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风刮过破损的厂房窗户，发出 “呜呜” 的怪响，像极了高明远一伙人没来得及销毁的罪证在哭诉。林羽攥紧腰间的防刺棍，跟在张鹏身后，脚步轻得像猫 —— 根据匿名信息提示，厂房二楼的铁皮柜里藏着土地出让合同，但一楼大概率有高明远留下的人。
“一组去东侧绕后，二组跟我和林羽走正门，注意排查易燃物，他们可能想烧证据。” 张鹏压低声音，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纪检干部们迅速散开，黑色的制服在荒草里若隐若现，只有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羽刚踏上工厂门槛，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他用手电筒扫向地面，果然看见几串新鲜的脚印，沿着楼梯往二楼延伸，脚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油污 —— 对方刚进去没多久，说不定正在撬铁皮柜。
“楼上有人！” 林羽对着张鹏比了个手势，两人默契地分左右包抄。刚到二楼拐角，就听见 “哐当” 一声，接着是男人的咒骂：“妈的，这破锁怎么这么难撬！”
是刀疤男！林羽一眼就认出那熟悉的花衬衫，上次在养鸡场放火烧鸡舍的就是他。刀疤男也看见他们了，脸色瞬间惨白，抓起地上的汽油桶就想往铁皮柜上泼：“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烧了这柜子，谁也别想拿到证据！”
张鹏往前一步，手里的执法记录仪对着刀疤男：“放下汽油桶！你纵火、妨碍公务，现在投降还能从轻处理！”
刀疤男却疯了似的狂笑：“从轻处理？高副市长说了，我要是拿不到合同，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突然举起打火机，火苗在汽油味里晃得人心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 是老周带着派出所的人赶来了！刀疤男的注意力被吸引，林羽趁机冲上去，一脚踹飞他手里的汽油桶，防刺棍精准地砸在他手腕上，打火机 “啪嗒” 掉在地上。
“抓住他！” 张鹏大喊着扑上来，纪检干部们一拥而上，将刀疤男按在地上。林羽喘着粗气，走到铁皮柜前，用刀疤男掉落的撬棍撬开柜门 —— 里面果然有个黑色文件夹，翻开第一页，“土地出让合同” 几个大字赫然在目，甲方是 “市住建局”，乙方是 “宏达公司”，落款处签着王海涛和赵伟的名字，土地价格竟然只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
“还有这个！” 张鹏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是银行流水，“王海涛的账户在合同签订后，收到了赵伟转的五百万‘咨询费’，这就是赤裸裸的行贿！”
林羽刚想把证据装进证物袋，手机突然震动，是刘梅打来的：“林书记！好消息！刘翠花给我打电话，说高明远的秘书联系她了，问能不能私了，说愿意赔养鸡场的损失，还说…… 还说高明远想找机会跟你谈谈，求你别再查了！”
“私了？” 林羽冷笑一声，“告诉刘翠花，别答应！高明远这是看到张市长关注了，慌了神想妥协，咱们要的不是私了，是彻底查清他们的罪证！”
挂了电话，张鹏拿着刚收到的短信笑了：“林羽，你看！技术组复原了王海涛和高明远的通话录音，王海涛在里面说‘张市长要是真查下来，你就把责任都推到赵伟身上，我保你’，这录音可是铁证！”
两人刚带着证据走出工厂，张鹏的手机就响了，是市纪委书记打来的，语气急促又兴奋：“张鹏！赶紧回市里！张市长要亲自开专项会议，让你们带着所有证据过来，还特意问了林羽同志在不在，说要听听基层的情况！”
张市长要见自己？林羽心里一震。他赶紧跟老周交代：“刀疤男交给你审，重点问他王海涛和高明远还有没有其他勾结，我去市里一趟，有消息随时联系。”
赶往市里的路上，张鹏给林羽简单说了张为民市长的作风：“张市长最恨腐败，当年在邻市当纪委书记时，一下子揪出了五个处级干部，人送外号‘张铁面’。这次咱们证据确凿，再加上网上的舆论，他肯定会严办！”
市政府大楼庄严肃穆，林羽跟着张鹏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 市纪委、市住建局、市公安局的领导都在，主位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正是张为民市长。
“这位就是林羽同志吧？” 张市长看到林羽，主动伸出手，掌心粗糙却有力，“你的名字我有印象，青山乡扶贫的时候，你提交的报告还被我批过‘接地气、办实事’。”
林羽又惊又喜，赶紧握住张市长的手：“张市长您好！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能在基层顶住压力，跟腐败分子硬碰硬，这就不简单。” 张市长坐回主位，拿起桌上的证据袋，“说说吧，养鸡场强拆、土地违规出让，还有王海涛和高明远的勾结，你知道多少说多少，不用藏着掖着。”
