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临时据点的药房内,灯火通明,柳清晏身着素色医袍,指尖戴着双层薄丝手套,正专注地操作着一套特制的提纯装置。这套装置由琉璃蒸馏瓶、冷凝管和细颈瓷瓶组成,是宋小七专为提炼微量毒素打造,此刻瓶中盛放着从李恪遗物(贴身锦袍边角、发簪缝隙)中收集的残留物,正随着小火加热缓缓蒸腾。
“已经蒸馏三次了,再进行最后一次沉淀分离,应该就能得到纯毒素了。”柳清晏轻声说道,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李恪的遗物经过多日存放,毒素残留极少且与衣物纤维、灰尘混合,提纯难度极大,她已连续奋战两夜,只为锁定毒源。
宋小七在一旁协助,手持放大镜观察蒸馏瓶内的变化:“温度控制在八十度刚好,既能分离杂质,又不会破坏毒素的活性。”他递过一支装有透明试剂的滴管,“这是改良后的显色剂,只要遇到西域毒草提炼物,就会呈现特定颜色。”
柳清晏接过滴管,待蒸馏液流入细颈瓷瓶冷却后,小心翼翼地滴入三滴试剂。瞬间,透明的液体竟缓缓变成了妖异的淡紫色,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有反应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惊喜。
接下来是沉淀分离步骤,柳清晏往瓷瓶中加入少量西域特产的“凝露粉”,轻轻摇晃后静置。片刻后,瓶底析出一层极薄的白色粉末,质地细腻如尘。她用银匙小心刮取粉末,放入显微镜下观察,只见粉末颗粒呈不规则菱形,表面有细微的纹路——这与《西域毒经》中记载的“迷心草”提炼物特征完全吻合。
“是迷心草!”柳清晏语气笃定,难掩激动,“李恪遗物中的毒素,正是西域迷心草的提纯物!”
她进一步解释:“迷心草生长于西域戈壁,其汁液含有强效神经毒素,提纯后无色无味,水溶性极强,混入茶饮、汤药中根本无法察觉。长期服用会逐渐麻痹神经,导致幻听、幻视、心神错乱,最终在外界刺激下彻底疯癫,与李恪的症状完全吻合!”
宋小七补充验证,将粉末与之前从牡丹茶中检测出的神经毒素样本对比:“成分完全一致!这就证实,李恪饮用的牡丹茶中,正是添加了迷心草提炼物,武三思正是通过这种慢性毒药,逐步控制李恪的心智,最后再用疯癫毒引爆,让他彻底疯癫自残。”
武少、秦峰、苏凝霜闻讯赶来,看着显微镜下的毒素粉末和显色后的试剂,神色愈发凝重。“迷心草只产于西域,且提炼工艺极为复杂,只有毒影门和少数西域毒师能够掌握。”苏凝霜结合江湖情报分析,“这进一步证实,武三思与毒影门的勾结绝非偶然,三起宗室命案的毒物,都出自他们之手。”
秦峰握紧短刃,怒火中烧:“武三思为了权力,竟不惜勾结西域毒门,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残害宗室,真是丧心病狂!”
柳清晏将提纯后的毒素粉末小心封存,补充道:“迷心草毒素虽烈,但并非无解。我已根据《西域毒经》记载,调配出针对性解药,可缓解神经损伤,只是李恪中毒过深,早已回天乏术。但这份解药能保护剩余宗室,防止武三思再用此毒害人。”
武少接过解药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毒源已明,证据确凿!武三思勾结毒门、残害宗室、意图谋反的罪名铁板钉钉。”他当即下令,“柳清晏、宋小七,立刻将毒素检测报告、迷心草特征分析整理成卷宗,作为核心证据;秦峰,调配禁军,联合江湖势力,明日拂晓便包围武府和毒影门在洛阳的据点;苏凝霜,联络洛阳府衙,封锁所有出城通道,防止武三思、赵崇礼等人潜逃;我现在入宫面圣,请求陛下下旨,即刻抓捕所有叛党!”
众人齐声领命,药房内的气氛既沉重又激昂。迷心草毒素的确认,如同最后一块拼图,让三起宗室命案的真相彻底完整,也让武三思的反叛阴谋暴露无遗。
柳清晏看着瓶中的白色粉末,心中默念:“李恪大人,毒源终于找到了,害你的真凶即将伏法,你在天有灵,安息吧。”
此时,窗外天色已泛起鱼肚白,洛阳城即将迎来黎明。一场针对武三思叛党的雷霆行动,已箭在弦上。而武府之中,武三思尚不知自己的阴谋已被彻底识破,仍在做着登基称帝的美梦,殊不知一张天罗地网,早已在他身边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