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生物的会议大厅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却压不住林辰攥着合同的手心里的汗。他穿着老周特意让他穿的深灰色西装，领口的领带还是苏清月早上帮他系的 —— 打了三次才成功，最后她笑着说 “你这手修机器灵活，系领带倒像在拆螺丝”。此刻他站在签约台侧方，看着台面上 “辰星医疗与启元生物诊断仪联合生产协议” 的烫金标题，胸口的银色碎片又开始轻轻发热，这次不是预警，更像在替他紧张。
“林哥！你看我这牌面！” 小王举着块半人高的泡沫板从门口挤进来，板上画着个卡通版的诊断仪，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辰星启元手拉手，诊断仪器遍地走”，边角还贴了圈闪粉贴纸，“等会儿签约时我举着它，保证比启元的横幅还吸睛！” 他说着就往林辰身边凑，泡沫板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礼仪小姐的托盘，咖啡杯晃了晃，吓得他赶紧伸手扶，“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板比上次农业大会的还结实，就是有点沉……”
老周拎着个黑色工具箱跟在后面，里面装着诊断仪的核心部件样品，他把箱子往签约台旁的桌子上一放，保温杯 “咚” 地搁在旁边：“辰小子，别攥着合同使劲，再攥皱了还得重打。” 他掀开工具箱，露出里面裹着软布的生物传感模块，“这是今早刚测的样品，良率 98%，比上次又高了两个点，等会儿张总问起，你就把这玩意儿给他看 —— 比你光说数据管用。”
林辰赶紧松开手，把皱了点的合同往身后藏，耳尖瞬间红了。苏清月走过来，手里拿着份装订整齐的技术文档，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别紧张，等会儿我先跟张总聊量产的细节，你要是说不出话，就给我递个眼神。” 她把文档塞进林辰手里，“这里面有诊断仪在雾灵山乡的试点报告，医生的签字都在，等会儿要是有人问效果，就翻到第 12 页。”
正说着，门口传来张姨的大嗓门：“辰小子！清月丫头！姨给你们送点吃的！” 她拎着个保温桶挤进来，头发上还沾着点面粉，“知道你们今天签约忙，没工夫吃早饭，煮了点茶叶蛋，还有刚烙的韭菜盒子，垫垫肚子。” 她把韭菜盒子往林辰手里塞，“热乎着呢，赶紧吃一个，不然等会儿签字手都软。”
林辰捧着韭菜盒子，热气透过油纸渗到手心，心里的慌劲儿散了大半。他偷偷咬了一口，油汁差点滴在西装裤上，赶紧用手背擦，却被苏清月抓了个正着：“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递过来张纸巾，眼里含着笑，“等会儿签约完，咱们再好好吃顿饭。”
“各位来宾，签约仪式即将开始，请双方代表上台！”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过来，林辰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把没吃完的韭菜盒子塞给小王，又理了理西装下摆，刚要往台上走，就被老周拽住：“等会儿握手别太使劲，上次你跟农业局李科长握手，把人手指头捏得直咧嘴。” 老周说着，还示范了个 “轻握三秒” 的动作，“记着，要稳，像你拧传感器螺丝那样，力道刚好。”
林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苏清月往台上走。启元生物的张总站在签约台另一侧，穿着笔挺的藏蓝色西装，看见他们过来，笑着伸出手：“林辰，苏总监，恭喜啊，咱们这合作从研发到量产，总算要落地了。”
林辰赶紧伸手回握，想起老周的叮嘱，只敢用三分力，手还微微发颤：“张总，多…… 多指教，我们会保证部件质量的。”
“不用这么客气。” 张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清月，这次联合生产，你任项目联合负责人，既要管生物传感的技术，还要跟辰星对接供应链，辛苦你了。”
苏清月笑着点头：“张总放心，我跟林辰已经对接好了量产计划，第一批 5000 台的零件已经在备货，钛酸锂电池用的是咱们之前定的供应商，续航能稳定在 8 小时以上。” 她转头看了眼林辰，“林辰还优化了诊断仪的组装流程，比原来快了 20%，能赶上下个月乡镇医院的采购旺季。”
林辰没想到苏清月会把他的功劳说出来，耳尖又红了，赶紧补充：“是…… 是苏总监的生物传感模块做得好，适配性高，组装才快。” 他说着就想低头看合同，却被张总笑着打断：“你们俩倒挺谦虚，这才是好搭档该有的样子。”