林羽定了定神，从强拆当天的情况说起，到找到强拆视频、土地合同，再到网上的舆论发酵，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还把手机里的录音、照片一一展示。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和翻证据的沙沙声。
当说到王海涛利用职权低价出让土地时，张市长突然拍了桌子，语气带着怒火：“简直胆大包天！开发区的地是用来发展实体经济的，不是给他们中饱私囊的！市住建局这些年的监管去哪了？”
市住建局的局长脸色惨白，赶紧站起来：“张市长，是我们监管不力，我愿意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不是说说而已！” 张市长指着桌上的合同，“从今天起，成立专项调查组，由市纪委牵头，公安局、住建局配合，彻底查清王海涛、高明远的问题，不管牵扯到谁，一律严惩！” 他顿了顿，看向张鹏，“给你们三天时间，拿出初步调查结果，我要亲自督办！”
“是！” 张鹏响亮地回答。
会议结束后，张市长特意留下林羽，递给他一杯热茶：“林羽，基层工作不好做，尤其是跟腐败分子斗，要注意安全。养鸡场的村民不容易，赔偿款的事要盯着，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林羽心里一暖：“谢谢张市长，我一定跟进到底！”
走出市政府大楼，阳光正好，张鹏拍着林羽的肩膀：“这下好了，有张市长的批示，王海涛和高明远插翅难飞！刚才我收到消息，高明远已经被纪委带走问话了，他老婆正忙着转移财产，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
林羽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是高明远的弟弟高明涛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林书记，求您高抬贵手！我哥知道错了，他愿意把贪污的钱都退出来，还愿意赔偿养鸡场的损失，只要能从轻处理，您说什么都答应！”
林羽心里清楚，高明远这是彻底慌了，知道张市长的批示下来，靠山王海涛也自身难保，只能选择妥协。意味着赔偿款终于有了着落，但他会不会耍花招，赔偿款能不能顺利到村民手里，还得打个问号。
“让高明远先配合纪委调查，把所有罪证都交代清楚，赔偿款的事，我会跟村民们商量，按实际损失来算。” 林羽语气严肃，“但别想着蒙混过关，张市长已经批示严查，他就算退了钱，该承担的法律责任也跑不了。”
挂了电话，张鹏笑着说：“看来高明远是真怕了，这赔偿款的事有戏！不过你得小心，他可能会在赔偿款里动手脚，比如少算、拖延，咱们得盯着点。”
林羽点点头，拿出手机给刘翠花打了电话：“刘大姐，告诉村民们，高明远那边愿意赔偿了，我会尽快跟他们谈具体金额，你们把养鸡场的损失统计一下，包括鸡舍、鸡苗、设备，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刘翠花激动的哭声：“真的吗？林书记！太好了！我这就去跟大家说，让他们放心！”
挂了电话，林羽看着远处的县城方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 王海涛还没认罪，他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大的靠山？高明远的赔偿款能不能顺利到位？这些都需要在接下来的章节里一一解决。
就在这时，张鹏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脸色突然变了：“不好！王海涛在被带去纪委的路上，趁人不注意跳车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王海涛跳车逃跑，肯定是想销毁更多证据，甚至可能对知情者下手。他赶紧说：“快通知各路口设卡！重点查往邻市的路，他肯定想跑！”
警车的警笛声再次响起，林羽和张鹏冲向停车场。阳光依旧明媚，但两人的心里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 王海涛的逃跑，给这场反腐风暴又添了变数。而高明远的妥协，会不会因为王海涛的逃跑而变卦？赔偿款能不能顺利到位？
林羽握紧手里的证据袋，里面的土地合同和录音，是扳倒王海涛的关键。他知道，无论王海涛跑到哪，都必须把他抓回来，只有这样，才能给村民们一个彻底的交代，也才能让张市长的批示，真正落到实处。
此时的高明远在纪委审讯室里，得知王海涛逃跑的消息，眼神里闪过一丝侥幸。他对着审讯员说：“我愿意赔偿养鸡场的损失，但我有个条件——我要见林羽，跟他亲自谈。”他不知道，林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准备跟他做最后的较量，而这场较量的结果，将直接决定赔偿款能否顺利到村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