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妈妈生日过后,深圳的秋天来得格外清爽。赵悦在工位上整理文件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得那盆栀子花的花瓣愈发洁白。
“在傻笑什么?”陈默端着水杯走过,顺手给花浇了点水,“刚才总部打电话来,说下个月要办团建,问咱们分公司去不去。”
赵悦抬头,眼里还带着笑意:“去啊,正好能回趟时光小筑。对了,你妈那双手套我洗干净了,放在你抽屉里。”
陈默拉开抽屉,藏青色的手套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他上次给赵悦织的毛线贝壳。他拿起手套,指尖拂过磨破的指缝:“我妈说,这手套她戴了十年,当年跑业务时,天再冷戴着也暖和。”
“就像时光小筑的煤炉,”赵悦笑着说,“不管外面多冷,进去就浑身暖烘烘的。”
正说着,赵悦的手机响了,是林小满打来的视频电话。镜头里,蓝布衫老人正坐在竹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件快完工的毛线马甲,颜色是赵悦最喜欢的浅灰色。
“赵悦啊,”老人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这马甲给你织的,深圳风大,套在外面挡风。小雅说你上次夸她缝的香囊好,她又做了两个,让小满给你寄过去。”
镜头一转,小雅举着两个绣着太阳花的香囊,脸红红的:“赵悦姐,这个是给陈默哥的,里面塞了薄荷,熬夜工作能提神。”香囊上的针脚比上次整齐多了,太阳花的花瓣绣得鼓鼓的,像真的要绽放似的。
张阿姨突然抢过手机,嗓门洪亮:“还有我!我给你晒了罐萝卜干,配粥吃绝了!小陈爱吃甜口的,我特意多加了点糖!”
赵悦看着屏幕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眼眶有点湿。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谢谢你们,等团建回去,我请大家吃深圳的海鲜!”
挂了电话,陈默递过来一张纸巾:“又被感动了?”
“才没有,”赵悦擦了擦眼角,“就是觉得……他们怎么总把我当孩子疼。”
陈默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很轻:“因为你值得啊。就像我妈总说,善良的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惦记。”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团建时带着。”
打开一看,是条银手链,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毛线团吊坠,打磨得光滑圆润。“我找银匠打的,”陈默有点不好意思,“想着你总说蓝布衫奶奶织毛衣的样子,就……”
赵悦拿起手链戴上,吊坠贴在手腕上,凉凉的,却暖到了心里。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陈默时,他递来的那包湿巾,还有后来那杯辣得呛人的姜茶,原来有些温柔,早就藏在细节里,像毛线团慢慢绕,不知不觉就缠成了心。
团建定在周末,赵悦和陈默提前一天出发。高铁上,赵悦靠在窗边看风景,陈默在旁边翻着手机相册,里面存满了时光小筑的照片——蓝布衫老人的毛线篮,张阿姨的灶台,小雅的手工台,还有孩子们在解忧角贴的便签。
“你看这张,”陈默指着一张照片,“上次来市集,奶奶教我织围巾,偷偷拍的。”照片里,他笨拙地捏着毛线针,蓝布衫老人在旁边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赵悦抢过手机:“谁偷拍了?我那是记录美好生活。”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到社区时,天已经擦黑。时光小筑的灯还亮着,远远就看见张阿姨在门口张望,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桶。“可算来了!”她把保温桶塞给赵悦,“刚熬的银耳汤,放了莲子和百合,解解乏。”
推门进去,蓝布衫老人正坐在灯下织毛衣,竹椅旁的小桌上摆着盘炒南瓜子,是陈默妈妈寄来的。“回来啦,”老人抬头笑了笑,“马甲试试合不合身。”
赵悦穿上马甲,大小刚刚好,毛线贴着皮肤,暖得像被阳光裹住。陈默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好看,比我织的小太阳像样多了。”
小雅端着两杯水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赵悦姐,陈默哥,你们明天想去哪儿玩?我知道附近有个公园,枫叶红了,可好看了。”
“不去公园,”赵悦拉着她的手,“明天教我缝香囊,我也想给奶奶和张阿姨做一个。”
那个晚上,时光小筑的灯亮到很晚。赵悦和小雅坐在桌边缝香囊,蓝布衫老人在旁边指点,张阿姨在灶台前忙碌,时不时喊一声“银耳汤要凉了”。陈默则帮着整理孩子们贴的新便签,有张写着“希望赵悦姐和陈默哥永远在一起”,字迹稚嫩,却看得人心头发软。
临走前,赵悦把那条银手链摘下来,轻轻放在蓝布衫老人手里:“奶奶,这个给您,就当是……我给您织的毛线团。”
老人摸了摸吊坠,眼里闪着光:“好,好,奶奶戴着,就像你在身边。”
回去的高铁上,赵悦靠在陈默肩上打盹,手里攥着小雅新缝的香囊,薄荷的清香混着毛线的暖意,让人安心。陈默低头看着她,轻轻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洋洋的。
他知道,有些牵挂,能跨越山海;有些温度,能从掌心传到心底。就像蓝布衫老人织的马甲,张阿姨晒的萝卜干,小雅缝的香囊,还有手腕上那条藏着心意的银手链,它们串联起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故事,终将在时光里,织出个最温暖的家,装下所有的欢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