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要去离陈云扬那么近的地方吗?
她有些惶惑,
却又隐隐生出期待——
虽不敢相见,但能远远望他一眼也好。
借着查案之便,她暗自庆幸。
从前,她的视线从未在陈云扬身上停留过片刻。
如今终于有了接近他的机会!
走,我们乔装去南锣鼓巷盯梢...
我的伤早好了,你不用天天跟着我!
难得放假,去城里转转不好吗?
陈云扬拎着肉菜穿行在南锣鼓巷,瞥了眼寸步不离的于海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哼,少自作多情!
要不是怕李主任扣我那十块兼职工资,谁稀罕跟着你!
听陈云扬又要赶人,于海棠眼里窜起小火苗。
这已是近日来第三次了,她怎能不恼?
行吧...陈云扬刚想接话,忽然脊背一凉。
有道灼热的视线正牢牢锁住他——
不带杀气却格外执着。
秋风未至蝉先鸣。
踏入化境后,他的直觉愈发敏锐。
他猛然回头,目光刺向巷尾一栋小楼。
二楼黑漆漆的窗口隐约有人影晃动,望远镜的反光一闪而逝。
怪事...
见视线因他的察觉而闪躲,陈云扬蹙眉低语。
他自问未曾与人结怨,何来这般窥探?
而此刻二楼的阴影里——
白玲仓皇移开望远镜,心跳如擂鼓。
没想到陈云扬警觉至此,隔着百米竟能瞬间锁定她的方位。
伤愈了就好...
可当她看清陈云扬身旁亦步亦趋的姑娘,指甲不觉掐进掌心。
是阎大爷提过的于海棠?
趁我们还没离婚就敢纠缠?
望远镜狠狠抵在窗框上,她咬唇盯着那道俏丽身影。
不知廉耻!
白玲手执望远镜,再次锁定于海棠的身影。每多看一眼,心中怒火便添一分。
虽然于海棠和陈云扬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同为女人,她一眼就看清了于海棠眼中暗藏的心思。于海棠,你给我等着!白玲强压怒意,在心底狠狠记下这笔账。
当镜头转向陈云扬时,她顿时松了口气。他分明在主动疏远她......这个发现让白玲眼中泛起温柔波光。而陈云扬只是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暗自思忖:最好别来烦我......
怎么了?于海棠发现陈云扬突然噤声望着一处出神,顺着看去却空无一人。
没事。陈云扬随口应付,余光突然捕捉到四合院门口那道倩影——丁秋楠正踮着脚尖张望。秋楠来了!
看见机修厂的丁秋楠又出现在轧钢厂,于海棠咬牙切齿:不要脸的狐狸精......
晓哥!丁秋楠闻声扭头,笑靥如花地飞奔而来,修长的双腿在阳光下划出欢快的弧度,一把挽住陈云扬的手臂。
今天怎么有空?陈云扬含笑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眸。
今天是周六呀!丁秋楠贴得更近了些。
远处望远镜后,白玲瞳孔骤缩,握着镜筒的指节发白:这不是上次那个......她怎么会......居然还这么不知羞!颤抖的声音里混着难以置信的嫉恨。
她怎么可以碰我丈夫?!
马上松开!
白玲的怒意几乎冲破胸膛。
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把丁秋楠和陈云扬扯开。
再给丁秋楠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而转眼间。
她紧绷的面容便舒展开来,甚至深深呼出一大口气。
谢天谢地,陈云扬......你没有被她得手......
她清楚地看见。
陈云扬用力挣脱了丁秋楠的怀抱,态度坚决。
又瞧见丁秋楠满脸委屈,对着陈云扬不停地抱怨,却只得到冷漠的回应。
就连于海棠脸上那明显的讥讽之色也尽收眼底。
她发自内心地感慨!
陈云扬,你真是世上最好的丈夫......
......而我却不是个好妻子......
当她平静下来时。
突然忆起当初为郑朝阳冤枉陈云扬的情形。
神情顿时复杂起来。
即便到了离婚的地步,陈云扬仍恪守着丈夫的本分。
而自己呢?
在陈云扬全心全意待她时。
竟做出那样不堪的事。
还当着他的面。
如今只是看到丁秋楠主动挽住陈云扬的手臂。
就让自己如此失控。
那当初自己抚摸郑朝阳全身时,
陈云扬该有多痛心?
白玲怔怔望着陈云扬带着两个女人走进四合院,消失在视线里。
久久无法回神。
陈云扬,我一定要让你回心转意......
我也一定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妻子......
最后。
她轻声说完这句话。
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望向大门的目光。
** 自己平复心情,继续监视南锣鼓巷周边。
搜寻段飞鹏的踪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哎哟!疼死我了!怎么比手术前还难受?!
医院里,白父趴在病床上痛得龇牙咧嘴。
忍不住抱怨道。
大夫说了,术后恢复期都这样!
