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在图书馆的窗台上堆了薄薄一层。宋亚轩抱着本旧相册蹲在窗边,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合影——是在永恒之树下发的,每个人脸上都沾着草屑,笑得像群偷喝了汽水的孩子。
相册里夹着片槐树叶,是马嘉祺送的,叶脉间还留着淡淡的指温。他想起马嘉祺说过,永恒之树的年轮里,藏着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像枚不会褪色的印章。
“在看什么呢?”贺峻霖抱着杯热可可凑过来,杯壁上的水汽模糊了镜片,“是不是又在想夏天的冰棍?”
宋亚轩把树叶举到阳光下,叶肉已经泛黄,叶脉却依旧清晰,像条通往过去的路:“你看,它还活着呢。”
贺峻霖笑着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叶子:有老井旁的合欢叶,边缘带着粉色的花痕;有供销社阁楼的枫叶,背面还留着淡淡的铅笔字;有教室窗台上的梧桐叶,上面用红笔圈着个小小的“早”字;还有柳湖边的柳叶,叶尖卷着,像封没寄出的信。
“都是从秘境带回来的。”贺峻霖拿起片柳叶,对着光看了看,“上周我去公园,看到有小孩在跳房子,格子画得歪歪扭扭的,跟咱们在老操场见的一模一样。”
宋亚轩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彩色的糖纸——有陈阿婆的水果糖,有井边姑娘的橘子糖,有阁楼姑娘的玻璃纸糖,还有教室里老师发的奶糖。“我把它们洗干净了,”他说,“每次看到,就像又吃到了那个夏天的甜。”
窗外的风突然掀起一页相册,露出夹在里面的节目单——“仲夏夜之梦”晚会的,字迹是丁程鑫写的,飘逸得像他在光斑里跳的舞。节目单背面,有刘耀文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明年还要来,谁不来谁是小狗!”
“他还真来了。”贺峻霖指着窗外,刘耀文正抱着个篮球跑过,校服外套敞开着,像只快活的鸟。他路过图书馆时,朝窗户挥了挥手,手里还攥着片刚捡的银杏叶,黄得像块小太阳。
宋亚轩突然笑了,把玻璃罐里的糖纸倒在桌上,一片一片铺开,阳光透过糖纸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彩色的光斑,像老操场沙坑旁那片被唤醒的记忆。
“你说,永恒之树现在怎么样了?”他轻声问,指尖拂过片橘子糖纸,糖纸的褶皱里,仿佛还能闻到那年夏天的汽水香。
贺峻霖望着远处的操场,刘耀文正在教几个小孩打篮球,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肯定还枝繁叶茂呢,”他说,“你看那些孩子,不就是新长出来的叶子吗?”
正说着,马嘉祺抱着几本书从书架后走出来,身上落了片银杏叶。他轻轻把叶子摘下来,夹进宋亚轩的相册里,刚好放在那张合影旁边。
“树说,”马嘉祺的声音像被秋阳晒过的棉絮,“落叶不是结束,是把夏天藏进土里,等明年春天,再长出新的绿荫。”
宋亚轩低头看着相册,槐树叶、银杏叶、合影里的笑脸、彩色的糖纸光斑,在阳光下融成一片温暖的黄。他突然明白,那些被他们守护的记忆,从来都不是封存在秘境里的标本,而是会顺着时光的脉络,悄悄钻进每个新的夏天,钻进每个正在长大的心里。
就像此刻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却也带着远处孩子们的笑声,像在说:
夏天从未离开,
它只是换了件落叶的衣裳,
藏在街角的糖纸里,
藏在孩子的笑声里,
藏在每次翻开相册时,
指尖触到的那片,
带着余温的叶子里。
图书馆的门被推开,刘耀文探进头来:“吃冰棍去啊?我请客!”
宋亚轩和贺峻霖对视一笑,抓起相册和玻璃罐跑了出去。落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像在跳一支关于重逢的舞。阳光穿过枝桠,在地上织出晃动的网,像极了永恒之树下,那片永远不会消失的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