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泪痕,梁云峰望着玻璃幕墙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工具箱铁扣硌着掌心,像块未化的寒冰。“守正”二字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恍若那年母亲别在他校服上的校徽。
夜风裹着小焰的嬉笑声掠过耳畔,梁云峰的工装裤脚已被露水打湿。他站在天晟大厦阴影里,摸出怀中微热的铜牌。
“喂,系统客服!今晚记得查收我的语音红包啊——标题我都想好了:《来自三位不想躺平的神经病的深夜问候》!”她回头喊完,咧嘴一笑,顺手把一张符纸塞进腰间的布袋。
梁云峰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再闹腾,信不信我让你把《大律》全文抄十遍?”
“抄十遍?”小焰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如让我画十张雷火符自焚算了。”
小灵合上记录册,轻轻吹了口气,册子自动收进袖中。她突然按住通讯器,眉尖微蹙:“刚收到新推送。”她语气平静,但眼神已经沉了下来,“城南‘宏达制造’厂长林守业,被‘天晟集团’恶意抢订单、技术剽窃、渠道封锁,工厂撑不过这个月。”
梁云峰脚步一顿。
“一百多名工人,全是靠工资养家的普通人。”小灵继续说,“孩子上学、老人吃药、房贷车贷,全指着这份工。”
“然后呢?”小焰问,“对方是谁?”
“天晟集团。”小灵报出名字,“三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现在已是行业龙头。背景深,人脉广,连本地商会都听他们调遣。”
“呵。”小焰冷笑,一边用指甲轻敲腰间朱砂瓶,发出清脆声响,“又是那种穿得人模人样,干的却是挖人祖坟的事。”
梁云峰沉默了几步,忽然开口:“我以前在一家小作坊打过工。”
小灵和小焰同时看向他。
“老板是个老实人,做零件精度高,口碑好。结果大厂派人来谈合作,签完合同就抄了他的图纸,转头自己量产,价格压到一半。三个月后,老板关门,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呢?”小焰低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一枚旧火符边缘。
“后来我被辞了。”梁云峰淡淡道,“理由是‘优化人员结构’。”
小焰一拳砸在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这不就是明抢?”
“比抢更狠。”小灵摇头,指尖划过袖中数据屏,蓝光映亮她清冷的侧脸,“抢是明刀明枪,这是杀人不见血。合同合法,流程合规,可每一步都踩在别人的命门上。”
“那咱们怎么办?”小焰瞪眼,“难道看着他们把人往绝路上逼?”
梁云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两人。
“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他说,“也不是来当和事佬的。谁欺负老实人,谁就得付出代价。”
小灵点头:“但这次不一样。对方不是校长,不是村霸,是能在台面上说话的企业。硬闯,证据不足;不闯,工人明天就没饭吃。”
“所以得智取。”梁云峰目光落在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厦上,“他们既然喜欢玩规则,那就让他们知道——规则,也能反咬他们一口。”
小焰搓了搓手,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我就怕太文雅,不够痛快。”
“痛快解决不了问题。”小灵翻开袖中刚调出的资料,声音如古井无波,“天晟集团三天后要办‘行业创新峰会’,邀请供应商、媒体、投资方,场面搞得很大。”
“机会来了。”梁云峰眯起眼,“这种场合,最怕出丑。谁要是带着黑料进去,说不定能撬开几道门。”
“我去。”小焰立刻举手,“我可以扮成技术员,混进后台,找内部员工套话。”
“你太显眼。”小灵摇头,“火系气息藏不住,一靠近安保系统就会报警。”
“那你去?”小焰反问,歪头打量小灵一身素净套装。
“我可以伪装成记者。”小灵说,抬手整理胸前的采访证,“带采访证,拿录音笔,光明正大问问题。”
“也不行。”梁云峰打断,“你是核心智囊,不能冒暴露风险。一旦被抓,整个计划就断了。”
两人同时看向他。
“我去。”梁云峰说,“我最不起眼。一个普通男人,穿着工装,提个工具箱,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小焰撇嘴:“你就爱揽事儿。”
“不是揽事。”梁云峰笑了笑,“是责任得分清。你们负责外围接应和信息支援,我在里面找突破口。谁也不能单独行动。”
小灵点头:“我会黑进会场监控,给你实时导航。小焰在外围待命,万一有突发情况,你能最快支援。”
“应急符我已经开始画了。”小焰掏出墨瓶和朱砂,笔尖轻点,一道赤纹在黄纸上蜿蜒而生,“这次不用辣椒粉,保证不炸自己。”
“最好别用。”梁云峰提醒,“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们要的是真相,不是闹剧。”
“可他们要是耍赖呢?”小焰不服,“账本造假,合同改字,证据全毁,你说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自己露馅。”梁云峰眼神冷了几分,“人只要做过亏心事,总会留下痕迹。眼神、语气、动作,哪怕一句话说得太顺,都是破绽。”
小灵轻声说:“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谎言,是谎话说得太真。”
“所以我们得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梁云峰握紧拳头,“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让那些被压榨的人,听见一句公道话。”
小焰突然安静下来。
她想起昨天那个小女孩,捧着新课本,仰头问:“叔叔,你会一直帮我们吗?”
