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盛夏在蝉鸣声中悄然来临,小樱的百日宴设在时光小筑的院子里。蓝布衫老人特意从山里带来了百年老槐木制成的抓周盘,盘底刻着“星辰入怀”四字,木纹里还渗着槐花蜜的甜香。
“小悦,把这串桃木手链给小樱戴上。”张阿姨递来串着紫苏叶形状木珠的手链,“李木匠连夜刻的,能辟邪。”她的围裙上沾着新熬的桂花蜜,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赵悦轻轻将手链套在小樱腕上,木珠触到婴儿细嫩的皮肤,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小樱挥舞着小手,忽然抓住了蓝布衫老人递来的银梭,梭身上的樱花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这丫头,抓周就抓银梭。”陈默笑着用手机记录,镜头里小樱的小脸红扑扑的,银梭在她掌心显得格外小巧。蓝布衫老人用毛线针敲了敲他手背:“这是缘分,当年我也是抓周抓了纺锤。”
百日宴的长桌上摆满了传统食物:张阿姨做的樱花米糕,陈默母亲腌的紫苏梅,小雅设计的螃蟹造型馒头,还有蓝布衫老人特意用藏青毛线织的“长命百岁”面线。
“这面线要煮得越久越好。”老人将面线放进沸腾的锅里,木勺在汤中划出漩涡,“就像日子,经得起熬煮才够味。”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架,在抓周盘上投下斑驳的影。小樱坐在铺着蓝布衫老人织的樱花毯上,面前摆着银梭、紫苏叶、毛笔、积木和螃蟹公仔。她歪着头打量片刻,忽然伸手抓住了螃蟹公仔的螯钳,公仔胸前的樱花刺绣蹭过她的鼻尖。
“看来小樱想当设计师。”小雅兴奋地在速写本上记录,“她抓了螃蟹公仔!”
蓝布衫老人笑着往小樱嘴里塞了颗紫苏糖:“当设计师好,能把奶奶的手艺变成星星撒在天上。”她忽然从针线笸箩里翻出个锦囊,“这是给小樱的百日礼物,里面装着张阿姨的桂花蜜、小雅的设计图,还有我织的星座图。”
陈默打开锦囊,发现星座图是用藏青毛线织的,北斗七星的位置缀着银线:“奶奶,这是射手座?”
老人点头:“小樱是射手座,喜欢自由。”她忽然压低声音,“我还给她织了件能发光的毛衣,晚上穿着像小星星。”
百日宴尾声,赵悦抱着小樱来到菜畦边。紫苏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蝉鸣渐渐弱了,萤火虫在番茄架间忽明忽暗。陈默将银梭系在番茄架上,梭身反射着月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说小樱长大后会记得这些吗?”赵悦轻声问。
陈默轻轻摇晃婴儿车,车铃发出清脆的响:“她会记得奶奶织的毛衣,张阿姨的果酱,还有小雅设计的螃蟹公仔。”他忽然笑出声,“不过肯定记得最清楚的,是你总把她的袜子织成不同颜色。”
夜风拂过菜畦,紫苏叶的影子在小樱脸上晃动,像在编织着童年的梦。赵悦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不过是有人愿意把光阴的故事,用线轴、用织针、用木刻,一点一点织进孩子的掌心,让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能触摸到时光的温度。
银梭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赵悦知道,这根小小的银梭,将带着蓝布衫老人的祝福、张阿姨的温暖、小雅的创意,还有陈默掌心的温度,织就他们与小樱更长更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