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元帅府的议事厅内,晨光透过窗棂,落在舆图上“龙潭”与“常州”之间的虚线上。
朱鸣手指轻按舆图,案上摊着探子刚传回的军情——
张士诚自龙潭战败后,已率两万多残部退至常州外围,沿途还丢弃了不少粮草与兵器。
连原本驻守镇江东侧的几处营寨,都开始悄悄撤兵,显然是元气大伤,准备收缩防线。
“张士诚这是怕了!”
顾时率先开口,高兴地拍了下桌案。
“龙潭一战他折了七万兵,剩下的两万多精锐也是惊弓之鸟,此刻不追,更待何时?”
冯国用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向常州:
“常州是张士诚在江南的重镇,城防坚固,且粮产丰富。
他若缩回常州,休整几个月,说不定又能凑出些兵力;
咱们若趁势拿下,不仅能削弱他的根基,还能把镇江至常州的富庶之地纳入掌控。
往后我军的粮草供应,将会更有保障。”
李善长也附和道:
“从大义上说,此次是张士诚先犯我红巾军的镇江。
咱们还击绝非主动挑事,完全符合‘驱逐乱军、还天下太平’的宗旨。
况且经此一战,两家关系早已撕破,没必要再留余地——
趁他士气低落时进军,既能减少我军伤亡,又能让江南百姓看清,谁才是能护他们安稳的队伍。”
徐答刚从龙潭战场回来,甲胄上还带着未擦净的尘土,此刻也上前一步:
“末将赞同各位的想法!”
“龙潭的俘虏中,不少是张士诚强征的农户。
“他们都说张士诚在常州苛捐杂税,百姓早已怨声载道。”
“咱们进军常州,不仅是打张士诚,更是救百姓,定能得到民心支持!”
朱鸣听着众人的话,眼中渐渐亮了起来。
她抬手按住舆图,语气沉稳却带着决断:
“好!就按你们说的办!趁势向东进军,拿下常州!”
话音刚落,他便开始部署:
“徐答,你任主帅,统领七万中央军团与三万东军团。
共十万大军,追击张士诚残部,进军常州!
张龙、陈桓、谢成三位将军辅佐你——
张龙率两万中央军扫荡镇江附近的张士诚营寨,确保后方无虞;
陈桓带三万东军团为先锋,直奔常州外围;谢成统领后勤,保障粮草与武器供应。”
“末将遵令!”
徐答与张龙、陈桓、谢成齐声领命,四人眼中都透着振奋——
龙潭大胜后,全军士气正盛,此刻追击,正是乘胜破敌的好时机。
次日清晨,镇江城外的校场上,十万大军已列成整齐的方阵。
中央军团的兵士身着精铁战甲,手持火铳与长枪,队列严整如钢铁铸就;
东军团的兵士身着铁甲,却也精神抖擞,腰间的弯刀泛着冷光。
徐答骑着高头大马,立于阵前,身后的“徐”字将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家出发!”
徐答长剑直指东方,声音洪亮如雷。
大军分为三路:
张龙率先率军出发,朝着镇江东侧的张士诚营寨而去。
那些营寨本就人心惶惶,见红巾军大军压境,有的兵士直接弃寨而逃,有的则跪地投降。
不到半日,镇江周边的五处营寨便被尽数扫荡,残敌被尽数驱逐,后方彻底稳固。
陈桓率领的先锋部队则一路疾驰,追杀敌人。
陈桓沿途遇到张士诚的零散残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击溃。
百姓们见红巾军过境,不仅不抢掠,还帮着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纷纷拿出家中的干粮与热茶,往兵士手里塞:
“将军们快拿上!早点打下常州,咱们就不用再受张士诚的欺负了!”
徐答率领中军紧随其后,沿途查看农田与村落。
徐答见有流民无家可归,便让人安排他们前往镇江的卫所,分予土地与种子——
徐答知道,打下常州不仅要靠武力,更要靠民心。
只有让百姓安稳,才能真正守住这片土地。
这十万红巾军大军一路推进,势如破竹,简直无人能挡。
张士诚的残部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往常州城内逃窜。
连常州外围的两处关隘,都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被陈桓的先锋部队攻破。
三日后,徐答率领的十万大军抵达常州城外十里处。
徐答勒住马缰,抬手示意大军停下,目光望向远方——
秋日的阳光下,常州城的轮廓清晰可见。
高大的城墙绵延数里,城头上隐约能看到张士诚军的旗帜在风中飘动,却没了往日的嚣张。
陈桓策马来到徐答身边,语气带着兴奋:
“将军!常州城就在眼前!咱们要不要立刻发起进攻?”
徐答摇头,目光扫过大军:
“不急。先让兵士们扎营休整,检查武器与粮草,摸清常州城的布防。
张士诚虽败,却仍有两万多残部驻守,常州城防也坚固。
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一举破城。”
说着,他抬手一挥: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
先锋部队派斥候探查常州城防,后勤营尽快搭建灶台与帐篷,明日再议攻城之策!”
兵士们齐声应和,开始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寨。
帐篷一座座立起,炊烟渐渐升起,十万大军的营寨连绵数里,与远方的常州城遥遥相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营寨与城墙上,一场关乎江南局势的攻城战,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