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的阳光刚爬过别墅的窗台，林墨就已经窝在沙发里打了两局排位赛。电视屏幕上，他操控的韩信刚被对面的刺客蹲死，队友立刻发来 “干得漂亮” 的嘲讽，气得他把游戏手柄往抱枕上一摔：“这辅助跟梦游似的，大招放空气里，还敢嘲讽我？” 茶几上堆着半袋没吃完的番茄味薯片，包装袋被揉得皱巴巴的，旁边的黑色硬盒敞着口，昨晚没拼完的塑料零件散在盒边，像撒了把蓝色的小石子。
“叮咚 ——” 门铃突然响了，林墨以为是陈阳送早餐来了，头都没抬：“门没锁，进来吧，早餐放厨房就行，我打完这局再吃。”
门口传来的却不是陈阳的声音，而是江涛带着点刻意热情的笑：“墨墨，是我！江涛！”
林墨手里的手柄顿了顿，心里 “咯噔” 一下 —— 来了！他赶紧坐直身子，随手抓过沙发上的卫衣套在身上，头发还翘着一撮，故意装出 “刚睡醒没精神” 的样子：“哦，是你啊，进来吧，我这把快打完了，等会儿说。”
江涛拎着个印着 “本地特产” 的纸袋子走进来，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放，里面的饼干盒 “哐当” 响了一声。他搓了搓手，眼神飞快扫过客厅，看到电视上的游戏画面，又看到茶几上的薯片袋，嘴角的笑更殷勤了：“墨墨，你还在打游戏呢？昨晚没熬夜吧？我特意给你带了咱们小时候爱吃的桃酥，楼下老店买的，热乎着呢。”
林墨没接话，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 最后一波团战了，队友终于给力了点，妲己闪现控住对面射手，他操控韩信绕后收割，屏幕上弹出 “胜利” 的字样时，他高兴得拍了下手：“终于赢了！再输下去我得卸载游戏！” 他关掉游戏，才转头看向江涛，“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说下次再说吗？”
江涛往沙发上凑了凑，纸袋子被他碰倒，桃酥掉出来两块，他赶紧捡起来塞回袋子里，语气放得软了：“墨墨，我这不是有急事嘛，跟你说了你肯定能帮我。” 他顿了顿，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像是难以启齿，“我最近想自己开个公司，做文化传播的，本来都谈好几个客户了，结果启动资金还差一截，银行贷款又不好批……”
林墨端起旁边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心里早就猜透了七八分 —— 江涛肯定是替二叔来的，上次没找到证据，这次想换个法子。他故意装出 “没听懂” 的样子：“缺钱啊？那你找银行啊，或者找你爸妈借，找我干嘛？我又不管公司的事，手里没多少钱。”
“墨墨，你忘了？你手里不是有 1% 的林家股份吗？” 江涛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亮得有点不正常，“我查过了，那 1% 股份现在值不少钱，你要是能把股份转让给我，等我公司赚钱了，分你一半！咱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还能骗你吗？” 他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林墨耳边，“再说了，你又不想当林家继承人，这股份在你手里也没用，不如给我，我帮你‘盘活’，以后你要是想出去玩，我还能给你当司机呢！”
林墨心里 “嗤” 了一声 —— 还想盘活？没公章的转让书就是张废纸，正好让你折腾，等爷爷知道了，肯定骂我 “糊涂”，说不定还能涨点除名进度！他故意皱起眉，装作 “很为难” 的样子：“转让股份啊？这事儿我没跟爷爷说过，能行吗？万一爷爷骂我怎么办？”
“怎么不行！” 江涛赶紧说，“这股份是你的，你想转给谁就转给谁！再说了，咱们悄悄办了手续，爷爷不会知道的，等以后我公司做大了，爷爷说不定还会夸你有眼光呢！” 他生怕林墨反悔，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我都打听好了，只要签了这份股份转让书，再去工商局办个手续就行，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看看？”
林墨瞥了眼文件，封面上写着 “股份转让协议”，下面还印着林家公司的 logo，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他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 “被说动” 的样子：“行吧，谁让咱们是兄弟呢，不过我可跟你说，要是爷爷骂我，你得帮我解释。” 他站起身，“你等会儿，我去拿转让书 —— 对了，我书房里有空白的，你自己填吧，我还得打游戏呢，别烦我。”
“哎！好！谢谢你墨墨！” 江涛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跟着林墨往书房走，完全没注意到林墨嘴角一闪而过的笑。
陈阳正好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拦住林墨：“林总，您不能给他股份！这股份是爷爷给您的，转让得经过董事会同意，江涛肯定没安好心！” 他皱着眉，伸手想抢江涛手里的文件，“江先生，您别再撺掇林总了，这事儿要是让爷爷知道，您担待不起！”
