“安安,你失忆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魏清昼不得不骗她,虽然冒充她哥哥是一步错棋,但他不后悔催眠她。
魏清昼试图拉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抚摸她的虎口,安抚性的动作让他能继续说后面的话来:
“你贪玩撞上了桌子,有些脑震荡,记忆模糊了,把我认成了哥哥,等过两天就好了。”
他没戴眼镜时,总是格外惑人,宽大的雾蓝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只为与她穿着的相配,腕间的檀木珠让皮肤更白了。
桑晚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少女睫毛弯翘,水光盈盈的眼看着他:“那你不是哥哥,你是谁呢?”
还没等魏清昼说话,时蕴倒是替她解答了疑惑,男人不屑的冷嗤:“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却偷走了你。”
“他在骗你,安安。”
桑晚受不了的摇头,气的眼眶发红,凶巴巴的吼他:“你闭嘴,我不是在问你!”
她正常时不正常时似乎都不太喜欢自己。
察觉到自己的结论,时蕴黑了脸,可他也有些庆幸,魏清昼把事情搞砸了,他没骗到安安。
常年打雀倒是让鸟啄伤了眼。
“我只是喜欢你。”
男人眼眶也红了,想抱住她,又被她躲开:“我们回家好不好...”
桑晚受不了的站起来,这是个包厢,隐蔽性也挺好的,她想推门离开,又被扣住手腕。
她忍无可忍的甩掉他的手:“什么喜欢我,大骗子,我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成哥哥,你要不是我哥哥,我就不认你了!”
少女终究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只是用力眨眼,泪骤然落下,很烫也很冷。
时蕴跟着站起身,把桑晚拉到身后,阻止了魏清昼进一步接近:“既然是我妹妹,那应该和我回家才对。”
在魏清昼看来,时蕴未必是他亲哥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也有可能...
魏清昼一直没说话,强压下隐喻的心思。
一句话不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桑晚很不明白,可也更讨厌时蕴,在她见他的第一眼就讨厌了。
“好啊,我跟你走。”
少女拉着时蕴的手,像赌气似的。
可时蕴倒是得寸进尺,一手揽住她,手臂禁锢在她腰上不让她逃走,生怕人反悔。
他脸上有胜利的喜悦。
而魏清昼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了,像是冷嘲,可又没有证据证明,眼下安安确实和他名正言顺,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
“安安,等我,我回来接你。”
魏清昼拼尽全力攥紧拳头,眼含不舍,他不忍心再看两人的互动,转身就走。
等他找到证据,等他娶她。
包厢里还剩下两人。
原本固执的人已经憋不住的要哭出声来,时蕴扯着她脸上的软肉嘲讽她:“怎么,舍不得他?可惜了,他把你扔掉了。”
时蕴低下头来,高大的身子很有压迫感,眼底有些风雨欲来的黑暗:“只有哥哥要你了。”
他说的那么勉强,桑晚都想打他了。
可一想到可以见到爸爸,她就强忍下来,妥协了,桑晚撇撇嘴看他:“我要和爸爸住在一起。”
时蕴:?
她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关系这么好了?
“你之前一直自己住,怎么突然...”似乎察觉到桑晚变成正常不对劲,他也止住了话头,又隐晦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住?”
“爸爸都有别的女人了!那妈妈怎么办呢!”桑晚挣脱他的禁锢,可又挣脱不开,想让他放开自己,也没用。
谁?她说的是她亲生母亲?
“可她都死了,怎么还不让别人另找了?”谈起桑晚的生母,时蕴总是轻慢的态度,嘲讽的说辞,没有一点尊重的。
在他看来,那个女人只是安启年用来上位的工具,值得他抛妻弃子的筹码。
他们都是他飞黄腾达的绊脚石罢了。
桑晚气的掐他,扯他的手,一切的发疯都对他:“你不许说我妈妈!你个坏东西!”
“你不是我哥哥,我不要你当我哥哥!”
少女气的脸色泛着潮红,她抓起他制止而伸出的手,用力咬上去,不遗余力的狠狠咬他。
时蕴除了刚开始的闷哼声,就没再阻止,只是放纵她咬自己,伤害自己。
看着她像个愤怒的小兽,为了保护心爱的人露出利爪,很生动可爱。
“好了好了,牙该咬酸了。”
时蕴又捏着她的脸颊,想把人拿开,结果桑晚誓死不放,混合着口齿不清的依旧咬他:“除灰...你道歉。”
他哪句说错了?
“别闹了。”
时蕴脸色暗了下来,他允许她胡闹,可不允许她是非不分,死人而已,还能比的过活人。
桑晚抽噎的放开他哭了起来,栗色的发都哭湿了,贴在脸颊很是可怜:“我不和你走,你不道歉我就不和你走。”
“由不得你。”
时蕴虽然这样说,也不怕她不跟过来,往常自闭时,她倒是会这样,眼下她都已经正常了,想必权衡利弊也会跟着自己。
所以,他毫不回头的走了,临走时余光扫过她,还和傻子似的站着哭,哭的可怜巴巴的,也不看他走了没。
时蕴在门口等她。
服务员送来一把伞,说是同一个包厢的人送的。
时蕴接过来,看着这把漂亮的精致的伞没说话,只觉得碍眼的很,手不自觉的用力,想去寻个垃圾桶扔了。
“给我!”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很是急促,她追上他,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他:“这是我的!”
“这是哥哥留给我的!”
不知哪句话惹恼了时蕴,他不顾风度的刺激她:“你的?哥哥?”
“搞清楚,我才是你哥哥,你认也好不认也罢。要想回去只能跟着我,父亲不会和你住在一起,他有了情人,还怀了孩子。”
时蕴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挣什么气,只觉得胸口堵的难受,想发泄出来:“家里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或许你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她\/他会代替你在父亲身边,会夺走他的关爱和一切。”
时蕴说完紧盯着她,看她的反应。
可桑晚只是抽噎的抱着伞哭,还不停的退后,那种不喜欢的排斥目光刺眼极了,谁接近都能咬谁一口似的。
时蕴觉得自己身为哥哥有必要管教她,又继续说:“我告诉你,要想赶走那个女人,你只能依靠我,只能求我。”
“拿出你在魏清昼面前的乖巧来对我,否则,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男人语气突然轻了起来,也没飘到地上,精准的落在了桑晚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