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宸王府的垂死挣扎,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不仅未能扭转乾坤,反而将更多的罪证拱手送到了叶凌薇面前。
舆论操控、勾结内侍、买凶杀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详细记录,与之前构陷忠良、结党营私、贪墨军资等罪状合并在一起,形成了一本厚厚的、触目惊心的罪证录。
时机,已然成熟。
叶凌薇与林公子商议后,决定不再等待。他们将这份汇集了所有新旧罪证的奏本,通过林公子之父——一位在清流中颇有威望的林大人,联合数位御史,正式呈递御前。
这一次,再无人能够拦截,也无人敢拦截。
奏本送达的当日,皇宫内气氛凝重。皇帝在御书房内,独自翻阅了整整两个时辰。据当时在门外伺候的内侍后来透露,期间只听见陛下数次拍案怒斥的声音。
翌日,朝会。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文武百官分立两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群臣奏事,而是直接拿起御案上那本厚厚的奏本,重重地摔在了大殿中央!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惊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你们都看看吧!”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看看朕的好皇叔,朕倚重的亲王,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内侍上前,颤巍巍地捡起奏本,当众高声宣读。
一条条罪状,随着内侍清晰而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金銮殿上:
“构陷忠良,致使镇国侯叶擎天蒙冤惨死……”
“结党营私,网络朝臣,图谋不轨……”
“贪墨军资,以充私库,动摇国本……”
“窥探禁中,勾结内侍,意图蛊惑圣听……”
“散布流言,混淆视听,扰乱朝纲……”
“买凶杀人,企图加害忠良之后,罪大恶极……”
每念出一条,底下百官的脸色就变一分。当听到“买凶杀人”时,更是引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和骚动。这些罪名,单拎出一条都是重罪,如今数罪并罚,简直是罄竹难书!
奉宸王一党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涔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那些原本中立或与奉宸王府不睦的官员,则是又惊又怒,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奏本宣读完毕,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下方,最终定格在几个与奉宸王府往来最密的官员身上。那几人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连连叩头,口称“陛下恕罪”。
“恕罪?”皇帝冷笑一声,“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国家,反而与逆王勾结,助纣为虐,有何颜面求朕恕罪?!”
他不再看那些人,目光转向宗人府宗令和大理寺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奉宸王李弘,身为宗室亲王,不思皇恩,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即日起,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圈禁宗人府,非死不得出!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公!一应党羽,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周显,构陷忠良之主犯,罪无可赦,判斩立决!其父周侍郎,教子无方,纵子行凶,革职永不叙用,周家抄家流放!”
“其余涉案官员,按律严办,绝不姑息!”
雷霆之威,轰然落下!
削爵!圈禁!斩立决!抄家流放!
这一连串的惩罚,如同九天惊雷,彻底宣告了奉宸王及其党羽的覆灭!
“陛下圣明!”以林大人为首的清流官员率先跪倒高呼。
紧接着,满朝文武,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陛下圣明”!
声音震动了整个金銮殿。
退朝之后,圣旨迅速下达。
如狼似虎的禁军冲入了昔日煊赫的奉宸王府,摘掉了匾额,查抄了家产。曾经不可一世的奉宸王,如今庶人李弘,穿着囚服,在无数百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被押上了前往宗人府圈禁的马车,他的眼神灰败,再无往日半分神采。
周显从天牢中被提出,押赴刑场。曾经风度翩翩的周公子,如今形容枯槁,面无人色,在刽子手的鬼头刀下,结束了短暂而罪恶的一生。周家也被查抄,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其余涉案的官员,也根据罪行轻重,或被罢官,或被流放,或被投入大狱。曾经盘根错节的奉宸王党羽,在皇帝毫不留情的铁腕下,土崩瓦解。
消息传到镇国侯府时,叶凌薇正站在庭院中,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春儿连跑带爬地冲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姐!小姐!圣旨下了!奉宸王被削爵圈禁了!周显被判了斩立决!周家也完了!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叶凌薇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释然,如同卸下了背负已久的千斤重担。
眼眶微微发热,但她终究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走到父母的牌位前,点燃三炷清香,郑重地拜了三拜。
“父亲,母亲,”她轻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听到了吗?害死你们的元凶首恶,已经伏法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大仇,终于得报。
笼罩在侯府上空多年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
林公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院中,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中带着欣慰与柔和的光芒。
叶凌薇转过身,与他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这一场漫长而艰险的复仇之战,终于,以她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属于叶凌薇和镇国侯府的新生,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至少此刻,云开雾散,天光正好。
她,叶凌薇,重生归来的侯府煞神,终于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还有盟友的支持,亲手了结了这血海深仇!
这第二卷的征途,至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但属于她的传奇,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