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门已经关上。
片刻之后。
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出!
哗——
那水流声仿佛无数把利剑,
一次次刺穿白玲的心脏!
她站在原处,浑身颤抖不止。
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是清白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不信......
白玲低声呢喃,
声音凄楚,
如泣如诉!
这些日子,
她在陈云扬这里尝尽不被信任的苦楚!
然而,
每回!
每次都更难受!
更痛彻心扉!
来之前,
她假想陈云扬会骂她,
会嘲讽她,
甚至会动手。
自以为做好了万全准备。
却未料到,
仅是一个怀疑的眼神,
就让她彻底崩溃!
将她的尊严,
女性最后的体面,
狠狠碾入尘埃!
听着水声,
她几乎想一死了之!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让陈云扬记住这样的自己!
就这样死去,
她死不瞑目!
分明是清白之身!
分明心里只有陈云扬一人!
明明...差一点就能重修于好!
为何?!
要这般折磨她?!
行了!到底什么事?
陈云扬甩着水珠走出卫生间,
看着湿润的手掌,嫌恶地皱眉。
连衣袖沾了水渍,
也令他避之不及。
他抬眼瞥向白玲,语气冷硬。
说完便坐回座位。
白玲呆立许久,
才深吸一口气,
跌跌撞撞挪到沙发边。
望着陈云扬的背影,
突然张开双臂想从背后拥抱。
还没恶心够?
未等她碰到,
陈云扬冰冷的话语已至。
她浑身一震,
绝望地垂下手臂。
迟疑半晌,
终于绕回原位。
有事快说。
陈云扬看着她失魂的模样,
不耐烦地摆手催促。
白玲望着陈云扬,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不是说……离婚后,就不会再计较我以前的错了吗?为什么……”
陈云扬冷笑一声:“我本来以为,就算没了婚姻这张纸,至少还能做个各取所需的情人。”
“你在婚内那点破事,说白了也就那样。”
“离都离了,你心里装过谁,陪谁玩过,我也懒得管。”
“反正,你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
“长得够漂亮,又主动送上门,我没理由推开。”
“再说了,折磨你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有时候甚至觉得,就这么互相折磨到老也不错。”
“爱你是绝对不可能了,但我不介意继续把你当妻子对待。”
“总不能让我那九个月的婚姻,彻底沦为笑话吧?”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讥讽。
“谁能想到啊——”
“就连你对我献殷勤,主动靠近我,都是你和郑朝阳设计的游戏!”
“真行啊你们!”
“婚姻里耍我一次不够,离婚后还要再来一次!”
“我认输,是我蠢,活该被你们当猴耍!”
陈云扬说完,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满腹怨愤都吐出去。
白玲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被他一次次打断。
“对了,刚离婚那天,你说什么初吻不初吻的——”
“也是骗我的吧?演技真好。”
他的语气越发尖刻,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不过那次算我走运。”
“十八岁那年,我的初吻早就给了师姐。”
“要是真把初吻留给你这张被多少人碰过的嘴——”
“光是想想都要吐了。”
“你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拿这事当笑料呢。”
他嫌恶地皱眉,喉结滚动,仿佛强忍着恶心。
“那不是……你的初吻?”
白玲呆在原地,心脏某处突然崩塌。
这些日子,她一直把那天的吻当作珍宝。
那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
至少——至少她还拥有过陈云扬最纯净的第一次。
可现在,连这点卑微的慰藉都被碾碎。
陈云扬的初吻,早在多年前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怎么?第一次接吻不是给了你,很失望吗?
突然觉得和郑朝阳玩游戏没意思了?心里很不痛快吧?
白玲,你和郑朝阳未免也太...
看着神情恍惚的白玲。
陈云扬轻蔑地笑了。
话语里满是讥讽。
这时。
不是这样的!
白玲突然大喊。
泪水夺眶而出,她死死盯着陈云扬。
那是我的初吻!
真的是第一次!
我从没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
更没亲过任何男人!
只有你!
真的只有你!
那天我鼓起全部勇气把初吻给了你!
我没骗你!
我和郑朝阳什么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越界!
真的没有!
白玲反复向陈云扬解释。
呵...你给郑朝阳喂栗子的事忘了?
当时不是很开心吗?
急着讨好主子的样子...
可真够精彩的!
陈云扬冷冷注视着白玲。
没有越界?
他忍不住提醒道。
不!不是的!
白玲神色慌乱。
那是因为...因为...
她想解释。
却无言以对。
只想帮郑朝阳还债。
才会听他的话喂栗子。
偏偏被陈云扬撞见。
怎么?说不出来了?
