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噎了噎,她好像从未听说过宗主的名字。
她撇了撇嘴:“宗主便是宗主啊,谁会直呼其名,多不礼貌。”
……不愧是脑残粉。
沈安离:“说不定他名字很难听呢,比如叫狗屎儿,大壮,栓柱,铁蛋儿......”
待她出去闯荡江湖,定要会一会传闻中的宗主,再把他的名字传遍天下。
小婵进入沈府前,的确有个叫铁蛋儿的同乡,黝黑黝黑的,喜欢用棍子戳了粑粑,追着村里的姑娘们跑。
所以此刻,她脸色逐渐扭曲,最后皱成一团,饶是沈安离是她的主子,她也忍不住斥责。
“呜呜呜呜少夫人你闭嘴!”
一想起自己整日爱慕之人,仙鹤般的人儿,被小姐赋予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她想即刻遁入空门。
小婵捂脸痛哭,沈安离在一旁憋笑到抽搐。
忽然见远处走来两人,身形十分熟悉,她连忙敛了敛神情,提醒小婵。
听说公子回来,小婵立刻擦了擦眼泪,变了脸。
若公子知晓她在少夫人跟前讲别的男子,怕是离死不远了,被发卖都是不敢奢求的。
沈安离笑着迎了上去:“夫君。”
东方煊笑了笑,眼神示意一下,卫宣立刻拉着小婵走开,不做电灯泡。
“听小婵说祁瑾请旨终身不娶,真的假的?”沈安离忍不住再问一次。
还没走远的小婵:“......”说好的不怀疑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东方煊颔首:“确有其事。”
沈安离皱了皱眉,该不会就因为昨日那件事吧?
还是说他有龙阳之癖,本来就对女人不感兴趣?要不然以她艳绝长安的姿色,昨天祁瑾能忍得住?
绝对忍不住啊!
沈安离宁愿扭曲他的性取向,也不会认为自己这副身躯魅力不足,毕竟东方煊宁愿天天被她骂也不愿和离。
东方煊打量着夫人神色,见她眉毛扬起,颇为得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呀。”沈安离咧嘴一笑:“就是觉得长安众多未婚女子要失恋了。”
未婚?东方煊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得不错。”
已婚的夫人不会胡思乱想就好。
今日陈紫嫣的选择,夫人有权知晓结果,只是有些委屈她了。
“夫人......”东方煊迟疑片刻,揽着夫人入怀道:“陈府并未退婚,还需委屈夫人几日,待她嫁入侯府,夫君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沈安离怔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又立刻笑了起来。
“好,相信你。”
如此前所想,也并非坏事,免得自己舍不得离开嘛。
如果还跟沈自慎的事一般,他不出手,她便亲自出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只要东方煊纳妾,她便可以借机离开,婆母会以为她是伤透了心才这么做,不会ooc。
还会让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思及此,沈安离神色轻松许多,并趁机转移话题道:“我明日要出门买些胭脂。”
明日是兑换银票的日子,她早已想好借口,便趁着这会儿谈及此事。
东方煊偏头觑着她,轻佻道:“有夫君日日滋润着,夫人满面红光,还需胭脂?”
“闭嘴啊!”沈安离小脸儿一红,咬牙跺了他一脚。
东方煊嘶了一声,而后又笑了起来:“说笑而已,夫人想要什么尽管买。”
即便她想要天上的星辰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
晚膳是在詹淑台用的,东方译过两日便要离开长安,团聚的日子所剩无几,大家格外珍惜,席上其乐融融。
次日清晨,小婵在为沈安离梳妆打扮,准备出门,依旧是老气横秋的装扮。
另一边东方煊心不在焉地走着,今日思绪烦乱,没心思骑马,便决定坐车去户部。
卫宣只顾想着方才那马车房小厮的话,没注意公子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方煊睨了他一眼:“笑什么?”
卫宣连忙恢复正经,跟东方煊唠起嗑来。
“就是刚听马车房小厮说,他们村有个人家,哥哥带着弟媳远走高飞了,一家人急疯了,如今找到他这里,问问有没有线索。”
“小厮说他就一管马的,要是府里的公马跟母马私奔了,才归他管。”
说到这里,卫宣又抿着嘴憋笑起来:“这年头真是什么事儿都有。”
话匣子打开,卫宣又忍不住嘴碎:“不过也正常,以前我跟人押镖时,还见过一对年轻夫妻,亲热得像新婚,后来才知那是嫂嫂和小叔子的关系。”
卫宣啧啧赞叹:“能不顾礼法,说明是真爱啊。”
想起夫人藏在床榻下的包袱,东方煊攥紧了拳头。
昨夜二人在地上滚的,无意间扫到一个包袱,东方煊心生疑惑,待服侍夫人睡下后,便悄悄打开。
沈安离只顾享受着极致体验,脑子早已放空,哪里会知道家要被偷了。
包袱里放着银票,跌打损伤的药膏,罗盘等物品,显然是为出远门准备的。
兄长两日后便要离京……夫人要与他私奔?
难怪夫人近日待他不错,从不忤逆,甚至陈紫嫣即将入府,也未见她闹腾,原来是打定了主意离开,为了稳住他。
“停车!”东方煊心口一阵翻涌,转头冷声吩咐道:“不必跟着我,去保护少夫人。”
“啊?”卫宣愣了愣:“哦,是,公子。”
卫宣不知少夫人有何危险,但公子吩咐了,他便好好做,下了马车便去寻找少夫人的踪迹。
*
东市一家胭脂铺外,卫宣漫不经心地跟着,忽然见少夫人拉着小婵鬼鬼祟祟地溜走,他顿时警惕起来,连忙悄悄跟紧。
只见二人竟直奔汇安钱庄,在长安属于十分普通的一间钱庄。
少夫人去钱庄做什么?难不成想甩了我们公子?卫宣内心狂呐喊:我的好少夫人,千万不要啊!你走了可就没人要他了!
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说是保护少夫人,实则是暗中盯梢?哼!这么不信任少夫人,难怪要甩了他。
嘀嘀咕咕中,沈安离已进了钱庄,卫宣在对面酒肆找了个隐秘的位置守着。
汇安钱庄,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眉心微蹙,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笑脸相迎:“这位夫人,您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