签约仪式正式开始，聚光灯打在签约台上，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林辰拿起笔，指尖还在抖，刚要在合同上签字，突然听见台下有人喊：“等一下！辰星医疗的技术到底有没有专利？别是仿造启元的吧！”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来源 —— 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从后排站起来，手里举着份文件，“我是宏光能源的技术总监，据我所知，辰星医疗刚注册没两个月，诊断仪的核心算法却跟三年前国外某公司的专利高度相似，你们这是侵权！”
林辰的笔 “啪” 地掉在签约台上，心里咯噔一下 —— 宏光能源！第 87 章时就跟黑羽有关联，现在居然在签约仪式上搞事！他弯腰去捡笔，指尖碰到笔杆的冰凉，突然想起苏清月早上塞给他的技术文档，赶紧直起身：“我们没有侵权！诊断仪的核心算法是…… 是我自主研发的，有专利证书！”
“哦？拿出来看看啊！” 宏光的人冷笑一声，“别是拿不出吧？刚从维修厂出来的技术员，哪来的本事研发核心算法？”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有记者举着相机往台前凑。林辰的脸涨得通红，社恐的本能让他想躲，可一抬头看见苏清月坚定的眼神，又握紧了拳头。他赶紧从怀里掏出苏清月准备的技术文档，翻到专利证书那一页，快步走下台递过去：“你看！这是国家知识产权局发的专利证书，申请日期比国外公司的专利早半年！还有雾灵山乡卫生院的试点报告，医生都能证明我们的技术是原创！”
老周也赶紧走过来，把工具箱里的生物传感模块拿出来：“这是辰星自己做的模块，里面的线路板是我跟辰小子一起画的，跟国外的完全不一样！你看这引脚，我们还加了专属凹点，符合医疗设备溯源标准，宏光的人要是懂行，就该知道这不是仿造的！”
小王举着泡沫板挤到前面，对着宏光的人喊：“你别胡说八道！林哥的技术都是实打实的，上次农业大会部长大人都夸了！你是不是嫉妒我们合作成功，故意来捣乱的？”
宏光的人接过专利证书，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嘴硬：“就算有专利，你们的产能能跟上吗？启元跟你们合作，别到时候耽误了乡镇医院的采购！”
“产能你放心！” 张总突然开口，走到林辰身边，“我们启元已经准备了 10 条生产线，辰星提供核心部件，我们负责组装，第一批 5000 台下周就能下线。而且辰星的技术团队已经跟我们的生产团队对接了三次，连最细节的组装流程都敲定了，不会出问题。” 他转头看向宏光的人，“宏光能源要是对我们的合作有疑问，可以通过正规渠道沟通，没必要在签约仪式上捣乱。”
宏光的人见讨不到便宜，狠狠瞪了林辰一眼，转身挤出了会场。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记者们又开始对着签约台拍照，小王举着泡沫板晃得更欢了，嘴里还喊：“辰星启元最牛！捣乱的人快溜走！”
林辰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湿凉得他有点发颤。苏清月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别慌，我早猜到可能有人来捣乱，所以提前把专利证书和试点报告都准备好了。” 她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你反驳的时候，特别勇敢，一点都不社恐了。”
“我…… 我就是怕他们毁了咱们的合作。” 林辰的耳尖还红着，喝了口矿泉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心里的慌劲儿才彻底散了，“要是合作黄了，乡镇医院的医生还等着诊断仪呢。”
“不会黄的。” 苏清月笑着说，“张总都帮咱们说话了，而且咱们有技术、有数据，不怕别人造谣。”
签约仪式重新开始，林辰握着笔，这次手不抖了。他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踏实。苏清月也签下名字，两人的名字并排落在合同上，像早就约定好的那样。
台下响起掌声，老周举着保温杯抿着姜茶，眼里满是欣慰；张姨站在角落，笑着擦了擦眼角；小王举着泡沫板跳起来，闪粉贴纸掉了一地。
签约结束后，张总拍着林辰的肩膀说：“林辰，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诊断仪的量产就靠你们了。要是遇到供应链问题，随时跟我说，启元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谢谢张总。” 林辰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 从一个维修员，到有启元这样的大公司合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走到这一步。
众人往会议大厅外走，张姨拉着苏清月的手，笑着说：“清月丫头，以后你跟辰小子就是合伙人了，可得多帮衬他点。他这孩子，技术好，就是有时候太实在，容易吃亏。”
