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奴一见苏子安目光扫来,立刻慌忙开口解释: “公子,我当真从未见过江枫,您是不是弄错了?”
怜星眉头微皱,盯着苏子安沉声问道:“苏子安,你为何提起江枫?你知道些什么?”
苏子安轻哼一声,嘴角一扬: “怜星,你姐姐和江枫那点事,我早就门儿清,压根不算什么秘密。”
怜星瞳孔微缩,震惊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子安双手抱胸,一脸得意: “呵,别忘了我是谁——堂堂大魔王,天下哪有我不知道的秘辛?”
怜星心头一紧,脸色瞬间阴晴不定。
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也被他知晓。
当年邀月对江枫动心的事已是陈年旧账,可她自己心底那份隐秘的情愫,苏子安会不会也察觉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心神不宁起来。
苏子安转头盯住花月奴,语气骤然转冷: “花月奴,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江枫?”
怜星随即下令:“花月奴,如实回答!”
花月奴身子一颤,急忙跪下道: “公子、二公主,我真的没见过江枫……”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透着真诚。
她的确不曾见过那人——江枫虽被誉为大明第一俊郎,可在其身亡之前,她始终深居移花宫中,如何能与外界男子谋面?
苏子安凝视着她,心中疑云翻涌。
花月奴不像作伪,神情也没有半分躲闪,莫非当年邀月带江枫入宫之事,整个移花宫只有邀月与怜星知情?
他转向怜星,目光如炬: “怜星,你在移花宫里,肯定见过江枫吧?”
“我……”
怜星一时语塞,心跳加快。
她确实见过,还不止一次。
可这些话若说出来,苏子安会不会因此动怒?她犹豫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明白了。”
苏子安看着她的神色,已然猜出七八分。
可紧接着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既然花月奴并非小鱼儿与花无缺的生母,那真正的母亲又是何人?
忽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寒光。
邀月性格狠绝,若花月奴真是那孩子的娘亲,又岂能活到今日?他抬手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糊涂。
苏子安揉了揉太阳穴,朝怜星摆了摆手:
“行了,这事待会再想。
花月奴,带我去一间静室歇息,我得理理头绪。”
“是!”
花月奴望向怜星,见对方点头默许,便恭敬引路,领着苏子安离去。
宫殿内,怜星独自伫立,眉宇间尽是愁绪;花月奴则垂首而立,战战兢兢。
片刻后,怜星面色沉重地开口: “花月奴,立刻传信铁萍姑,命她速回移花宫。”
“遵命,二宫主。”
待花月奴退下,怜星站在殿中久久未动,内心纷乱如麻。
苏子安已经知道了那段过往——她与姐姐邀月同江枫之间的纠葛……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嗖——
一道白色身影倏然浮现于殿前,白衣女子面容清冷,眸光似霜。
她冷冷看着怜星,语气毫无温度: “你不该放苏子安进来。”
“姐姐……你都听到了?”
怜星抬头,脸色微变,连忙低头。
眼前之人正是邀月,移花宫大宫主,素来心如寒冰。
自十八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她更是断情绝欲,不染尘念。
三年前苏子安现身江湖,曾让邀月难得展露笑意,可惜后来风波再起,她再度闭关修行,多年未曾露面。
此刻,邀月声音冷得像刀锋: “马上让他离开。
我不想再见到那个混账。”
怜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呵,姐姐,你是怕他知道当年你为江枫动情的事吧?”
轰!
一股凛冽真气猛然爆发,瞬间将怜星笼罩其中。
她踉跄一步,面色惨白,却仍倔强抬头,不肯退让半分。
她虽不及邀月功力深厚,但这些年早已不愿再屈从于这位冰冷无情的姐姐。
邀月目光森寒,一字一句道: “你想让我亲手杀了那个混账吗?”
“你能动手吗?姐姐,若真想取苏子安性命,这三年里你早该下手了,为何一直拖到现在?”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
“那你就动手啊!”
“哼!”
邀月冷冷地瞥了怜星一眼,身影一闪,已然不见踪影。
她并非不能杀苏子安—— 若是真心要杀那个混账东西, 早在三年前就已让他尸骨无存。
待邀月离去后, 怜星轻轻摇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此刻才意识到,不该让苏子安踏入移花宫。
那家伙太过聪慧,江枫当年的事恐怕瞒不住他,甚至……他或许已经窥见十八年前的真相。
此时, 苏子安房中, 他催促柳生雪姬离开后,便独自躺在床榻上,思绪翻涌。
花月奴并非花无缺与小鱼儿的亲生母亲?那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正的母亲又是何人?