她当时笑着说:“当然,姐姐可是专门治坏人的。”
可如果连证据都没有,怎么治?
“我有个问题。”小焰低声问,“如果我们查不到东西呢?如果他们真的滴水不漏呢?”
梁云峰看着她:“那你告诉我,太阳会不会因为乌云遮住就不再升起?”
小焰一愣。
“不会。”她说。
“人心也一样。”梁云峰声音不高,却像钉子扎进地面,“恶可以猖狂一时,但不能永远遮住光。只要我们还在走这条路,就没人能让我们停下。”
小灵笑了:“这话适合录下来当团队口号。”
“别。”梁云峰摆手,“口号不如行动实在。”
三人走到一处岔路口,前方是通往天晟大厦的主干道,霓虹闪烁,车流不息。
小灵从袖中取出三枚铜牌,递给他们。
“这是系统备案的临时身份识别符。”她说,“梁云峰是设备检修员,小焰是后勤调度,我是媒体联络员。别弄丢,也别让人碰。”
小焰接过牌子,摸了摸背面刻的字:“守正。”
“这俩字我一直不懂。”她说,“什么叫守正?”
“不做恶,不畏强,不欺弱。”梁云峰说,“哪怕全世界都歪了,你也得站直。”
“那要是站直了被人推倒呢?”
“那就爬起来,再站一次。”
小焰咧嘴笑了:“你这人真是,越简单的话越有劲。”
小灵调试着手腕上的通讯环:“信号正常,加密通道已开启。三分钟后,我会把入场路线发给你们。”
“记住。”梁云峰最后叮嘱,“别冲动,别逞能。我们的目标是拿到证据,不是打架。”
“知道了。”小焰嘟囔,“你比我娘还啰嗦。”
“那你叫一声听听?”
“呸!你想得美。”
三人各自整理衣物,梁云峰换上灰色工装,背上工具箱;小焰披上后勤马甲,腰间挂满备用符;小灵则穿上简洁套装,胸前别上记者证。
城市灯光映在他们脸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准备好了吗?”小灵问。
梁云峰点头:“走。”
他们并肩走向主路,步伐坚定。
小焰忽然说:“我刚才那句语音红包,你真不打算回一个?”
梁云峰头也不回:“回什么?”
“比如……《来自民间巡按的深情回应》?”
“没空。”
“小气。”
“等事成了,请你吃火锅。”
“这还差不多。”
小灵轻笑:“记得加辣,不然她又要投诉系统伙食标准太低。”
“那是维权!”小焰抗议,“劳动者的基本权益!”
梁云峰加快脚步:“你们俩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
远处,天晟集团大厦顶层亮起一片红光,峰会倒计时牌开始跳动:71:59:43。
梁云峰抬头看了一眼,低声说:“这一页,我们要让阳光照进合同的每一页。”
小焰拍拍腰间的符袋:“我负责照亮他们的脸。”
小灵按下通讯键:“路线已发送,三分钟后同步行动。”
三人分开,朝着不同入口走去。
梁云峰刚踏上台阶,耳中传来小灵的声音:“左转,避开摄像头,走廊尽头有保安巡逻,十秒间隔。”
他微微颔首,脚步未停。
小焰躲在绿化带后,手里捏着一张新画的符:“我说,我要是假装晕倒,会不会有人来扶我?”
“不会。”小灵冷静回答,“你气息太旺,一看就不是病人。”
“那我装工伤呢?”
“你会演?”
“我可是拿过社区话剧最佳男配!”
“女配吧你。”
“性别歧视!”
梁云峰在通讯频道里插话:“你们俩,再吵就把你们调去写十年报告。”
两人瞬间安静。
大厦内,灯光璀璨,宾客陆续入场。
梁云峰低头走进侧门,工具箱咔嗒一声轻响。
小灵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区域在b3技术档案室,电梯直达需权限卡,走楼梯,三层后右转,通风管道可通。”
“明白。”
他拐进昏暗楼梯间,脚步放轻。
小焰蹲在街对面咖啡馆角落,手里端着一杯热饮:“我说,我真饿了。”
“任务结束请你吃十串。”
“二十串。”
“十五。”
“十八,外加一瓶冰的。”
“成交。”
梁云峰爬上三楼,推开防火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指示灯泛着幽蓝。
他贴墙前行,耳边是小灵冷静的指引:“前方十米左转,监控盲区三秒,抓紧。”
他一步跨入转角。
小焰忽然压低声音:“有人盯上我了。”
“谁?”
