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那句“馋你身子”如同惊雷,炸得雅间内一片死寂。姜守拙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姜文远紧紧攥着拳,而姜雨柔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就在姜璃要把那入学文书撕个粉碎的瞬间,苏婉音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她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璃妹妹,撕了文书容易,但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姜璃气鼓鼓地瞪眼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敖庆德那混蛋……”
“正因为是辽王殿下,”
司徒秀接口
“他是陛下的亲儿子。他出面保举一位姓姜的姑娘,哪怕雨柔妹妹并非姜国直系宗室,这件事本身,在外人眼里,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姜璃头上,让她瞬间冷静了不少。
“对啊!敖庆德是舅舅的儿子!他顶着皇子的名头!他保举一个姜姓女子,那些看我不顺眼、看归德县不顺眼的老家伙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这是皇室对姜氏旧族的刻意抬举?还是觉得辽王和我……甚至和归德县有了什么勾结?这他妈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慕容筝也反应过来了
“我靠!这不是把小雨柔架在火上烤吗?顺便还把璃姐姐你和归德县都拖下水!”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接受,就等于默许了辽王释放的暧昧信息,将姜雨柔乃至整个归德县都置于风口浪尖;不接受,不仅拂了辽王的面子,也可能被解读为“姜氏不识抬举”,同样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猜忌。
“敖庆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净会给老娘找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向那战战兢兢的管事
“回去告诉你们山长,多谢辽王殿下和学院的美意。 不过呢,我妹妹初来泱都,水土不服,需要静养些时日。入学的事……不急。 等我们准备好了,自然会去学院报到。”
管事如蒙大赦,连声应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人一走,姜璃立刻原形毕露,咬牙切齿
“不行!这口气不能这么算了!我得进宫!”
姜璃说到做到,转头就杀气腾腾地冲进了皇宫,直奔御书房。
把辽王敖庆德“热心”保举姜雨柔入学,以及此举可能引发的朝野猜测和政治联想,“委婉”地、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
皇帝听着,脸色是越听越沉。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德行再清楚不过,贪图享乐,没什么大志向,但突然来这么一出,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恰在此时,被皇帝派人请来的辽王敖庆德也到了御书房,一见姜璃也在,心里就咯噔一下。
姜璃看见正主来了,立刻火力全开,双手叉腰,小下巴一抬,开始阴阳怪气:
“哟,辽王殿下,来得正好!正跟舅舅夸你呢!说你眼光独到,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我们归德县来的姜雨柔姑娘是个人才,不惜亲自出面保举她入学,这份爱才之心,真是令人感动啊!”
敖庆德被她这通明褒暗贬弄得浑身不自在
“你……你胡说什么!”
“那你敢对着舅舅发誓,你此举,纯粹是出于公心,没有任何借此拉拢姜氏旧族、或者释放什么政治信号的意图?!”
敖庆德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当时只想着讨人欢心,哪里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绕?可被姜璃这么一质问,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做这件事确实容易惹人猜想。
““我是真心喜欢她,没有任何政治意图,我发誓!”
姜璃看着他这副心虚语塞的样子,心中冷笑,决定祭出最后一击
“行啊!辽王殿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是惜才,真心喜欢她,没有任何政治意图吗?”
“那好!为了证明你的诚意,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你就向舅舅请旨,放弃在泱都的逍遥日子,立刻、马上,请求舅舅把你的封底改成归德县就藩!并且声明,此生
姜雨柔不娶!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纯粹是为爱昏了头,而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算计!”
“怎么样?你敢吗?!””
姜璃算准了敖庆德绝对没这个魄力和“深情”,这一将军,必然能让他原形毕露,在舅舅面前彻底坐实他“动机不纯”或者“纯粹是好色”的罪名。
然而,她低估了是敖庆德可能爆发出的、不合常理的“血性”和冲动。
只见敖庆德被姜璃连珠炮似的逼问和最后这极具侮辱性的“将军”激得满脸通红,气血上涌,脑子一热,那点属于皇子的骄傲和叛逆压过了理智,他猛地抬起头,梗着脖子,对着皇帝大声道:
“好!我去!”
“父皇!儿臣愿即刻前往归德就藩!并向您请旨,求娶姜雨柔姑娘为辽王妃!以证儿臣心意!”
“啊?!” 姜璃瞬间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不是吧?敖庆德你玩真的?!你疯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他不应该痛哭流涕承认错误或者找借口推脱吗?怎么还接招了?!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