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皇帝放下手中的权杖,琥珀色的瞳孔在烛火下泛着深邃的光。
他望着面前的女儿伊莉莎,忽然开口。
南方巡视前,你还记得辛迪亚家族吗?
伊莉莎屈膝行礼。
女儿记得。威廉爵士与艾林骑士三个多月前战死伦巴第帝国黑森林,如今家族只剩独子艾伦。贵族议会以指挥失当为由,连抚恤金都驳回了。
她垂眸掩去眸中冷意,那些养尊处优的议员们,怎会记得边陲骑士的鲜血。
指挥失当?
皇帝冷笑一声,将密信掷在橡木桌上。
火漆印上的暗卫眼纹在烛光中扭曲。
“暗卫从南方传回的箭簇,上面淬着帝都贵族特有的星纹毒药。这对父子是被自己人从背后害死的。
伊莉莎指尖微颤。
辛迪亚家族是开国元勋格雷姆的后裔,劳苦功高,近百年却始终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
“父亲曾亲自许诺,若能拿下伦巴第首都,便恢复其公爵爵位。
“一群不懂权谋的忠犬。
皇帝摩挲着腰间玉佩,声音低沉如兽。
本想让他们做把刀,替朕劈开南方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现在倒好,刀断了,却也省了朕的事。
他忽然笑出声。
那些跟风下注的小贵族们,为这场战争抵押了城堡和田产,如今血本无归。没有辛迪亚家族牵头,他们拿什么跟中央叫板?
烛火噼啪作响,将皇帝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宛如张开双翼的夜枭。
你明日出发时,带上朕的私库珍宝…东陆的丝绸,北境的雪狼裘,还有那柄镶嵌红宝石的短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以皇帝私人名义送给艾伦,记住,要在南方贵族的见证下。
女儿明白。
伊莉莎心领神会,说道:就说议会贵族们以国库空虚为由否决了抚恤金,是陛下力排众议才保住辛迪亚家族的世袭封地。
聪明。
皇帝满意颔首。
让那些地方领主看看,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帝都的老狐狸们想借战争削弱地方势力,朕偏要让这些被榨干的牛马,把怨气都撒到议会去。
他忽然压低声音,指节叩着桌面。
等艾伦接过礼物时,你要不经意提起,威廉爵士战死前几天,似乎有帝都贵族的信使去伦巴第帝国......
伊莉莎望着父亲眼中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年幼的她躲在帷帐后,看见父亲亲手将毒酒递给功高震主的某个将军。
那时父亲也是这样笑着,对她说:忠诚是最好的枷锁。
烛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墙上那幅《开国盛典》油画重叠。
画中身披金甲的格雷姆公爵,正将骑士剑递给年幼的二代皇帝,他是二代皇帝的剑术老师。
而此刻,他的后裔正在南方。
去吧,我的女儿。
皇帝挥了挥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让南方的风,吹起些不一样的东西。
伊莉莎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权杖敲击地面的轻响,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为某个亡魂敲打着送葬的节拍。
她定了定神,父皇这是对他们皇子皇女的能力测试,一定要让父皇对她刮目相看…
凯特皇族鼓励竞争,历史上也有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