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姥姥一听,手中的扫把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你买了这么多钱的东西,是真的吗?”
祝卿桉点头,一脸认真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吃不了苦,竟是又是这么繁华的地方,我看到什么东西都想要,自然就贷款买了。”
“这个祖宅早就被我抵押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还欠了不少呢,既然他们愿意帮,那就得给画押认亲,到时候我的债自然也就是他们的债了,不还怎么能行呢?”
祝卿桉说着话,目光就在人群中搜索,看看哪个能当接盘的冤大头。
季姥姥有点不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外孙女,她本来就爱坑人。
看着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心里面有了个七八分的底。
祝卿桉虽然好吃懒做了一些,平日里也是有一些物质爱花钱,但是也不至于是这么没有分寸的姑娘。
所以这肯定是她的计谋。
季姥姥一定配合她,扫把一扔腰一掐:“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现在说这个干嘛?你没看我们的计划,马上就成功了,就有人跳出来帮你了,你现在说了,他们都知道了,还怎么帮你?你这个臭丫头,脑子怎么这么笨呢?”
祝卿桉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他的姥姥可以呀,这就看出来他是假装的了,这么快就接戏了:“我看族长人就不错(′?`*),不如就选择他吧。”
“为了我们季家,族长,你就牺牲一下吧。”
季姥姥也把目光看向了他。
季族长眼皮子猛猛直跳,看着两人的神情,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难不成今天这些都是他的计划?
思来想去,越发觉得自己察觉到了对方的阴谋。
谁家好人不是亲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出来?
那不是很丢人的事情吗?
原来季言礼是害怕这个大窟窿,害怕偿还这么多钱,所以才要费尽心思的摆脱关系,而他们这些可怜又无辜的人,不知道内幕竟然上赶着要来帮他们还债!
真是失策啊!
季族长脸色都阴沉了下去,也顾不得刚才被追着打丢下的面子了,现在只想找个空隙钻出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旁人又不是傻子,见到没利可图,立刻都闪到了门边。
他们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原来是个大窟窿。
祝卿桉见他们纷纷一副想要逃离的样子,立刻出声阻拦:“你们别走啊,刚刚不还是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吗?现在你们跑什么?一家人有难八方来支援,你们帮帮忙啊!”
众人听到她这句话,就像听到吞金兽向他们招手一样。
被吓得连连后退。
祝卿桉冷笑,刚才有好处的时候,恨不得这些人都跪下来直接给认了干亲戚。
现在有难了,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于是她就把目光放在了罪魁祸首的族长身上。
“族长您是来主持公道的吧?”
她星星眼的看着对方:“我愿意劝说姥姥把自家的财产平分给大家,大家应该也把自己的财产拿出来帮我还债呀~”
有人不服气道:“你的债凭什么让我们来还?”
祝卿桉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呢,刚才你们不还赞同么?”
那人立刻否定:“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你姓祝,我们怎么可能跟你是一家人?”
祝卿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记账都是记到季家的,而且我姥姥也愿意帮我还。你们跟我不是一家人,但是你们跟我姥姥是一家人啊!”
众人被她的话说懵了。
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因为刚才他们就是用这种道德去绑架对方的,现在被反过来绑架,真的是有口难说。
祝卿桉添油加火:“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说都是同姓,现在我姥姥有难了,你们却不愿意帮一帮,简直是愧对这个姓!你们有何颜面要分我姥姥的家产?”
众人都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贪婪羞耻,被她说的抬不起头。
祝卿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而是一副真的想让他们帮着还钱的样子。
“族长,是最公平公正的人了,大事小事都由你来主持。刚刚我看你那样子,简直是太负责了,既然如此,你快帮帮我姥姥吧!”
族长被她挤兑的脸色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这是你们祝家的事,应该让你们祝家去商量而不是我们!”
祝卿桉只一句:“可是我姥姥愿意帮我~你们怎么可以不帮我姥姥呢?”
“族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族长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祝卿桉倒是不害怕他们。
季姓的人也不敢在这里看热闹了,生怕她一个抽风就赖上了自己。
现在就算对方说要把财产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接呀,生怕下面等着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便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族长也跟着人群落荒而逃,半点面子也顾不上了。
“你这个小丫头,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吧。”
“族长我看你们家的房子就不错,不如先抵押了,帮我还债吧?我也可以给你家磕头认亲,以后为你养老送终~”
族长脚下跑得更快了,就像踩了风火轮一般,蹭的一下消失在了季姥姥的家里。
季姥姥见状,心中的那口郁气,终于失散了,有的看这个外孙女儿也更加顺眼了些。
“你这丫头,没想到嘴皮子这么溜。”
祝卿桉轻笑,心里那股劲儿劲儿上来了,无差别攻击到:“没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孙子,不是亲的,现在好了,只有我这么个看不上的外孙女是亲生的~”
季姥姥经历过今天的波荡起伏,什么都能坦然面对了。
她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什么男的女的?又不是跟我姓,只有血缘才是最重要的。”
可怜她,土都埋到脖子根了,才悟出来这么个道理。
“月啊,娘愧对于你呀。”
心有愧疚,便想补偿她的孩子。
祝卿桉看出来老太太心中所想,叹气道:“不晚。”
季姥姥目光深深的看向她,似乎想透过她看到自己曾经幼时的女儿。
祝卿桉:“在妈妈心里一直很希望得到你的关心。”
季姥姥叹气:“你比你妈强的多,她啊,不长嘴,要什么也不说,只会生闷气……我以前是忽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