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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城关于太子殿下惊天容颜及其“男宠”实为绝色女子的热议尚未平息,另一股暗流却已开始悄然涌动,而且在某种无形力量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最初的源头,是某个茶楼里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原来太子殿下身边那位,真是女子……”

“是啊,真是没想到!不过……这岂不是更坐实了殿下违背天命?”

“天命?什么天命?”

“嗐!你忘了?国师当年的预言啊!紫微帝星,需得身怀同源玉莲者,方为天定良缘,可助殿下成就大业!那位……骆姑娘,她有玉莲吗?”

“这……好像没听说啊……”

“而且啊,我远房表姨的侄子在璃月国行商,听说璃月国的圣女,可是出生时便口含玉莲璧的!那才是预言中真正的太子妃呢!而且圣女与太子殿下自小就定了亲的。”

“啊?那现在这位骆姑娘……”

“唉,殿下虽情深义重,但若是为此违背天命,惹怒上天,降罪于我云昭,可如何是好?”

类似的对话,开始在龙渊城的各个角落,以各种方式流传开来。最初只是模糊的担忧,渐渐变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开始编派骆云曦是“狐媚惑主”、“祸国妖女”,而璃月国圣女才是“天命所归”、“委屈求全”。

不久后,璃月国圣女苏璃月,果然以探望十几年前嫁入云昭宗室的璃月贵女,也就是她的姑母为名,再次来到了龙渊城。

这一次,她不再像上次那般高傲直接,而是学会了利用舆论和伪装。

她时常在公开场合露面,言行举止愈发端庄得体,偶尔谈及预言和天命,便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忧伤和隐忍,仿佛她才是那个被命运捉弄、却依旧顾全大局的受害者,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为之唏嘘同情。

这一日,骆云曦在城中最大的绸缎庄挑选舞衣料子,恰好遇见了同样前来“选购衣料”的璃月国圣女苏璃月。

苏璃月今日打扮得格外素雅清丽,见到骆云曦,便主动上前,姿态放得极低,盈盈一拜,声音柔婉却足以让店内其他顾客听见:“璃月见过骆姑娘。姑娘安好?近日城中流言纷扰,皆因璃月而起,搅扰了姑娘清静,璃月心中实在难安。”

她抬起眼,眼中水光潋滟,带着恰到好处的愧疚和忧虑:“都怪那劳什子的预言,说什么同源玉莲……若非如此,殿下与姑娘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至于受此非议?甚至……甚至可能影响国运,让百姓不安。每每思及此,璃月便寝食难安,只恨自己为何偏偏身怀此物,倒不如毁了干净……”说着,竟拿起旁边柜台上一把裁布用的银剪刀,作势要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圣女不可!”她的侍女立刻惊呼着拦住,店内其他顾客和掌柜也都吓了一跳,纷纷围拢过来。

“圣女这是何苦!”

“快放下剪刀!”

“唉,真是可怜见的……”

众人见状,再看苏璃月那副楚楚可怜、深明大义却又被命运捉弄的模样,同情心瞬间泛滥。再看一旁只是静静站着、面无表情的骆云曦,目光便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审视和不满。

“骆姑娘,”一位看似是乡绅夫人的老太太忍不住开口,“圣女也是一片好心,且那预言关乎国运,非是小事啊……”

“是啊,殿下毕竟是储君,他的婚事岂能全然不顾天意民心?”有人小声附和。

苏璃月被侍女“抢”下剪刀,软软地靠在侍女身上,垂泪道:“不怪骆姑娘,是璃月的错……只求姑娘莫要因璃月之故与殿下生出嫌隙,若因此伤了殿下心神,坏了朝局,璃月真是百死莫赎……” 她句句不离“国运”、“殿下”、“百姓”,将自己放在一个无比委屈却又顾全大局的位置上。

骆云曦听着周围那些被煽动起来的议论,看着苏璃月精湛的表演,心中一股怒火和憋屈直冲头顶。她很想立刻反驳,很想撕开这张假面!但是……她攥紧了手心。谢无极是太子,他的婚事从来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国运、预言、民心、皇上的态度……这些沉重的词语压下来,她真的能那么自信地认为谢无极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对抗这一切吗?万一……万一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呢?

在这种不确定之下,她不能贸然开口,不能替他树敌,不能让他为难。她只能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对苏璃月说:“圣女多虑了。殿下英明,自有决断。我还有些东西要选,失陪了。”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继续挑选料子,仿佛不受丝毫影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憋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暗处保护的暗卫将发生的一切,包括众人的议论、苏璃月的言行以及骆云曦的沉默反应,原原本本地迅速报给了谢无极。

谢无极听完汇报,眸中寒光骤现!他瞬间就明白了落落为何选择沉默——她不是在害怕流言,而是在担心他的立场,怕他为难!这个认知让他心疼又愤怒。

他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直奔骆云曦所在。

回到东宫,谢无极屏退左右,紧紧将骆云曦抱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僵硬,心中更痛。他低声问:“今天受委屈了?”

骆云曦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说话。

谢无极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郑重:“落落,记住,任何让你受委屈的人或事,都不值得你忍耐。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骆云曦抬眼看他,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脆弱:“…小白,那些流言…我可以不在乎,但是…那个预言…你命定之人的玉莲…还有国运……”

“那些都不重要!”谢无极打断她,目光坚定如磐石,“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国运是靠人挣来的,不是靠一个预言和一块石头决定的!我谢无极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命,而是我自己!如果璃月国非要借此生事,”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我不介意换一个更听话的国主,或者,让它彻底消失。”

骆云曦握住他的手,眼神清澈而坚定:“好,那如果这个从小与你有婚约的圣女,因为这个预言没人敢娶,你出于责任、道义、或是压力,觉得需要接纳那位圣女,哪怕是做戏,哪怕是权宜之计,你都现在就告诉我。我骆云曦绝不拦着,我只要你的一句话。”

她的理智和坦诚,反而让谢无极心中的暴怒瞬间平息,转化为更深的心疼和爱重。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与我从来都没有婚约,她嫁不嫁人也与我毫无关系,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一个。我的妻是你,未来携手一生的人是你,也只会是你!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你信不信我?”

听到如此毫不含糊的表态和霸道却无比安心的承诺,骆云曦心中的不确定和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她重重地点头:“我信!这些流言蜚语、牛鬼蛇神,就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一致对外。”

“好!”谢无极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以后,谁再给你气受,不必忍着,狠狠地打回去!天大的篓子,我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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