“陈阳，你别管！” 林墨推开陈阳的手，故意提高声音，“这是我的股份，我想转给谁就转给谁，爷爷问起来我自己担着！” 他拉着江涛走进书房，随手关上门，“你自己填，我在外面打游戏，填完了叫我签字。”
江涛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赶紧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就开始填。他的手有点抖，笔尖在纸上划了好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才把自己的名字写上。他飞快地填完转让金额、日期，还特意在 “附加条款” 里加了句 “转让后江涛拥有该股份的全部权益”，然后拿着文件跑出来：“墨墨，填完了，你签字吧！”
林墨正操控着韩信在野区刷经济，头都没回：“放那儿吧，我打完这局签，你别催，催得我心烦，等会儿签错了又得重写。”
江涛赶紧把文件放在茶几上，眼睛死死盯着，生怕林墨反悔。他看着林墨打游戏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 只要拿到这 1% 股份，就能在二叔面前邀功，以后说不定还能进林家公司，到时候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终于等到林墨打完一局，他拿起笔，随便在签名处划了两下，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江涛赶紧把文件收起来，像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墨墨，太谢谢你了！等我公司赚钱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我先走了，去办手续！” 说完，不等林墨回应，就拎着纸袋子跑了，门口的风都被他带得卷了起来。
江涛一走，陈阳就赶紧走过来，捡起茶几上的笔，语气严肃：“林总，您怎么真给他签了？那 1% 股份虽然不多，但也是林家的资产，要是爷爷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林墨靠在沙发上，笑得差点喘不过气：“生气才好呢！你以为我真给他股份啊？” 他指了指书房，“我书房里的转让书都是空白的，没盖林家的公章，而且我早就跟李薇说过，没我的签字和公章，任何股份转让都无效。江涛拿着那玩意儿去工商局，人家根本不会给办手续，到时候他肯定得找二叔，二叔再找爷爷，爷爷不骂我‘糊涂’才怪！”
陈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您故意的？”
“不然呢？” 林墨拿起游戏手柄，又开始匹配下一局，“我要是真给他股份，爷爷才会把我赶出林家呢！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让江涛折腾折腾，说不定还能把二叔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到时候爷爷肯定得收拾二叔，我说不定还能沾点光，涨点除名进度。” 他操控着韩信往兵线走，嘴里还在嘀咕，“江涛那字写得跟狗爬似的，比我小学作文还难看，工商局的人看到了，说不定还得笑他没文化。”
陈阳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松了口气 —— 还好林总没真糊涂，不然他真没法跟爷爷交代。他走到厨房，把早餐端出来：“林总，先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等会儿李薇会来跟您汇报公司的事，顺便把您的公章带来。”
“公章别给我，” 林墨头也没抬，“让李薇拿着，省得江涛再来找我要，我可没功夫跟他瞎折腾。” 他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在盘算：江涛现在肯定在去工商局的路上，等他发现手续办不了，肯定会去找二叔，二叔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跟江涛闹起来，到时候…… 他眼睛一亮，说不定还能看到 “狗咬狗” 的戏码，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更生气，他的除名进度说不定就能涨到 0% 了！
想到这儿，林墨操控韩信的手都轻快了不少，连队友的嘲讽都觉得没那么刺耳了 —— 只要能被除名，这点小麻烦算什么，多来几次都没关系！
而此刻，江涛正坐在出租车里，手里紧紧攥着股份转让书，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等办好了手续，就去跟二叔邀功，二叔肯定会给我更多好处，到时候我就能在林家站稳脚跟，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他完全没注意到，转让书最后一页的 “公章处” 是空的，更没想起，林家的任何资产变动，都需要老爷子的签字和公司公章才能生效。
出租车很快开到了工商局门口，江涛揣着转让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完全没意识到，他手里的 “宝贝”，其实就是一张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