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翻滚着裹住鲜嫩的肥牛，溅起的热气模糊了玻璃门。
刘哲夹起一筷子毛肚，在辣汤里七上八下涮着，冲陈妍扬了扬下巴：“尝尝这个？”
陈妍拿起纸巾擦了擦，“这么懂事？”陈妍抿了抿嘴笑笑。
随后她转头看向沈思凝，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说起来，某些人上周还嘴硬说不会吃辣，结果现在抢起毛肚比谁都快。”
沈思凝脸颊微红，刚被苏亦安塞了块冰镇西瓜，含混不清地反驳：“谁、谁抢了……是锅里就剩这最后一片了。”
苏亦安低笑一声，不动声色把自己碗里的毛肚夹给她，轻声道：“慢点吃，锅里还有，我再下一盘。”
霍谦抱着杯酸梅汤，看着这两对拌嘴，忍不住摇头：“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撒狗粮？”
他夹起块撒尿牛丸，“还是丸子靠谱，不会跟我抢。”
“那是你没人抢。”
刘哲挑眉，往陈妍碗里堆了些她爱吃的虾滑，“不像我们，抢着才香。”
陈妍拍开他的手：“少来，上次是谁抢我奶茶最后一口的？”
“那不是没忍住嘛。”刘哲笑着讨饶，“下次给你买两杯，管够！”
苏亦安正帮沈思凝涮着她爱吃的蔬菜，闻言看了眼表：“别闹了，等会儿还要去看电影，再磨蹭就迟到了。”
沈思凝立刻点头附和：“对对，我选的那部爱情片据说结局超甜的！”
霍谦一脸“嫌弃”：“又是爱情片？就不能选个科幻的？”
“谁让今天是周末呢，就得看甜的。”
陈妍笑着摆手，“再说了，你一个单身汉，多学学怎么谈恋爱也不是坏事。”
刘哲接话：“就是，学学我，把女朋友喂饱了再去看电影，这才是正确流程。”
说着又往陈妍碗里添了勺麻酱。
火锅的热气里，苏亦安悄悄握住沈思凝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弯了弯眼；刘哲则和陈妍斗着嘴，却把对方爱吃的菜都往碗里堆；
霍谦看着眼前喧闹的画面，嘴上吐槽着，嘴角却忍不住扬起——这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倒比电影预告更让人觉得舒服。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玻璃落在火锅的蒸汽上，晕开一片温柔的光晕。
由于沈宴和程诗云的催促，沈思凝不得与苏亦安告别，苏亦安主动说道：
“我送你和陈妍吧！宝宝。”
外面这么冷，要是让你们自己走，那估计岳丈都不能让我进家门了。
沈思凝挑眉笑笑，还算你表现不错，走吧。
车子刚驶出别墅，苏亦安就从后视镜里看见沈思凝和陈妍挥手告别，直到影子缩成小点才收回视线。
回到家时，刘哲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霍谦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转着个空酒瓶。
“回来了？”
刘哲抬头，往旁边挪了挪，给苏亦安腾出个位置，“刚陈妍还发消息问，你家暖气怎么比我们宿舍热这么多。”
苏亦安踢掉鞋，捞过个抱枕垫在腰后：“老房子，暖气烧得足。”
他看向刘哲，挑眉道，“说起来，刚上大学那会，你到还像个社恐一样，连陈妍的手都不敢碰。”
“这才多久，进度够快的啊。”
刘哲放下手机，嘿嘿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缝：“苏哥，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是没发现她好，现在……”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反正在一起了，就得对人家上心。”
“上心？”
霍谦嗤笑一声，把酒瓶扔到茶几上，“你那叫上心？上次陈妍生日，你送的那只恐龙玩偶，差点没被她扔出去。”
“那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啥嘛。”
刘哲梗着脖子反驳，“再说了，我这不是在补救吗？好歹我也是刘家长孙，追姑娘总得有点排面，总不能一点惊喜不准备吧？”
他瞥了苏亦安一眼，“哪像你，当初在明珠塔下搞那么大阵仗，全魔都都知道了。”
苏亦安挑眉：“怎么？你也想搞个大的？”
“那必须的。”
刘哲坐直了，一脸得意，“我觉得啊，在一年最热闹的时候表白，才够浪漫。你想啊，人多，气氛足，她肯定感动。”
霍谦恍然大悟：“你之前说的跨年夜？”
“没错！”
刘哲拍了下手，“场地早就找好了，就在江边那个露天广场，到时候放烟花，还有乐队伴奏……”
他越说越兴奋，“我敢保证，绝对比苏哥你那次更浪漫，更深情！”
苏亦安笑了，没反驳，只是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行啊，有这心思就好。到时候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霍谦也跟着点头：“对，缺人搭把手就吱声，别到时候掉链子。”
刘哲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到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教科书级别的表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个男生脸上。
刘哲还在眉飞色舞地规划着细节，苏亦安和霍谦听着，时不时插句嘴，屋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倒比刚才的热闹多了几分兄弟间的默契。
刘哲还在翻手机查跨年夜乐队的报价，苏亦安转头看向霍谦，手里转着个空杯子：“老霍，我和老刘都有伴了，你就没点想法？”
霍谦手一顿，挠了挠耳根，声音有点低：“苏哥，说实话，还真有一个。”
“哦？”苏亦安挑眉，“谁啊？没听你提过。”
“发小，算是青梅竹马吧。”
霍谦指尖在膝盖上划着，“不过她现在是保研生，在顶尖学府读研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点涩，“我这身份……要不是你当初拉我进苏氏……”
“停。”
苏亦安打断他，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又说这话。我跟你说，你在苏氏能站稳脚，全是自己拼出来的。”
你现在不仅是我的保镖兼司机，而且还是苏氏的中流砥柱，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霍谦抿着嘴没说话。
“你是没走学业这条路，但你靠自己在公司做出成绩，这比什么都强。”
苏亦安看着他，“自卑什么？”
她要是真对你有意思，才不会在乎这些。
再说了，保研生怎么了？我家思凝还是校花呢，不也跟我在一块儿？
刘哲凑过来搭腔：“就是。老霍你这能力，多少人比不上，别瞎想。喜欢就去追，大不了哥几个帮你出主意。”
霍谦抬头，眼里亮了点，嘴角扯出个笑：“知道了。我就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这有啥难的。”
刘哲拍他肩膀，“直接说‘我喜欢你’，男人点。”
苏亦安笑了：“别听他的，他那套不适合你。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霍谦嗯了声，拿起桌上的橘子剥着，动作轻快了些。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响，屋里暖烘烘的，刘哲又开始念叨他的跨年夜计划，苏亦安偶尔搭两句，霍谦剥好橘子，分了一半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