“穿黑西装的,站马路对面,一直看我这边。”
“别动。”小灵说,“可能是便衣安保,别引起注意。”
“要是他过来呢?”
“你就说迷路了,问路。”
“我要是说我是来放火烧楼的呢?”
“那你先烧自己。”
梁云峰抵达通风口,打开工具箱,取出螺丝刀。
螺丝一颗颗卸下,金属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还有三米,就能进入核心区域。
小灵的声音传来:“注意,三分钟前,天晟法务部刚销毁一批旧文件。”
梁云峰手一顿:“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碎纸机运行记录显示异常大量输出。”
“来不及了?”
“不一定。”小灵语速加快,“碎纸未必彻底,碎片可能还在垃圾桶。你得快。”
梁云峰拧下最后一颗螺丝,轻轻托起通风板。
他翻身而上,爬进管道。
黑暗中,只有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梁云峰翻越通风管时,袖中滑出半截青铜短尺。这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尺面刻着‘量天度地,勿忘本心’。
小焰盯着对面的黑衣人:“他走了。”
“别松懈。”小灵提醒,“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梁云峰匍匐前进,终于看到下方格栅。
他趴下,透过缝隙往下看。
一间办公室,桌上堆满文件,墙角立着一台碎纸机,桶里半满的纸屑随风微动。
他屏住呼吸。
机会,就在眼前。
小焰把玩着火符嘀咕:“这差事简直如钝刀割肉——折磨人。”
梁云峰将工具箱挎得更紧,低声回应:“记住,大巧若拙,重剑无锋。”
他缓缓抽出一根细长探针,轻轻拨动纸屑。
忽然,指尖触到一角硬物。
他小心抽出——是一张未完全粉碎的合同残页。
上面赫然写着:“技术转让费:人民币800万元整。”
签名处,赫然是林守业的名字,但笔迹僵硬,明显伪造。
“找到了。”梁云峰声音极轻,几乎融进呼吸。
“确认了吗?”小灵问。
“伪造合同,金额八百万。”梁云峰将残页收入内袋,“还有更多碎片,需要拼。”
“小心红外感应。”小灵突然警告,“b3档案室红外感应启动,三秒后警报将触发。”
梁云峰迅速缩回手,伏在管道中不动。
三秒。
两秒。
一秒。
警报未响。
“暂时安全。”小灵松了口气,“但他们正在调阅三年前的旧案卷宗。”
“为什么?”梁云峰皱眉。
“不清楚,但动机不纯。”
梁云峰闭眼思索片刻,忽然睁眼:“他们在找替罪羊。”
“什么意思?”
“三年前,宏达制造差点被收购,就是因为那次谈判破裂。现在他们翻旧账,是想把当年的责任推给林守业,说他违约在先。”
“卑鄙。”小焰咬牙。
“聪明。”小灵冷静分析,“这样一来,他们剽窃技术就成了‘正当回收资产’。”
“那就让他们聪明过头。”梁云峰冷笑,“人在做,天在看。机关算尽,终有疏漏。”
他再次伸手,从碎纸堆中抽出另一张残片。
上面写着:“样品交付日期:2021年3月17日。”
而天晟集团首次发布同类产品的时间,是2021年3月20日。
三天之差,足以证明剽窃。
“时间链闭环。”小灵声音微颤,“我们有证据了。”
“还不够。”梁云峰摇头,“我们需要完整原件,或者至少是电子备份。”
“我来查。”小灵手指飞快敲击虚拟键盘,“天晟服务器有三级加密,但我发现一个漏洞——他们的备份系统每隔七十二小时自动同步一次,最近一次在今晚凌晨两点。”
“那就是现在。”
“对。而且……”小灵顿了顿,“我发现一个隐藏文件夹,命名是‘project phoenix’,权限等级最高。”
“凤凰?”小焰嗤笑,“死而复生的东西,从来都不干净。”
“准备入侵。”小灵深吸一口气,“梁云峰,你必须撑住十分钟。一旦触发防火墙,安保会立刻响应。”
“我懂。”梁云峰靠在通风管壁上,默默握住那枚铜牌,“人生在世,不怕鬼敲门,只怕心蒙尘。今日之举,非为私怨,实为公义。”
“说得好。”小焰忽然笑了,“这话够资格刻进功德碑。”
“少贫。”梁云峰闭眼,“开始了。”
小灵指尖跃动,数据流如银河倾泻。
屏幕上,进度条缓缓推进:10%…30%…50%…
“警告!检测到外部访问!”系统警报骤响。
“加速!”小灵咬牙,“密码破解进入第三层!”
