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外,甲胄铿锵,旌旗猎猎。
自陈友谅斩杀赵普胜后,朱鸣便下令全军整军备战,池州方向的防线更是日夜加固——
红巾军水师战船沿江列阵,陆军兵士操练不止,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运往西部前线。
整个红巾军上下,都透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随时防备陈友谅的进犯。
半月后,由池州方向来的一封加急情报送抵元帅府:
“元帅!紧急军情!”
“陈友谅已整合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号称直指太平马鞍山。”
“敌军战船云集安庆,似有再次进犯池州之意!”
朱鸣猛地起身,看向地图,地图上池州与太平的位置清晰可见。
二者隔江相望,池州乃长江中游门户,一旦失守,皖南防线便会崩溃。
“来人,传我令!”
“徐答率八万大军,即刻驰援池州,与常玉春汇合,务必守住防线,重创陈友谅!”
“末将遵令!”
徐答身披玄铁战甲,大步出列,声如洪钟,接下命令。
三日后,应天城外的长江码头上,八万红巾军精锐大军集结完毕。
晨光洒在兵士们的甲胄上,泛着冷冽金光,远远看去十分壮观;
重甲步兵列成密集阵形,长刀如林;轻骑兵的战马嘶鸣,马蹄刨着码头石板;
水师战船首尾相接,帆影蔽日,炮口对准江面。
百姓们扶老携幼前来送行,捧着热茶、干粮往兵士手中塞。
“将军保重”“凯旋归来”的呼喊声与鼓声、船桨声交织,响彻长江两岸。
随着一声号角长鸣,徐答率领大军启程,战船顺着长江逆流而上。
陆路大军沿官道随行,队伍绵延数十里,气势如虹。
五日后,大军抵达池州。
徐答远远望去,池州江防已是固若金汤,看得出红巾军已经大大加固了此地防御:
衢江与长江交汇处,数百艘红巾军战船列阵封锁,船舷上的火炮黑洞洞地对准江面;
江岸之上,堡垒林立,箭楼高达三丈,城墙经加固后愈发坚厚,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
烽火台沿江岸一路延伸,十里一墩、百里一堡,随时监视着敌方的动向;
陆上防线更是层层叠叠,战壕纵横,鹿角密布,修筑了很多防御工事。
重甲兵士们手持盾牌长刀,警惕地盯着西方安庆方向,保持了警戒状态。
而常玉春,此刻早已率领池州将领和士兵们前往码头,等候徐答的大军的到来。
常玉春见到徐答,快步上前拱手,说道:
“徐将军一路辛苦了!”
“元帅的军令已收到,池州军民盼援军久矣!”
徐答回礼,目光扫过江防工事,赞许道:
“常将军布防周密,江防与陆防互为依托,陈友谅若来硬攻,定然讨不到好!”
徐答和常玉春二人并肩入城,直奔议事厅,准备讨论军情和未来的对策。
常玉春展开舆图,指尖点向太平马鞍山与池州之间的区域:
“陈友谅号称攻打太平马鞍山,但我认为实则不然。”
“马鞍山虽属战略要地,但我军在太平驻守重兵,且江面狭窄,不利于其十万大军展开;”
“而池州与安庆隔江相望,江面开阔,陈友谅水师可发挥优势,更适合陈友谅进军。”
“且池州是我军西部防线核心,拿下此地,便能长驱直入江浙。”
徐答俯身细看舆图,沉吟片刻,点头同意道:
“将军此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友谅此人,惯用声东击西之计,不可不防。”
“陈友谅所谓攻打马鞍山,不过是虚张声势,吸引我军分兵。他真正的目标,必是池州!”
“将军所见略同!”
常玉春眼中精光一闪,想到了破敌之策。
“从安庆到池州,必经九华山峡谷——”
“此地山高路狭,两侧皆是陡峭山林,中间一条窄道通行,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若陈友谅大军从九华山进军,我军便可在此伏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徐答抚掌大笑:
“常将军好计策!”
“我率四万大军埋伏于峡谷北侧山林,多备滚石、擂木与火油弹;”
“将军率两万大军埋伏于南侧山林,待敌军主力进入峡谷,便首尾夹击,封锁退路;”
“接着,我军再留六万大军驻守池州江防与陆防,以防敌军另有图谋!”
“就依此计!”常玉春当即调兵遣将。
九华山峡谷两侧,山林茂密,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枝叶仅能洒下零星光斑。
红巾军兵士们隐蔽在灌木丛后,马蹄裹布,兵器出鞘,腰间挂满火油弹与手雷;
北侧山林的高地之上,兵士们搬来大量滚石、擂木,堆在山道两侧,只待敌军进入埋伏圈;
南侧山林中,弓箭手们搭箭上弦,瞄准峡谷通道,屏息凝神。
两日后,远处传来马蹄声与战船碾压地面的轰鸣,陈友谅的十万大军渐渐逼近。
起初是开阔江面,战船列阵而行,帆影蔽日;
随后,陆军兵士们登陆上岸,顺着九华山峡谷的窄道前行,队列绵延数里。
陈友谅兵士们脚步轻快,显然急于赶赴池州。
“陛下,过了这九华山峡谷,再行半日便能抵达池州城下!”斥候向陈友谅禀报。
陈友谅勒马望去,只见前方峡谷山道狭窄,两侧山林陡峭,眉头微蹙,却并未多想——
红巾军主力应在池州守城,怎会有余力在此设伏?
陈友谅挥手,下令道:
“加速通过!不可耽搁!”
陈友谅大军涌入九华山峡谷,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战船则沿峡谷西侧的溪流随行。
随着山道愈发狭窄,大军渐渐挤在一起,前后无法呼应,原本整齐的阵列变得混乱。
埋伏在九华山山林中的红巾军兵士们握紧兵器,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敌军,大气不敢喘。
徐答与常玉春分别立于九华山两侧高地,手指按在刀柄上,等待着最佳出击时机。
九华山峡谷内,陈友谅的中军已进入核心区域,十万大军如长蛇般盘踞在窄道中。
阳光透过山林间枝叶,在地面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九华山的山林间寂静无声,只有陈友谅军的脚步声与兵器碰撞声回荡。
徐答眼神一凝,缓缓举起手臂,即将下令——
一场蓄谋已久的伏击战,即将在九华山峡谷中,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