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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府内翠竹成林,庭院深深。院外绿树浓荫,蝉声阵阵,一派静谧祥和。然而,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暗藏波澜。

王强率人搜查杨府,打着“缉拿杨景”的旗号而来。此时天波府内人心惶惶,门房刚通传一句话,立刻在府中引起不小的震动。

王强此人,兵部司马,素有悍勇之名,自以为仗着圣命,谁都不怕。可偏偏撞上了天波府一众性情刚烈的女将。尤其他一脚踏错,误闯入柴郡主内院,那可是禁地!

郡主张金定本是杨大郎之妻,烈性如火,一听王强擅入,早已怒火中烧,手执长鞭,一马当先杀出。她身后八姐杨八妹、九妹杨九妹也紧随而至,俱是武艺不凡的巾帼英雄。三女将犹如虎豹下山,围住王强一阵猛攻。

王强满身武艺,却不敢出手。心中大急:我若还手,是打妇人;若不还手,只怕今日要吃尽苦头!可怜堂堂司马,竟在郡主闺中被打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身边怀忠也吓得魂飞魄散,两人连滚带爬地夺门而逃,狼狈不堪。

张金定等人气未消,怒声高喝:“别让他跑了!这厮竟敢搜到我闺中!”正追到大门口,只见门外站着一人,文士打扮,正是宰相寇准。他捋须而笑,满眼欣然。

张金定见状,气鼓鼓地大喊:“寇大人,您得给我们作主啊!”寇准故作惊讶,眼里却藏着促狭之意,心道:此事正合我意,是我让寇安去报的信,这一场闹剧,成全我一个妙计!

原来,张金定等人早有准备。她背着老太君,将八姐、九妹叫来密谋,决定借王强闯府之机,好好教训他一顿。三人悄悄将此事告知“任大哥”——实为杨景乔装的任炳,请他做个引子。

杨景听说要整治王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轻袍缓带,伫立竹林边缘,只露背影。果不其然,王强一见背影,大喊“杨景”,便追了上去。杨景佯装逃走,王强紧随其后,一头闯入柴郡主的后院,落得被暴打的下场。

寇准见事态闹大,忙装作息事宁人地劝道:“大夫人,消消气,这王司马也是误会了嘛。”张金定冷哼一声,道:“六弟生前结识一位好友任炳,此人送灵进京,长相酷似杨景。王强分明心虚,明知杨景已亡,还假传搜捕,擅闯我闺房,这般无礼,不揍他已是客气。”

寇准笑道:“也罢,看在杨景生前的情分上,此事就此揭过吧。”他一面安抚杨府女将,一面将王强悄悄拉去,道:“事未了,还得告状去。”

王强一听,大喜:“寇大人此言极是,您得为我作证。”

于是二人入宫面圣。此时仁宗正在养心殿内闲饮香茗,见王强满面淤青,鼻青脸肿,惊道:“王卿,怎的如此狼狈?”

王强“扑通”一声跪下,泪涕交加地诉道:“陛下!微臣奉旨搜查杨景,误闯杨府,被杨家女眷围殴,请陛下为臣做主啊!”他说罢,眼圈通红,样貌可怜至极。

寇准在旁笑吟吟道:“启禀陛下,王大人是闯进柴郡主的院子里去了,人家说他不守礼法,才动手驱赶。”

仁宗听罢,心道:“此人自己不分场合,岂能怪罪女眷?”遂问道:“那任炳究竟是不是杨景?”

寇准回答:“臣问过大夫人,她说任炳乃杨景之结义盟弟,外号‘假杨景’,并非杨景。”

仁宗点头:“既无实据,怎可妄言?王卿退下吧。”

王强气得牙根痒痒,怨声载道地低声埋怨寇准:“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寇准悠然一笑:“王大人,话不能乱说,杨家不是好惹的,我们也看走了眼,不能再一错再错。”

王强气结,知是被寇准暗中算计,偏又无法发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波府中,佘太君闻讯后不禁眉头紧蹙:王强为何搜府?难道六儿的身份已被察觉?她急忙召来八姐、九妹追问详情,一听事情原委,长叹一声:果然不能久留。若杨景留在府中,迟早会有变故。任炳代死,此等恩情,不可辜负。我该让杨景出府照应其家,以报大德。

思及此,老太君亲上无佞楼,将侍女一一遣退,只留八姐、九妹身边:“你们把任大哥唤来。”

片刻后,杨景乔装而来,仍唤她“盟娘”,满脸恭敬。老太君冷笑不语,突然抄起龙头拐杖,猛然一扫,“啪”地一声击在杨景肩头。

杨景吃痛,心头火起,脱口而出:“娘啊,您为何打孩儿?”

