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古树低语，万载秘辛启尘封
圣树广场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叶尘额前的碎发。他靠在沈浪的肩头，看着三位长老凝重的神情，以及圣树叶片上流转的微光，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叶老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圣树粗壮的树干上，那里的树皮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纹路，纹路中渗出淡淡的金色汁液，如同老树的泪。
“你们可知，圣树为何会成为灵域的根基？”叶老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世人皆以为它是天地灵气所钟，却不知它的根系，连接着九座上古灵脉的核心。青木灵脉，便是其中之一。”
根老佝偻着身子，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九脉如同灵域的九条龙，圣树便是缚龙的锁链。万年前，正是靠着这九脉之力，先祖们才勉强将深渊裂隙封印。可如今……”他抬头看向远方天空中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黑缝，“青木灵脉被污染，锁链已断其一，裂隙自然会松动。”
沈浪咋舌：“九脉断一就这么严重？那要是九脉全崩了，岂不是天塌下来了？”
藤老的声音带着怒意：“休要胡言！圣树尚有镇封之力，但每断一脉，它的负担便重一分。你们净化青木灵脉时引发的法则共鸣，虽暂时压制了污染，却也让深渊感知到了九脉的位置——就像在黑夜里点燃了火把，只会引来更多饿狼。”
冷无霜抚摸着掌心的玄冰玉，玉上的冰纹正与圣树的纹路隐隐呼应：“长老，玄冰玉似乎与圣树有所感应。莫非……寒冰法则也与九脉有关？”
叶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冷姑娘聪慧。九脉各掌一系法则，青木主生机，玄冰主凝滞，离火主焚灭……而圣树，便是调和九系法则的中枢。你手中的玄冰玉，应当是玄冰灵脉的信物，只是年代久远，其中的法则之力早已稀薄。”
叶尘心中一震，下意识握紧金蓝晶体：“那这晶体……”
“它本是圣树的核心结晶。”叶老的话让三人同时愣住，“万年前封印裂隙时，圣树为护住最后一丝生机，将本源法则凝入这枚晶体，随一位先祖沉入灵脉深处。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感应到它的气息，本想等你修为再稳固些再告知，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伸手按在圣树树干上。刹那间，金色汁液顺着他的指尖涌入，树干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意志降临，那意志古老而温和，带着历经沧桑的疲惫。
“是圣树的意识！”根老激动地抚着胡须，“它要亲自开口了！”
圣树的叶片沙沙作响，无数金色的光点从叶尖飘落，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没有五官，却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它的目光，仿佛在审视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最终，它的“视线”停留在叶尘手中的金蓝晶体上，光点组成的身躯微微颤抖。
“吾之残魂……终得归位……”一个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彻灵魂，“叶尘，将晶体贴于树干。”
叶尘不再犹豫，挣脱沈浪的搀扶，踉跄着走到圣树前。当金蓝晶体触碰到树干的刹那，整个广场突然剧烈震动，圣树的根系破土而出，如同金色的巨蟒在地面游走，将晶体紧紧包裹。晶体表面的绿纹与树干的纹路完美融合，一道冲天的光柱拔地而起，直刺苍穹。
远方天空中的黑色裂隙像是被刺痛般剧烈收缩，裂隙中传来愤怒的咆哮，却被光柱散发的威压死死压制。广场上的人们纷纷跪倒在地，感受着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体内的灵力如同找到了归宿般疯狂运转。
叶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圣树同化，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万年前的灵域，天空是纯净的蔚蓝，九座灵脉如同明珠镶嵌在大地，圣树高耸入云，枝叶覆盖千里。
——一群身着古老服饰的修士站在裂隙前，为首的白发老者手持金蓝晶体，身后是龙族、凤族、人族的强者，他们的脸上带着决绝。
——黑色的潮水从裂隙中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生灵异变。一个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站在潮头，手中握着一柄骨矛，矛尖滴落的黑液能腐蚀空间。
——老者将金蓝晶体抛向圣树，自己则冲向黑雾身影。两柄武器碰撞的瞬间，天地变色，老者的身躯化作光点融入裂隙，而黑雾身影发出不甘的嘶吼，被重新封印的裂隙吞噬。
画面最终定格在圣树的叶片上，每一片叶子都记录着一位牺牲者的名字，其中最显眼的位置，刻着两个模糊的字——叶玄。
“叶玄……是你的先祖，也是当年封印裂隙的主导者。”圣树的声音带着悲伤，“他以自身神魂为代价，将深渊之主的一缕分魂镇压在裂隙深处，却没能彻底根除隐患。这些年，深渊之主一直试图污染九脉，就是想削弱封印的力量。”
叶尘猛地回过神，冷汗浸透了后背：“那刚才在青木灵脉遇到的黑影……”
“是深渊之主的爪牙，负责污染灵脉的‘蚀魂者’。”圣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们消灭的只是它的一缕分身，真正的蚀魂者，已潜伏在其他灵脉附近。”
冷无霜抬头看向光柱：“圣树，您现在恢复了力量，是否能重新封印裂隙？”
“难。”圣树的声音带着无奈，“九脉已断其一，吾之力量十不存三。而且深渊之主的本体虽被封印，却能透过裂隙影响灵域。你们净化青木灵脉时引发的法则共鸣，让它确定了其他灵脉的位置——不出三日，另外八脉必遭袭击。”
