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渊望着虚神殿上空那团流转的气运，金色眸光中映出神明虚影。
那尊由纯粹气运凝聚的“虚神”，周身缠绕着淡红色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沉浮，仿佛承载着虚神殿数千年来的信仰之力。
他的目光凝视在“虚神”身上，这是整个虚神殿气运凝聚所显化。
原本他以为所谓“虚神”不过是某种象征，但如今看来，这“虚神”并不简单，自古以来能够以神自称的都不简单。
“能凝聚出如此具象的气运之身，绝非寻常手段。”
古渊收回目光，瞥了眼身旁那些只顾着惊叹殿宇宏伟的修士，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些人里，多半没人能看透虚神殿的底细，更别说察觉到那位“虚神”身上隐藏的衰败之气了。
他这观运灵眸是在三年前获得的，那时的他也惊叹于竟然能够获得有关于气运类型的法术，当时他刚突破至筑基境。
起初只能看到模糊的气运色泽，如今却能透过表象直抵本质。
就像此刻，他能看到虚神殿弟子眉心处的气运丝线都隐隐朝着上空的“虚神”汇聚，形成一种奇特的共生关系。只是那些丝线的末端，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败。
“哥哥，你看那边！”
谷青儿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向西侧的白玉长廊。
那里站着十几位身着月白道袍的修士，腰间悬着刻有“玄水阁”字样的玉佩，为首者是个面容清冷的少女，正抬眸打量虚神殿的穹顶，眸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古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好与那少女的视线对上。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古渊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波澜——那少女的气运呈绿色，如同深潭静水，看似平淡，却在深处藏着一缕极细的蓝色丝线，显然是身怀大气运之人。
每个人的气运有所不同，根据观运灵眸对于气运的判定方法，气运越多所形成的气运品质越高，如一道气运即灰级气运，十道气运即青级气运，一百道气运即绿级气运，一千道气运即蓝级气运，一万道气运即红级气运，十万道气运即紫级气运，一百万道气运即金级气运。
如果一个人的气运呈上升趋向，那他的整体气运中就会蕴含其他的颜色，就例如这少女，绿中带蓝，说明她的气运有进化为蓝级气运的可能。
“是玄水阁的苏沐月，听说她年仅二十四岁便已筑基后期，是这次大会的热门人选。”
旁边传来其他修士的议论声，“听说她还得到过玄水真君的亲传，一手《玄冰诀》练得出神入化。”
古渊没再多看，跟着谷青儿汇入人流。
混武宗的队伍走在中间，带队的叶焱长老看似漫不经心，灵识却早已笼罩了周围百丈范围。每当有其他势力的修士靠近，他袖中的一道玉符便会微微发热，这是宗门特制的警戒法器，能感知到金丹境以上的气息波动。
穿过刻满浮雕的回廊，脚下的白玉地砖渐渐变得温润起来。
古渊低头细看，发现地砖上的纹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灵阵节点构成，这些节点相互连接，形成一张覆盖整个虚神殿的巨大聚灵阵。只是阵法运转得极为缓慢，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这聚灵阵的阵眼应该是‘虚神’所在的方位。”古渊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些阵法有什么用？”
沿途不时有虚神殿的侍者走过，这些侍者皆是炼气境修士，步履轻盈，神色肃穆。
古渊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脖颈后都有一个淡灰色的印记，形状与上空“虚神”的轮廓隐隐相合。当他们走过那些雕刻着神像的立柱时，印记会微微发亮，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朝拜。
“前面就是居住的洞府区了。”
叶焱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到每个弟子耳中。他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光带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化作数十个光点，“每人选一个光点落下的位置即可，三日之内不得擅自离开洞府区范围。”
古渊伸手接住一个光点，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光点在他掌心化作一张玉简，上面标注着洞府的编号和简单的禁制说明。
他扫了眼周围，混武宗的弟子们大多已经选定了位置，有几个相熟的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讨论着三天后的比试。
“青儿，选这边吧。”
古渊指了指不远处两个相邻的洞府入口。那两处的气运色泽最为平和，没有明显的冲克之气。
谷青儿点点头，乖巧地接过他递来的另一个光点，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洞府。
洞府内的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石桌石凳俱全，墙角还放着一个用来聚灵的玉瓶。
古渊走到窗边，推开石窗看向外面。洞府区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光幕上不时有符文闪过，显然是某种防护禁制。
远处，其他势力的洞府区隐约可见，其中玄水阁所在的区域被一层淡淡的水雾笼罩，而另一侧的血煞门则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气。
他盘膝坐在石床上，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着。
“天水百国大会，恐怕不止是各势力天才的较量那么简单。”
古渊闭上眼，开始运转功法。
丹田内的法力缓缓流转，经过经脉时带起细微的嗡鸣。
他能感觉到，洞府内的灵气比外界浓郁三成，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感，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过一般。
“看来这虚神殿，果然处处都是玄机。”
他唇角微扬，不再多想，全心沉入修炼之中。三日之后的大会，才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他需要尽快调整到最佳状态。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光幕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其他洞府关门的声响，伴随着几声隐约的谈话，整个洞府区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法力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