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李辰和蕾妮娅同时睁开了眼睛。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斩断了。
主屏幕上，那条代表着虫母精神波动的红色曲线，瞬间归零。
所有警报声，戛然而止。
医疗官看着生命体征监测仪上，蕾妮娅那重新恢复平稳的心跳和脑波。
他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傻了。
他身边的助手们，更是如同看到了神迹。
“活……活过来了？”
“首席他……他做了什么？”
李辰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
他只是松开了按在虫母头颅上的手。
一股疲惫感涌来，但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走到链接仪器旁，看着那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女孩。
蕾妮娅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
她看着李辰，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深入骨髓的依赖。
还有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滚烫的温度。
“首席……”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辰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角的汗珠。
“把她送到最好的医疗舱。”
李辰转头，对那个还在发呆的医疗官下令。
“进行最全面的检查。”
“所有报告，直接送到我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医疗官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是！首席！”
李辰转身离开，没有再看那头已经变成真正死物的虫母一眼。
他留下了一整个实验室的，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科研人员。
他们看着李辰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扇被暴力破开的合金大门。
在他们心中，这个男人的形象，已经彻底超出了“领袖”的范畴。
那更像是……
神明。
……
一天后。
【不落之城】的最高级医疗舱内。
蕾妮娅的恢复速度，超出了所有医生的预料。
除了还有些虚弱，她所有的生理指标都恢复了正常。
李辰拿到了最终的医疗报告。
【物理状态：完美。】
【精神状态评估：受试者因接触高纯度灵能信息流，情感抑制模块出现大幅度降低。】
【该变化，疑似不可逆。】
【建议：持续观察。】
李辰放下报告，走进了医疗舱。
蕾妮娅没有躺着。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裙，正赤着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深邃的宇宙，和缓缓流淌的星河。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
看到是李辰，她的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和拘谨。
只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首席！”
她快步走到李辰面前，很自然地，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但手伸到一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停在了半空。
李辰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
“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蕾妮娅用力地点头。
“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就好像，以前一直戴着一副很重的枷锁。”
“现在，它被打开了。”
她仰起头，看着李辰。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
“首席，谢谢你。”
“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的目光，大胆而直接，不带一丝躲闪。
这种直白的注视，让李辰都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这个女孩，确实变了。
……
当晚。
李辰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研究着最新的星图。
那次与母皇意志的短暂接触，让他意识到。
对方的强大，远超自己的想象。
斩首计划，必须更加周密。
“叩叩叩。”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李辰以为是奥萝拉或者娜塔莉亚，又送来了什么新的战报。
门开了。
他头也没抬。
“报告放桌上就行。”
然而，他没有等到文件放在桌上的声音。
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
和一阵，若有若无的，迷人的香气。
他抬起头。
整个人，都愣住了。
蕾妮娅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身上穿着的，不是白色的研究服，也不是长裙。
而是一身，黑色的，泛着诱人光泽的丝质睡衣。
睡衣的剪裁，将她那因为长期在零重力环境下工作而锻炼出的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首席，工作辛苦了。”
“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她的笑容，甜美而纯真。
但她的眼神，却大胆得，如同最饥饿的猎手。
李辰还没反应过来。
蕾妮E娅已经绕过他，径直走进了房间。
然后，反手“咔哒”一声。
锁上了房门。
李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
“蕾妮娅，你……”
蕾妮娅将牛奶放到桌上。
然后靠在门上，双手抱胸，舔了舔嘴唇。
“首席。”
她歪着头，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医生说，我受到了虫群灵能信息素的，不可逆影响。”
她一步步，缓缓地向李辰走来。
脚上的高跟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诱人的“哒、哒”声。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繁衍和后代的念头。”
“我的基因，我的细胞，都在尖叫。”
她走到了李辰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而我的大脑，经过了最精密、最理性的分析后，告诉我——”
她抬起头，直视着李辰的眼睛。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你，是全宇宙，最完美的繁衍对象。”
李辰彻底被她这番“虎狼之词”给整不会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试图用理智，来应对眼前的状况。
“蕾妮娅，你冷静一下。”
“这是灵能后遗症，你需要休息。”
蕾妮娅看着他的躲闪，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执着所取代。
她再次逼近一步。
直接将李辰推到了房间那巨大的落地窗边。
让他退无可退。
她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到李辰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吹得李辰的身体微微一僵。
“躲不掉的，我的首席大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
“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治疗方案’。”
李辰承认，他并非铁石心肠。
对这个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为他打造了整个帝国基业的女孩。
他并非，毫无感觉。
但他的身份，他背负的那个关于“牧场”的，沉重真相。
让他一直将这份情感，死死地压抑在心底。
他不能有弱点。
蕾妮娅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和挣扎。
她眼中的魅惑，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委屈。
“李辰，别躲了。”
她没有用“首席”这个称呼。
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她伸出双手，捧住李辰的脸。
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
“从在利维坦号上，你第一次对我伸出手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虫群的意识，只是帮我撕掉了那层胆小害羞的外壳。”
“它没有创造我的感情，只是让我看清了我的感情。”
“我不要做什么繁衍，我也不要什么完美的基因。”
她的眼眶红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只要你。”
她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勇敢地，问出了那句话。
“你敢要我吗？”
这番真挚到滚烫的告白。
彻底击溃了李辰心中，最后的那道防线。
他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理智。
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伸手，揽住蕾妮娅那纤细的，不堪一握的腰。
将她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
他低头。
在蕾妮娅那惊喜而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深深地，吻了下去。
只用一个字，回应了她所有的问题。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