无佞楼上,灯光映壁,窗外月色清寒,竹影斜晃。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跳动时发出细微的噼啪之响。佘老太君立于楼中,银发高绾,龙头拐杖杵地而立,面容冷峻。

她望着跪在面前的“任炳”,心中早已波澜四起。那双熟悉的眉眼,那一道悄悄藏不住的疤痕,早在她心头揭开谜底。

“你怎么不哎呀了?”老太君冷不丁开口。

杨景一愣,答道:“叫娘一拐杖,打得忘了。”

老太君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奴才,你到底是谁?”

杨景终于收起伪装,神情一凛,低声道:“我是您的六儿,杨景。”

“啊?!”八姐、九妹在旁边大吃一惊,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我们怎么没认出来呢?”

老太君并未回头,只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那日你坐着让人梳头,我就看到了你耳后的那撮红发。那是你六哥的命根,我能不认得?”

她语气虽淡,眼中却隐有波澜起伏。望着杨景,声音陡然低沉:“这么说,死的是你任贤弟?”

杨景垂首:“正是。任炳为报恩情,甘愿代我赴死,是孩儿的救命恩人。”

老太君猛地一拐杖砸在地上,怒声道:“你真大胆!畏刀避剑,竟叫人代你而死!你若贪生怕死也就罢了,还回来偷安。你不怕留骂名千古吗?给我从实招来!”

杨景不敢怠慢,将任炳如何相救、如何代死,一一道来。其言语诚恳,神色动容,听得在场八姐、九妹也不禁红了眼圈。

老太君沉默良久,轻轻坐下,望着跪地不起的杨景,缓缓问道:“任炳替你而死,那他家中还有老小妻儿,你打算如何?”

杨景抬首,语气坚定:“孩儿理应代贤弟尽孝。其家口、家业,皆由孩儿照料。只是这趟回京,千里归家,心中牵挂母亲与嫂嫂,想多留几日……”

老太君闻言,眉头猛地一沉,叱道:“奴才!人家为你舍命,你却念恋温情儿女?你怎对得起任炳九泉之下的忠魂?”

她声音陡然拔高:“而且王强对你已生疑心,今日虽未得手,但难保不会另起波澜。你若再贪恋片刻安逸,早晚要坏我杨家清誉。你即刻动身,速回云南,接手任家门户,好生抚恤白氏与幼子,从此不可再回汴京一步!”

杨景哽咽应道:“儿遵母命!”

老太君转头又道:“八姐、九妹,你哥哥的事,只许你们知道。连你六嫂子也不许吐露一字。若走漏风声,不但六哥性命不保,连累杨家负了任炳之恩,更是愧对天地祖宗!”

八姐九妹郑重点头:“娘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说。六哥,你保重身体!”

两人旋即将自己私房积攒的银子取出,又从楼中选了几件珠宝玉器,装入匣中交予杨景:“哥哥,这些比金银更好用,你到了云南用来瞻养嫂嫂与侄儿,务必好生安顿。”

第二日,天刚亮,老太君亲赴银安殿,召董齐与宋亮而见。三人站在大殿中,只见老太君神色肃穆,说道:

“三位贤侄,你们一路护送郡主回京,辛苦功高,老太婆感激在心。只是我杨府女眷甚多,不便久留,每人送你们纹银三百两,另当兵的也发二十两银子,今日一同回转云南,切莫停留。”

众人虽感不舍,但老太君言辞坚决,亦不敢违逆,只得躬身拜谢,转身随杨景一同离京。

时光如梭,归途一路无话,几日后众人抵达云南。杨景先拜见小梁王,王爷亦大加赏赐,又准许董齐、宋亮各放假一月,回乡省亲。

然杨景心中却千头万绪缠绕不清。他知道,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任炳的妻子白氏,尚未知晓真相,仍以为他是丈夫。

我当如何开口?该如何安置她母子?