苏清月笑着点头：“张姨您放心，我们是合伙人，肯定会一起加油的。” 她转头看向林辰，眼里闪着光，“以后不管是诊断仪的量产，还是后续的研发，咱们都一起做，有问题一起解决。”
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苏清月的眼睛，突然觉得胸口的银色碎片不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他想说 “好”，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只敢轻轻点头，手却不自觉地往口袋里摸 —— 那里放着苏清月给他的平安符，红绳磨得发亮，像在替他回应。
“对了，辰小子。” 老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条，“刚才供应商给我发消息，说钛酸锂电池的价格最近有点涨，可能是因为宏光也在抢货。我已经跟备用供应商联系了，保证不耽误量产，就是得辛苦你跟苏总监一起去趟供应商工厂，把价格再谈下来点。”
“我跟你一起去。” 苏清月立刻说，“我对电池的技术参数熟，能跟供应商聊清楚，争取把价格压下来。”
小王举着泡沫板喊：“我也去！我帮你们拎样品！上次跟林哥去老家，我砍价可厉害了，把滴灌带的价格砍下来 10%！”
林辰笑着点头，心里满是踏实。他看着身边的人 —— 苏清月的坚定、老周的踏实、小王的跳脱、张姨的热情，突然觉得，就算有宏光这样的人来捣乱，就算供应链有问题，只要这个团队还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走到启元生物的门口，林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默发来的消息：“刚才宏光能源的人离开会场后，去了宏光总部，我们的人跟踪发现，他们跟欧洲的一个号码通了电话，可能是黑羽的人。你们最近要小心，尤其是诊断仪的核心部件，别被他们偷了。”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苏清月凑过来看了看消息，也紧张起来：“黑羽还没放弃，他们肯定是想通过宏光来偷咱们的技术。”
“别担心，咱们有准备。” 林辰握紧拳头，“诊断仪的核心算法加了量子加密，就算他们偷到部件，也解不开代码。而且老周已经在部件上加了专属标记，就算被偷，也能追踪到。”
老周也皱着眉说：“我回去就跟供应商说，加强工厂的安保，不让宏光的人靠近生产线。辰小子，你跟清月丫头去供应商工厂时，也多带两个人，别出岔子。”
“嗯，我知道。” 林辰点点头，心里却明白 —— 黑羽的阴云还没散，这次宏光来捣乱，只是个开始。但他看着苏清月，看着身边的团队，又觉得不怕了。
夕阳透过启元生物的玻璃幕墙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苏清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林辰说：“林辰，以后咱们就是合伙人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好不好？”
林辰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夕阳的光，像望星坡的星星。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点头：“好，一起面对。”
小王举着泡沫板喊：“还有我！还有周叔！咱们一起面对！黑羽再厉害，也挡不住咱们的技术和决心！”
林辰笑了，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诊断仪的量产路肯定不好走，黑羽的捣乱、供应链的问题、市场的挑战，还在前面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苏清月这个合伙人，有 “科技普惠” 的初心，他就敢一步步走下去，让诊断仪走进全国的乡镇医院，让更多的人不用再为看病难发愁。
众人往停车场走，张姨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要给他们做晚饭，老周在跟供应商打电话谈价格，小王举着泡沫板哼着跑调的歌。林辰走在苏清月身边，两人的影子时不时碰在一起，像早就注定好的那样。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又看了看口袋里的合同，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他的背后，有团队的支持，有农民和医生的期待，还有苏清月这个最靠谱的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