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萧正德,也同样盯着楼刻,然而时间已经过了,却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萧正德还在疑惑,按照他的预想,只要羊侃他们出城与侯景的叛军交战。
那这台城,定然失陷那他依旧可以联合侯景,他依旧可以做皇帝。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他在军营中安插的细作。
萧正德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卯时出城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名细作说道“殿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说是不出城了!”
萧正德这才反应过来,昨天萧大器的那反常的言语“一定是萧大器,一定是那小子搞得鬼!”
在尚书省一处隐蔽的角落处,萧大器带着马车来到那里,不远处谢举与达摩祖师等在那里。
萧大器跳下马“谢公,大师,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大师坐上马车就安全了!”
两人点点头,那个假达摩双手合十“有劳施主了!”
萧大器也拱了拱手“多谢大师,在危机时刻施以援手,还请大师留下法号!”
假达摩道“贫僧法号,真谛!”
萧大器“谨记,真谛大师恩德,快上车吧!”随后那马车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谢举这时才长舒一口气“殿下当真是高明啊!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说服皇帝!真是不简单啊!”
萧大器道“那也要谢公的帮忙啊,能找到这样的大师才行!”
两人并没有多说,只是相互作揖,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清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辰时,
蒋山之下,侯景的军队已经与萧纶的军队开始厮杀。
蒋山谷口方向就传来了马蹄声。赵伯超按萧纶部署,令前排长枪兵扎稳阵脚,后排强弩手搭箭待发。
烟尘中,侯景的骑兵列着松散的纵队往谷里冲,看阵型竟真如萧纶预判般,成了首尾难顾的长蛇。
“放箭!”赵伯超挥手,弩箭破空的脆响连成一片,冲在最前的几名骑兵应声落马。
可没等梁军第二拨箭搭好,那队骑兵突然调转马头,竟顺着谷口往外退,退到谷外百米处,又列成横队,似要重新冲锋。
“殿下料得准!”赵伯超松了口气,刚要令弩手再备箭,帐下亲兵突然奔来:“将军!西侧重坡方向有信号箭,是庄将军的求援信号!”
赵伯超心头一沉,刚要派人往中军报信,谷外的骑兵突然变了阵,原本松散的横队猛地收缩,竟分出两队轻骑。
绕着谷口两侧的矮坡往西侧奔去,他这才反应过来,侯景哪是要攻谷口,是借佯攻牵住他的兵力,实则要去打庄丘慧的伏兵!
同一时刻,西侧缓坡后的庄丘慧正攥着马槊屏息等待,按萧纶的安排,他该等侯景骑兵过坡顶再扯绊马索,可烟尘里冲来的骑兵却比预想中少不过三百人,且马速放缓,似在试探地形。
“不对。”
庄丘慧刚皱起眉,坡下突然传来喊杀声,不是从骑兵来的方向,是从他身后的林地!两队黑衣步兵举着环首刀冲了出来,刀光劈过,负责扯绊马索的士兵瞬间倒了一片。
“是伏兵!”
庄丘慧惊喝,刚要令士兵转身迎敌,坡顶的骑兵突然加速冲了下来,那三百人竟是诱饵,此刻身后的步兵已断了退路,坡顶的骑兵又直扑阵心,梁军瞬间被切成两段。
更要命的是,敌军步兵竟个个悍不畏死,哪怕被长枪刺穿胸膛,也要扑上来砍断枪杆,庄丘慧的人虽奋力抵抗。
可架不住对方前后夹击,不过半柱香功夫,三千人就散了大半,他自己也被两名骑兵缠住,连突围的空隙都没有。
中军帐里,萧纶刚接到霍俊的消息五百轻骑袭粮车时,竟撞上了侯景的伏兵,粮车是假的,周围早藏了两千步兵,霍俊力战被俘,仅几十人逃了回来。
他攥紧了拳,刚要传令让萧确去援庄丘慧,又有亲兵奔入:
“殿下!谷口的赵将军派人来报,侯景分兵绕去西侧后,谷外突然增了兵力,现在是死士在前,骑兵在后,强冲谷口!”
“速调两千人去援庄丘慧,再让萧确带一千人去策应赵伯超!”萧纶起身,指尖仍按在地形图的窄口处,他原以为能扼住侯景的动线,可侯景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佯攻谷口牵主力,假粮车诱杀袭粮队,再绕路包抄伏兵,每一步都算准了他的部署。
昨天的意气风发的排兵布阵,在侯景看来不过是孩童的把戏一般可笑。
可眼下已容不得他细想。刚调走三千人,窄口外就传来了马蹄声,不是梁军的,是宋子仙率领的精锐骑兵。
萧纶猛地抬头,就见帐外的士兵惊呼起来:
“敌军骑兵竟绕开了谷口和缓坡,从蒋山北侧的一条小路绕到了窄口后方,此刻正举着刀往中军冲来!
“列双重枪阵!前排朝后,后排朝前!”萧纶厉声下令。
可刚调走三千人,中路只剩一万二千人,要分兵应对前后夹击,阵型瞬间就散了。
前排长枪兵刚转过身,敌军骑兵就已冲到近前,那些骑兵竟不下马,直接踩着马镫站起来,挥着长柄刀往枪阵里砍,刀风凌厉,竟把长枪杆劈得木屑飞溅。
“顶住!强弩手往后方射!”萧纶拔剑出鞘,刚要亲自上前督阵,就见西侧方向奔来几名残兵。
是庄丘慧的人:“殿下!庄将军被俘了!侯景的人正往这边来!”
这话刚落,谷口方向又传来了混乱的喊杀声,赵伯超的亲兵连滚带爬地奔来,声音发颤:“殿下!赵将军……赵将军见西侧溃败,竟带着人往京口逃了!谷口的阵……破了!”
萧纶只觉心口一沉。赵伯超一走,谷口的梁军没了主将,瞬间成了散沙,侯景的步兵顺着谷口往里冲,与后方的骑兵形成了合围。
他麾下的士兵开始慌了,有人扔掉长枪往林子里逃,有人则被敌军缠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