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白玲。
陈云扬露出讥讽的笑容。
突然开口:
还记得三个月前那晚的行动吗?
我担心你跟着去,最后为你挡了一刀。
他直视着白玲。
我...
白玲怎会忘记!
这些天她悔恨不已。
恨不得杀了当时的自己。
想想吧,当时我一个人躺在医院。
每天只能趴着。
连喝水都要等护士帮忙。
饿了要拜托病友家属买饭。
不敢多麻烦别人。
因为...
我身边空无一人。
“白玲,你能想象我那会儿是怎么解决内急的吗?”
陈云扬侧过头,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白玲木然地抬起脸。
空洞的目光里翻涌着支离破碎的情绪。
“我根本不敢去厕所。”
“喝水只敢沾湿嘴唇。”
“吃饭勉强咽两口。”
“硬生生憋了整整三天。”
“等伤口稍好些,才撑着墙去了卫生间。”
他喉结滚动着回忆:
“第一天只是胀痛。”
“第二天疼得像针扎。”
“第三晚睁眼到天亮——怕一闭眼就 ** 。”
“护士还打趣说我看上去要憋炸了。”
“她哪知道……”
“排尿时尿道 ** 辣的疼。”
陈云扬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像钝刀子割着白玲的神经。
“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他盯着白玲颤抖的睫毛。
女人死死环抱双膝,泪水在沙发垫上泅出深痕。
“那三天我总在想——”
“局里案子多到你抽不开身。”
“没人煲养胃粥你会不会犯病。”
“没有安神茶,深夜加班犯困怎么办。”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
“我他妈都要尿毒症了还在惦记这些!”
白玲蜷缩得更紧了。
仿佛他每个字都是烙铁。
“郑朝阳发烧想吃栗子。”
“你跨半个城买回来还亲手喂。”
“我这工具人怎么能比?”
没错!他是你的心上人,我又算什么?
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粗人!
陈云扬语气低沉。
随即讥讽地看向白玲。
现在想来,我受伤时你那假惺惺的关心,
该是你和郑朝阳游戏里最精彩的戏码吧!
玩弄我这个前夫的感情多有趣啊!
你们一定乐在其中吧!
哈......从前的我......真是愚不可及......
陈云扬短促一笑,继而幽幽叹息。
不是的!你不笨!
你是最聪慧的人!
是世上最好的!
你......呜......啊......
白玲慌乱辩解。
拼命否定着陈云扬的话。
最终却语不成声,彻底崩溃!
在失去陈云扬信任后,
她所有话语都苍白无力。
此刻只能通过撕心裂肺的哭喊,
宣泄内心的悔恨与痛苦。
然而这痛楚丝毫未减。
明明近在咫尺,
她却连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明白,
陈云扬突然打断她的痛哭,
你和郑朝阳明明赢了,
现在又哭什么呢?
你们成功戏弄了我这个乡巴佬的婚姻,
也玩弄了我的感情。
还有什么可哭的?
难不成是为那个初吻?
白玲,人要知足。
你们都赢那么多次,总该让我赢一回。
否则,我也太蠢了,不是吗?
陈云扬满脸困惑。
白玲的哭声起初让他震动,
如今只觉得是猫哭老鼠——假慈悲。
定是又在打什么恶心主意。
哭得越凶,所图必越不堪。
不是的......呜......真的不是......
白玲哭得声嘶力竭,
几乎喘不过气。
但面对陈云扬全然不信任的眼神,
她愈发绝望。
若说曾经的错误让陈云扬失去信任,
让他感受不到真心;
那么现在,
她已彻底丧失接近他的资格。
陈云扬会用最大恶意揣测她的一切意图。
她拼命躲避与他的任何接触!
甚至怀疑自己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所有举动都藏着对陈云扬的算计!
此时此刻——
这份认知令她崩溃到窒息!
喉间却像压着千钧巨石!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再也不会那样伤害你!
从来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
郑朝阳和我毫无瓜葛!
真的没有……
白玲的哭喊撕心裂肺,
颤抖的手试图抓住陈云扬衣袖,
却被对方侧身闪过——
就像那天她从郑朝阳身边回来时,
他避如蛇蝎的反应。
那种刻进骨髓的厌恶,
再度在陈云扬眼中燃烧。
早说过——
你的事与我无关。
陈云扬拧着眉冷笑。
有关!当然有关!
我爱你啊!
你是我丈夫!是我最爱的人!
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
她踉跄着扑向那道身影,
指尖却次次划过虚空。
白玲,你以为自己还有被原谅的资格?
陈云扬眯起眼睛,
上次离婚时你也说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