他踟蹰再三,最终决定先去打探情况。

他暗中前往任炳在城中的两处商铺,安排得井井有条,又叫伙计购置了大批绸缎布匹、首饰点心,满满一车,交待道:“就说我从京城回来了,只是铺子里事务繁忙,稍晚些才回家。”

伙计依言将物送至任家庄,不久便带回白氏口信:“夫人见东西很欢喜,只盼员外早些归来。”

杨景闻言,心中一酸:她在等我,可等的是谁?

他心乱如麻,夜不能寐。忽而灵光一现:任炳生前贩牲为业,常年出门在外。我若也借此为名,远离村庄,既不致戳破谎言,也方便筹谋未来。

主意拿定,他便唤来董齐、宋亮,将实情相告,叮嘱道:“我此番不便久留,要以贩马为名离庄。白氏孤居,二位兄弟若闲暇,可常来照应她母子,家中若有缺失,银两我自来补。”

二人听罢,不禁动容,肃然起敬:“六哥放心,此事交予我等便是。”

次日清晨,山庄薄雾未散,白氏早已在门口张望。忽见熟悉身影归来,喜极而泣,疾步相迎:“将军怎不先回家?家中冷锅冷灶的,怪可怜!”

杨景低头一笑,柔声道:“铺中生意烦琐,一时脱不了身。六哥一死,我心思也乱了,想着出去贩些牲口,散散心,顺便挣点银子,家中总得有人挑起担子。”

白氏虽百般不舍,却知丈夫素来重情重义,也不敢强留,只轻声应道:“我收拾些银子与你……”

杨景摆手一笑:“佘太君那儿给我备下了银两,还有几样珠玉,足够用了。”

他未再多言,收拾好行囊,将盔甲、兵器、战马皆带在身边,辞别白氏,踏上北行之路。

此后日子,杨景行走塞外,云中雁门、代州宁武,处处留下足迹。他游历名山,访遍高士,遇武学宗师必求切磋,逢兵书古卷便夜读不辍。

风萧萧,寒意扑面。北地冬末初春,雁门关外,残雪未化,苍鹰盘旋于山崖之巅,俯瞰这座沉寂而陌生的关口。昔年大宋铁骑驻守此处,旌旗如林,号角震天,如今却已易帜,大辽军帐密布,敌旗高悬,气象全非。

是日,杨景勒马高坡,仰望雁门关,关城巍峨,敌旗招展,心头如焚。遥忆当年,血战沙场,兄弟埋骨此地,风悲雪冷,英雄长眠。今番归来,非为报国复疆,反作贩夫走卒,掩名改姓,忍辱偷生,真如锥心刺骨。

他策马不语,良久,黯然一叹:“呜呼!昔日沙场封侯之志,今皆作尘。若非国有佞臣,何至英雄蒙冤?我之所行,虽非报仇雪恨,亦为义士偿命。”

言罢,勒马回首,目光如剑,望断残阳。随即调转马头,避辽人岗哨,自侧道绕行,悄然南下,奔代州而去。

代州小城地处山路要冲,虽为边陲,却商贾频繁,市井热闹。杨景身披粗布长衫,衣襟掩住盔甲气骨,走进一处招牌老旧的客栈——“李家店”。

甫一踏入门槛,只见柜台后胖胖的中年掌柜猛地瞪大眼,惊喜地冲出来:“哎哟!这不是任老客吗?六七年前你在我这里买马,我可是亲自帮你跑腿的!”

杨景心头微动,面上却故作迷惑:“掌柜的说笑了,我年岁大了,记性不好。敢问您是?”

“哎呀,贵人多忘事!我叫李有财,是这儿掌柜的。”胖掌柜笑容满面,“您这回还是来买马的吧?”