为何邀月执意将花无缺留在移花宫?她与燕南天那一战,又到底因何而起?
这些谜团在脑中盘旋,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更奇怪的是,怜星似乎极不愿他提起江枫的名字……
难道,她至今仍对那个死去的男人念念不忘?
“我去!”
苏子安忽然坐起,盯着床头——
那里竟刻着一个字:江。
“靠!这是江枫住过的屋子?”
他猛地反应过来,浑身一激灵。
这地方该不会真是那个死鬼住过的地方吧?
晦气!太晦气了!
他立刻翻身下床,打算换房。
活人怎能睡在亡魂曾栖身之所?
正巧一名白衣宫女路过,他立刻唤道:“小丫头,给我换个房间,这间我不住了。”
宫女连忙行礼,低声回道: “公子,这院落总共只有三间房,实在没有空余的可以调换。”
“罢了,我出谷去外头镇上凑合一晚。”
苏子安打定主意不再留宿宫中。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万一夜里邀月突然现身取他性命,就算想喊怜星来救都来不及。
更何况,这房间还沾着死人的气息,叫人如何安心入睡?
嗖——
他刚踏出院门, 邀月的身影便悄然浮现于屋外,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这座旧屋。
这里是江枫住过的地方,连床沿都刻着一个“江”字。
方才她听见苏子安说要搬走,显然是发现了痕迹。
心头寒意更甚。
宫女察觉到她的到来,慌忙跪拜: “参见宫主!”
邀月面无表情,只淡淡下令: “把这屋子拆了。”
“啊?是……是,宫主!”
话音未落,邀月已如风般消失不见。
不远处,柳生雪姬与柳生飘絮站在自己房门口,目睹一切,心惊不已。
苏子安才刚离开,宫主便下令拆房?
而当她们看见邀月现身时,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那股压迫感如同深渊临顶, 她们自知,在邀月面前,别说招架,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便会毙命。
即便是她们的父亲,也未必能撑过三合。
在她们眼中,邀月便是天下最强之人,无人可及。
片刻后,怜星悄然现身,望着正在拆除房屋的宫女们,只是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她未曾料到,苏子安竟会住进江枫昔日的居所。
三间房中,偏他就选中这一间……
当初,就不该留下这屋子。
“唉……事态怎会一步步走到这般田地。”
一声轻叹后,她也悄然离去。
此时,秀玉谷外。
苏子安刚走出山谷,紧绷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
在移花宫中的每一刻,他都如履薄冰。
“真是要命,这地方太邪门。”
他暗自发誓,今后若非实力大成,哪怕被人追着砍,也绝不踏进移花宫一步!
“谁?!”
忽然,
他察觉暗处有三人正偷偷窥视自己,顿时警觉起来。
嗖!嗖!嗖!
三道人影迅速围拢至身旁,上下打量着他。
移花宫严禁男子入内,此人怎会从秀玉谷出来?
“你们是谁?”苏子安冷声喝问。
苏子安扫了一眼三人内息运转的轨迹,心中顿时有底了。
一个处在宗师极境,另外两个则是宗师中后期,对他而言,要解决他们不过弹指之间的事。
眼前这三人,正是段天涯、归海一刀与上官海棠。
他们盯着苏子安,满脸不解——
一个仅达先天境界的年轻人,竟毫发无损地从移花宫走出来?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段天涯忍不住开口:“小兄弟,你……是从移花宫出来的?”语气里满是疑虑。
苏子安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反问道:“这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又是谁?”
段天涯连忙摆手解释:“别误会!我是护龙山庄的段天涯,这位是归海一刀,旁边的是上官海棠。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好奇,你怎么能安然无恙地走出那地方。”
卧槽!
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
这三位朝廷密探竟然也追查到了移花宫?看来柳生雪姬姐妹的身份确实非同小可……
可惜啊,如今那两姐妹已成了他的婢女,他自然不可能把人交出去。
目光无意间落在上官海棠身上,苏子安眸光微闪。
这女子……生得真是不俗,即便一身男装,也掩不住那份风韵。
她的易容之术堪称精妙,若非早知底细,谁能想到这位“男子”竟是女儿身?
不过……她那该有的起伏去哪儿了?看着她平坦的前襟,苏子安暗自嘀咕:难不成真是天生平实?
此时,上官海棠察觉到苏子安的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胸前,不由得心头火起,又夹杂着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