等伤口愈合就不疼了!
白母守在床前解释。
以前明明......
白父正要发牢 * 。
却只吐出四个字就哽住了。
眼中后悔的神色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怨恨!
等我康复了!我要去见上级!我要举报陈云扬那个混账!
还有他那该死的领导!
必须举报!
一个都别想逃!
他愤恨地咬紧牙关。
够了!还想 ** ?你是要毁了咱们闺女吗?
白玲母亲眉头紧锁,毫不留情地回敬。
哼!这种不孝女不要也罢!
连自己父亲都不维护,养她何用?!
还说什么报应!
这是为人子女该说的话么?
我非举报不可!
这样的不孝女我才不在乎!
白玲父亲眼中闪着凶光。
白玲母亲望着丈夫,突然感到陌生。
陈云扬被全家那样对待,甚至长期遭受女儿羞辱。
离婚时都没想过报复女儿。
而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丈夫。
仅仅因为女儿没帮腔伤了他颜面,就要毁掉女儿!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的丈夫!
那个整天把女儿挂在嘴边的男人!
现在她才看清!
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为了女儿好!
纯粹是为自己谋利!
毕竟女儿官运亨通,他的地位才能水涨船高!
凭着女儿显贵!
如今白玲不再唯命是从。
他就要亲手毁了她!
何等冷酷!
白玲母亲不禁打了个寒颤。
望向丈夫的目光多了几分疏离。
今天能毁女儿,明天呢?
她的语气骤然冰冷:
好!你去告!尽管去!
等女儿丢了官职,甚至被调查入狱!
我们就在四九城喝西北风等死吧!
别忘了!
我们现在全靠女儿养活!
字字如刀。
你......
白玲父亲气得浑身发抖。
最后只能恶狠狠瞪着妻子。
都怪你这毒妇!
当初要不是你那么刻薄对待陈云扬!
我们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的腿又怎会变成这样!
他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呵......怪到我头上?
你呢?!
你以为自己多清白?
陈晓每次登门,你少刁难他了?
人家给你按着肩膀,你嘴里还骂个不停!
连送饭的人来了,你也不让吃一口,直接赶走!
你还敢怨我?
小玲说得没错!
你现在这样,都是自己作的!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白玲母亲不再低声下气。
直接怼了回去!
你...你...
目无尊长!
简直反了!
你这女人要翻天啊!
不知廉耻的东西!
白玲父亲怎么也没想到,
向来温顺的妻子竟敢顶嘴!
气得直跳脚!
闭上你的嘴!
别忘了以后谁伺候你!
想少受罪就管好舌头!
白玲母亲冷冷瞥他一眼。
目光里满是鄙夷。
你...
看着妻子的眼神,
白玲父亲差点背过气去。
却无言以对。
如今瘫痪在床,
确实要靠妻子照料。
若她不情愿,
那才叫生不如死!
这时他突然想起从前那个寡言的陈云扬。
心底涌起一丝悔意。
陈云扬...是我不该...
段飞鹏和飞鸦比预料中难对付!
蹲守近一周后,
白玲、郑朝阳、郝平川再次碰头。
三人神色凝重。
现在掌握了两人的活动轨迹。
但对江湖聚会的情报依然有限。
官面上练武的人很少涉足。
而且一旦入了公门就会被除名。
现在根本混不进去。
郑朝阳无奈道。
后天就是新一轮聚会。
这几天不知是否打草惊蛇。
但段飞鹏他们明显更谨慎了。
很可能在演戏给我们看。
等聚会开始借机逃脱。
到时候真就束手无策了。
郝平川眉头紧锁。
“这一次必须冲进那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要截住段飞鹏和飞鸦!”
郑朝阳紧锁眉头,语气凝重。
局里不是新招了几个江湖好手吗?
难道他们也进不去?
白玲忍不住插话问道。
都不行!
不过我在部里找到几个能进去的。
可惜都是明劲水平,只有一个勉强达到暗劲。
那人说自己气血不足,真实实力也就明劲巅峰。
如果段飞鹏他们真是想借机从那里逃脱...
光靠部里这些人根本拦不住!
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就是硬实力不够。
单凭我们,很难拿下段飞鹏和飞鸦。
郑朝阳冷静分析着局势。
白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郑朝阳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但事态紧急容不得犹豫。
现在只剩一个办法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玲身上。
白玲心领神会,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
...我去找陈云扬。
不过得先陪我去买样东西。
周五清晨,陈云扬对工头交代道:
师傅,这两天我有事要忙,中午没法管饭了。
你们先凑合吃点,等完工了我再给你们好好犒劳一顿。
东家太客气了!
这些日子顿顿好酒好肉,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您放心去忙,房子保证按最高标准来。
明天就能收工,绝对让您满意!
工头拍着胸脯保证,笑声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