杨景点头含糊道:“原本是打算这样。”

李有财却皱起了眉:“这回可不行了。现在大辽和大宋正打得火热,那边封得死紧,一匹马也不许过关。听说辽人连自家马都不够操练军队的,哪还能让你带马出境?”

“那我不是白跑一趟?”杨景暗自心惊:“原以为兵马未动,还能趁乱行事,没想到关口早已断死……”

李有财劝道:“任老客,我说句不中听的——你若空手回去,不但赔本,说不定还有麻烦。贩马不成,贩牛成不成?南方人种地都用牛,这边牛便宜,杀了卖肉也是赚。”

杨景点了点头,沉声道:“只要能不空手回去,就照你说的办。我人生地不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成了,重谢。”

李有财当即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两天后,李有财果然如约带回了一沟牛——五百三十头,全是公牛,或健壮高大、或肌肉紧实。

杨景巡视一圈,不由皱眉:“一个母牛也没有,这怎么用?”

李有财一笑:“任老客,您是行外人。母牛谁舍得卖?都留着下犊挤奶呢。你不是要卖肉吗?公牛价格便宜、肉还厚实,这才合算啊。”

杨景略一沉吟,点头:“也好。”

李有财又道:“这牛多得紧,光靠你一个人赶可不成。我这店里二十多个伙计,平时也闲得发慌,不如全跟你去吧。咱们还能借机走南闯北,长点见识。”

杨景沉思片刻,点头应允:“可以,工钱照你店里发,我先付半年,每人两份工钱。伙计的吃喝由我包,银子交你统一打理。”

李有财顿时喜形于色:“任老客真仗义!”

杨景也趁夜暗低调卖了两颗珍珠,换得一笔银两,妥善处理全部开支,第二日清晨便开始整装出发。

这批牛中,有一头牤牛最是奇特,乌黑发亮,额角隆起,一对龙门牛角如扭麻花般盘旋而上,气势惊人。它高出群牛半个头,动作沉稳,目光冷峻,在群牛中几乎有着无可撼动的王者地位。

李有财笑称:“这头是头牛王,咱们叫它‘大老黑’。它走哪,别的牛就跟到哪儿,牛群散了,只要它一声吼,几百头牛都能原地集合,神牛一头。”

杨景听罢,拍了拍大老黑的脖子,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赞赏。“行军打仗靠的是将,赶牛赶路靠的也是头。牛有王,群不乱,人有将,兵不溃。”

正当他抚掌称奇时,李有财却忧声道:“任老客,该出发了。刚听说,大辽又攻下了几个关城,咱们若不早走,说不定下一座被封的就是代州。”

杨景点头,神色凝重:“好,这就走。”

天光微亮,山城初醒。五百多头老牛由二十余名伙计牵引着浩浩荡荡行出代州,牛蹄踏雪,尘土翻飞,大老黑高昂着头首当其冲,仿佛在为这支奇特的“牛队伍”引路。杨景骑马随行,一身短褐下藏着盔甲,眼神深沉,默默注视着西南天际那渐开的晨光。

遂州,春寒料峭。黄昏将至,暮霭沉沉,远山如墨,寒风卷着城墙上的旌旗猎猎作响。杨景一行人赶着五百多头老牛,风尘仆仆,踏入这座看似安稳、实则暗潮涌动的中原重镇。

城西北角,有一家老字号大车店,名唤“会友店”。门楼斑驳,砖墙青瓦,虽无华彩,却自有底气。杨景骑马至门前,朗声喊道:

“掌柜的,请出来说话。”

门内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出头、身形敦实的掌柜快步迎出,面色和气,语带笑意:“客爷住店?”

“不错。”杨景扫一眼四周,“你这院子够大不?我这队人可不一般。”

掌柜眼皮一挑:“咱这是大车店,来十辆八辆大车也装得下,院子宽敞得很。”

“我们是赶牛的,带了五百三十头老牛,想住两晚再走,院子能不能装得下?”

掌柜惊讶得差点脱口,却很快镇定:“前院放不下,还有后院。客爷要全包,那咱把房也一并清空。”

杨景笑了:“房子就算空着也给钱。我们不白占地儿。”

掌柜颔首称是,殷勤道:“客官怎么称呼?”