60%…70%…
“b3楼层警报解除!”保安频道传来声音,“刚才只是误报。”
梁云峰屏息凝神,不敢稍动。
80%…90%…
“快了!”小灵额头渗汗。
95%…98%…100%!
“成功!”小灵轻呼,“文件已下载,正在压缩传输!”
“立刻备份三份。”梁云峰低声道,“一份交法院,一份给媒体,一份留底。”
“明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交谈着走近。
“董事长说今晚必须处理干净。”一人道。
“那批碎纸够了吗?”
“够了,反正没人会去翻垃圾。”
“也是。林守业那老东西,还想告我们?他儿子在澳门欠了三百万,视频都拍好了。”
“哈哈哈,这年头,好人难做,坏人活得滋润。”
脚步声渐远。
梁云峰眼神骤冷。
“听见了吗?”他问。
“听见了。”小灵声音平静,“当所有证据都化作纸灰,公道该用什么称量?”
梁云峰的手停在碎纸机开关上,忽然开口:“你说,当所有证据都化作纸灰,公道该用什么称量?”
小灵的通讯声带着电流杂音:“用人心。”
远处传来晨钟,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梁云峰悄然退出通风管,沿原路返回。
当他走出大厦时,雨不知何时停了。
他发现台阶上躺着片银杏叶。叶脉里凝着水珠,像极了小焰昨夜画符时溅落的朱砂。他弯腰拾起,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搞定了?”小焰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晃着一瓶冰镇汽水。
“搞定了。”梁云峰将U盘递出,“交给小灵,明天上午九点,法院见。”
“你就不怕他们反扑?”
“怕?”梁云峰笑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几个穿西装的混蛋?”
“有种。”小焰递上汽水,“给你压惊。”
“我不喝糖水。”
“这不是糖水,是人生的甜味剂。”
梁云峰接过,轻轻一碰她的瓶身:“敬正义。”
“敬火锅。”小焰咧嘴,“别忘了,十八串加冰的。”
次日清晨,法院外早已聚集百余名工人。
林守业站在人群最前,双手颤抖,眼中含泪。
当判决宣读:“天晟集团构成商业侵权,赔偿宏达制造经济损失共计1200万元,并公开道歉……”
不知谁先鼓起了掌。
掌声像春雷般滚过广场,惊得停在雕像上的白鸽扑棱棱飞起。
梁云峰摸着怀里的铜牌,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那句话:“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但总要有人举着镜子,让该看见的人看见。”
小灵走来,微笑:“媒体报道已发出,热搜第一。”
“挺好。”梁云峰望向天空,“阳光总算照进了合同的每一页。”
小焰蹦跳着跑来,手里挥舞着手机:“快看!林厂长的儿子那段赌场视频也爆了!原来是他主动泄露的,说早就受够父亲被欺负!”
“哦?”梁云峰挑眉。
“他还说,‘我爸一辈子老实,不该这么被糟践。’”小焰眼眶微红,“你看,人心没那么坏,是有些人太坏。”
“是啊。”小灵轻叹,“有时候,最黑暗的夜里,反而能看见最亮的星。”
“那我们现在干嘛?”小焰转头,“庆功宴?”
“回家。”梁云峰笑道,“补觉。”
“切!没劲。”小焰撇嘴,“我还以为你要说‘下一个目标,出发!’”
“不急。”梁云峰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人间正道是沧桑,但只要路还在,我们就不会停。”
小灵点头:“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哇,引经据典了啊。”小焰夸张地鼓掌,“下次开会,能不能也让我背两句?比如‘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你上次把‘厚德载物’说成‘厚德载猪’。”小灵笑。
“口误而已!”
梁云峰忽然停下,认真道:“其实,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成为英雄。”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普通人,也能挺直腰杆活着。”他顿了顿,“所谓正义,不过是不让善良的人流泪,不让老实人吃亏。”
小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我以后不叫‘火符小焰’了。”
“叫什么?”
“叫‘正义の小卖部’!专营公道,批发良心,零售勇气,童叟无欺!”
三人相视大笑。
晨光洒落,照亮前行的路。
梁云峰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法院大门,轻声道:“师父,您看到了吗?这条路,我走得还不算歪。”
风过无痕,唯有铜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