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崎光的意识再次从深沉而疲惫的睡眠中被身体的酸痛感硬生生拽回现实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明晃晃地透过纸窗,宣告着新的一天——或者说,新一轮的“磨难”——的开始。
她先是感觉浑身像是被一群隐形的马蜂蛰过,又像是被扔进石臼里捣了整整一夜,无处不酸,无处不痛。尤其是腰肢和双腿,
(唔……动不了……真的动不了……)
她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滩融化在床铺上的软泥,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珠,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昨晚是不是差点死过去几次来着……)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暴力撕扯过的画卷,混乱而鲜明——那些令人窒息的亲吻,那些仿佛带着电流的抚摸,那些在她耳边响起的、温柔却如同枷锁般的低语,
(……耐心……)
这个词像一根刺,猛地扎进了她混沌的脑海。
(忍姐姐昨晚是不是说了……“会很耐心”?)
神崎光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侧。蝴蝶忍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枕畔残留的凹陷和空气中依旧浓郁的紫藤花冷香,昭示着她不久前还在这里。
一股混合着极度疲惫、身心俱创以及强烈不忿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在她胸口积聚。她回想起昨晚蝴蝶忍那看似温柔缱绻、实则步步紧逼、不容抗拒的“辅导”过程,那股“被骗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耐心?!她管那叫耐心?!)
内心的小人儿瞬间炸毛,叉着腰,开始疯狂输出吐槽:
(从头到尾!有哪一刻是“耐心”的?!)
(一开始亲得我差点背过气去算耐心?!)
(后面……后面那些“辅导”环节,哪一次不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还说什么“慢慢来”、“别急”……结果呢?!)
(我哭着求饶的时候,她倒是笑得挺“耐心”的!一边动作不停一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再坚持一下,信你个鬼啊!我感觉都快天亮了!)
(还有那些地方……那是能“耐心辅导”的地方吗?!那是刑讯逼供吧?!)
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尤其是腰,感觉快要断了。
(这就是她说的“不会过度影响明天状态”?)
(我现在这状态跟半残废有什么区别?!连床都下不了!)
(“受益匪浅”?我倒是“受益”得快要去三途川报道了!)
她气得捶了一下床铺,结果牵动了酸痛的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
(骗子!大骗子!)
(果然,忍姐姐的话,尤其是晚上在床上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还“甜”?我昨晚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一道被吃干抹净的甜点了!)
就在她内心疯狂刷弹幕、吐槽能量满格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蝴蝶忍端着一杯水和一小碟看起来就很开胃的点心走了进来。她已经穿戴整齐,紫色的蝴蝶羽织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如同晨曦般柔和温暖的完美笑容,眼神清澈,精神焕发,与瘫在床上、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幼苗般的神崎光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光,醒了?”她柔声问候,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关切地俯下身,伸手探了探神崎光的额头,“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神崎光看着她那副“无事发生”、“温柔体贴”的模样,再对比一下自己这副惨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憋着气,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忍、姐、姐……昨晚……可、真、是……‘耐、心’……啊……”
她把“耐心”两个字咬得极重,紫藤花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控诉和幽怨。
蝴蝶忍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赞美,紫眸中漾开愉悦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神崎光那带着明显黑眼圈的眼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花瓣。
“看来光对昨晚的‘辅导’印象很深刻呢。”她语气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能让你如此‘记忆犹新’,说明我的‘教学方式’还是很有效的,不是吗?”
神崎光:“!!!”(有效?!有效你个头啊!这是重点吗?!)
看着她快要气炸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蝴蝶忍轻笑出声,拿起水杯递到她唇边:“好了,先喝点水。今天上午的训练……”
听到“训练”二字,神崎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暂时取消吧。”蝴蝶忍善解人意地说道,看着神崎光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你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毕竟……”
她俯下身,在神崎光瞬间僵硬的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用气声说道:
“晚上的‘辅导课程’……还需要你保持足够的‘精力’呢。”
神崎光眼前一黑,感觉刚看到的一点曙光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还、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