一旁的李有财凑上来笑道:“我叫李有财,也是开店的。任老客雇我们赶牛,刚从北边过来。您叫张有财,咱们名字倒挺有缘分!”

张掌柜一听,爽朗大笑:“同名不同姓,都是生意人,住下吧,咱们好好招待!”

头两日,一切安稳。杨景本打算在此稍事休整,第三日天一亮便启程南下,避开边境战乱。但世事无常,夜半忽起风云。

当夜,杨景正在榻上沉睡,忽听得街头远处传来杂乱马蹄与呼喊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哀叫与哭嚎,惊得他猛然坐起。

“出事了。”他披衣而起,派出探事伙计前往打探。

不多时,伙计归来回报:“前敌打了败仗,大批伤兵送进城中,还有人说……遂州要打仗了!”

杨景一愣,心中一沉:“遂州离战线本还隔着数百里,怎的如今也被波及?”

次日天明,再派人探事,回报更惊:“四门已闭,兵士把守,不许出入!”

遂州彻底封城。

日复一日,伤兵不断涌入,街头的叫卖声逐渐被军号、喊杀、哀嚎所取代。昔日商道之地,如今成了临时前线。军营扎满街巷,百姓不敢出门,行人稀少,商铺大都闭门自守。

牛群吃草,每天以数百斤计。头两天还有存粮,三天后已是青黄不接。李有财、张有财急得团团转,几次找杨景商议:

“任老客,再不想办法,这牛群可就完了!草料运不进来,买也买不着,眼见着牛都瘦了!”

杨景神情凝重:“每天少喂些,先拖一拖。”

又两天过去,城中草料断绝,买草如买金,牛眼发黄,蹄软肉塌,已经有几头倒地不起。李、张二人急得直跺脚,杨景却依旧不动声色。

“大势所迫,唯有等天机一线。”

这日午后,阳光微露。杨景正站在店门口,沉思筹策,忽听街头铜锣震耳——“当!当!当——”

清脆而沉重,节奏严整,威仪凛然。

张有财从后院赶来:“哟——今天排面挺大。”

杨景微微抬头,只见街口行来一列仪仗,八抬官轿、锦伞红缨,周围士卒整肃威武,前方竟是十三棒铜锣开道!

他眼中寒芒一闪,低声问道:“哪位大员?”

张有财笑着摇头:“咱遂州知州。”

“知州?”杨景眼眯起一线冷光,“知州有资格十三锣开道?”

张掌柜一愣,旋即低声笑道:“客爷行家!您没说错,十三棒铜锣,那可是亲王规格。咱们这位知州嘛,原本就是王爷——京城里的呼延王。”

杨景心头一震,喉头微哽:“呼延……是呼延丕显?”

张掌柜道:“正是他。那年事儿可大了——都怪那兵部司马王强。说杨景在云南造反,天子下旨追杀,王强把一颗人头送进金殿,还说是杨景的。呼延王披麻带孝,哭到金殿骂皇上,说郡马不是叛臣。皇上震怒要斩他,还是寇天官力劝,才保他一命,贬到咱们这儿来了。”

一字一句,如雷贯耳。

杨景胸中早已激起滔天波澜——贤弟呼延,在这儿!还为我披麻上殿、骂帝救命!

张掌柜感慨道:“谁说不是呢?可惜落到这儿了。”

这时,杨景已难掩激动之情,一把抓住张掌柜肩膀:“掌柜的,咱这牛群有救了。”

张掌柜一怔:“怎么说?”

“我要去见知州,借草料!”

张掌柜苦笑摇头:“任老客,说话得讲点谱。这种人你也敢说认识?”

杨景眯眼,语气铿锵:“他是我兄弟,生死之交。”

张掌柜一脸狐疑:“若你真认识他,还用赶牛?早该进官衙做个看门的也比这风餐露宿强吧!”

杨景笑了,眼神坚定如刀:“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去,是我的事。”

话音未落,他转身迈步,虎背熊腰,风衣猎猎,犹如苍鹰展翅,脚下生风。

街头百姓让路,铜锣犹响,前方王轿未远,杨景目光如炬,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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