沈浪握紧拳头：“那我们现在就去保护其他灵脉！总不能坐视它们被污染吧？”
“不可。”叶老摇头，“九脉分布在灵域各地，相隔万里，我们根本来不及驰援。而且蚀魂者擅长隐匿，若分散力量，只会被逐个击破。”
叶尘看向圣树：“您可有办法？”
金色人影沉默片刻，无数光点突然向四周散开，在广场上空组成一幅巨大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八个闪烁的光点，正是剩余的八座灵脉。其中位于极北之地的光点散发着蓝光，与冷无霜的玄冰玉气息一致。
“玄冰灵脉离此最近，且有玄冰玉指引，你们可先去那里。”圣树的声音带着凝重，“蚀魂者虽强，却惧怕法则共鸣。你们三人分属不同法则，若能合力引动灵脉之力，或可重创来犯之敌。”
根老补充道：“我们会召集圣树域的所有修士，守护圣树本体。同时传讯给其他域的势力，让他们戒备。只是……”他欲言又止，眼中闪过忧虑。
“只是其他势力未必会信，对吗？”叶尘苦笑。万年来，关于深渊的传说早已被视为神话，突然说有灭世之灾，恐怕只会被当成危言耸听。
“信与不信，都要一试。”叶老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简，“这是圣树域的传讯符，可联络其他八域的守护者。你们到了玄冰灵脉后，先用它联系当地的冰原族，他们世代守护玄冰灵脉，或许能提供帮助。”
冷无霜接过玉简，指尖微微颤抖：“冰原族……我好像在家族古籍中见过记载，说他们是寒冰法则的后裔。”
“正是。”藤老点头，“当年封印裂隙时，冰原族的先祖也立下过大功。只是千年前两族断了联系，不知如今境况如何。”
圣树的光柱渐渐收敛，金色人影变得模糊：“去吧，叶尘。你的体内流淌着叶玄的血脉，又融合了吾之结晶，是唯一能引动九脉共鸣之人。记住，唯有九系法则同频共振，才能彻底关闭裂隙。”
话音落下，金色人影化作光点消散，圣树的叶片恢复平静，只是那道冲天的光柱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将圣树域笼罩其中。远方的黑色裂隙仍在蠢蠢欲动，但明显收敛了许多。
叶老从怀中取出三枚玉简：“这是‘风行符’，能让你们御空飞行，节省赶路时间。玄冰灵脉在极北之地，昼夜温差极大，我已让人备好御寒的衣物和丹药，你们即刻出发。”
沈浪接过玉简，迫不及待地注入灵力，脚下立刻浮现出一道青色气流，将他托离地面：“好家伙，这比骑马快多了！”
冷无霜也试了试，蓝色的气流环绕周身，让她的身影显得愈发轻盈。叶尘看着手中的风行符，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他想起圣树最后那句话——九系法则同频共振。如今他们只知道青木和玄冰两脉的位置，剩下的七脉在哪里？又该找谁来引动法则？
“别担心。”冷无霜看出了他的忧虑，飞到他身边，“船到桥头自然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敌人是谁，总比之前盲目战斗要好。”
沈浪也凑过来：“就是！咱们连蚀魂者的分身都能干掉，还怕它的本体？等找到其他灵脉的小伙伴，凑齐九系法则，直接把那什么深渊之主揪出来打一顿！”
叶尘被他逗得笑了笑，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他注入灵力，金蓝晶体散发的微光与风行符的气流交织，托着他缓缓升空：“走吧，去会会那冰原族。希望他们……还认得玄冰玉。”
三人向叶老等人告辞，化作三道流光冲天而起，朝着极北之地飞去。圣树广场上，叶老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真希望……他们能撑到集齐九脉的那一天。”
根老抚摸着圣树的树干：“叶玄的后人，不会让人失望的。倒是我们，得尽快加固防御了。深渊之主被惊动，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藤老握紧手中的藤鞭，眼中闪过厉色：“谁敢来犯，便让他们尝尝圣树域的厉害！”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的冰原深处。
一座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宫殿里，一位白发老者正凝视着手中的水晶球。水晶球中，清晰地映照着圣树域冲天的光柱，以及那道缓缓扩大的黑色裂隙。
老者身边，一位身着冰甲的少女好奇地问道：“大祭司，那道光柱是什么？还有南边的天空，好像变得好奇怪。”
老者的目光落在水晶球中一闪而过的蓝色身影上，当看到少女腰间悬挂的玄冰玉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玄冰玉的气息……冰原族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
他猛地站起身，冰晶雕琢的王座发出一声脆响：“传令下去，开启‘冰封大阵’，迎接贵客。另外，让族中的勇士做好准备——蚀魂者要来了。”
少女愣住了：“蚀魂者？就是古籍中记载的那些黑影怪物？它们真的存在？”
老者看向宫殿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不仅存在，而且很快就要踏足这片冰原了。告诉族人们，不必惊慌。当年先祖能与圣树域的勇士并肩作战，今日，我们也能守住玄冰灵脉！”
雪花似乎变得更加狂暴，卷着冰粒抽打在宫殿的冰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序曲。水晶球中的黑色裂隙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裂隙深处，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凝视着这片冰封的土地。
而此时的叶尘三人，正飞行在前往极北之地的途中。他们不知道，玄冰灵脉等待他们的，除了冰原族的迎接，还有一场比青木灵脉更加凶险的战斗。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黑影正从灵域各地的阴影中钻出，沿着他们留下的法则气息，悄然追来。
天空中的云层渐渐染上黑色，一场覆盖整个灵域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三个背负着使命的年轻身影，以及那棵在风中低语的古老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