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陈默已经站在第一家直营店门口。
街上人不多，店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几个顾客进来买完就走，没人聊天，没人拍照发朋友圈。收银台前的队伍曾经排到马路边，现在连一个等单的人都没有。
他低头看手机，三十家门店的实时销售数据不断刷新。昨天这个时候总营收还能撑到八万，今天上午十点，全平台加起来不到一万二。外卖订单取消率还在涨，有些店一单没接。
沈知意从后面小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视频上传了，播放量两小时才三万，评论区全是水军带节奏，说什么‘洗地’‘资本操控舆论’。”
陈默点头，把手机塞进兜里。他知道这波攻击不会这么快结束。昨晚他录完回应视频，系统给了“异能芯片·初级净化”的奖励，但他没急着用。现在不是提升个人能力的时候，是稳住阵脚的时候。
“宋澜来了。”沈知意突然说。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店门口急刹停下，车门打开，宋澜冲下来。他领带歪了，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发白，一看就没睡好。
他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臂：“老陈！我刚看了财务预警，再这样下去，现金流撑不过两周！你告诉我，是不是真出了问题？”
陈默没动，也没甩开他的手。
“你觉得我会用致癌物做奶茶？”他问。
宋澜愣了一下，松开手，喘着气：“我不是怀疑你……可外面传得太凶了。我妈昨天打电话问我，默意是不是真的用了工业添加剂，还说她朋友的孩子喝了拉肚子。我现在都不敢接亲戚电话。”
沈知意插话：“那个孩子过敏的照片是盗图，原帖是去年某医院发布的病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别人不信啊！”宋澜声音提高，“加盟商开始动摇了，河北那家店刚才打电话说要暂停进货。媒体全在转那些健康博主的帖子，连本地新闻都提了一嘴‘市民反映奶茶安全问题’！这不是小事，是品牌信任崩盘！”
陈默转身推开店门：“进去说。”
三人走进后堂会议室。墙上挂着“默意”LoGo的设计稿，桌上堆着原料检测报告和门店运营表。陈默打开平板，调出三组数据。
“第一，所有原料都有溯源记录。”他点开冷链日志，“每一桶奶浆的运输温度、批次编号、供应商资质都能查。第二，过去三个月，我们合作的第三方机构出具的检测报告全部合规，无一项超标。第三——”
他翻到一页截图：“这是逆袭盲盒给的线索，明天会来抽检的机构名单。里面有两家已经被买通，会出假报告。”
宋澜盯着屏幕：“系统又给你消息了？”
“对。”陈默说，“它不解释来源，但从来没错过。”
沈知意补充：“造谣视频里的‘员工’穿的工作服缝线方向错了。我们所有制服都是右斜扣，他是左斜。背景操作台排水槽位置也不对，明显是拼接的。”
宋澜沉默了几秒，还是摇头：“道理我们都懂，可老百姓不懂。他们看到‘致癌’‘地沟油’这几个字就怕了。你现在发再多证据，也抵不过一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我们要让他们亲眼看见。”陈默说，“直播拆解产品全流程，从原料入库到成品出备，全程开放监督。时间定在今天上午十点。”
“有用吗？”宋澜皱眉，“现在谁还会点进你的直播间？流量都被压着。”
“那就逼他们来看。”陈默打开法务群聊记录，“我已经让律师收集首发谣言账号的证据链，准备起诉。同时设置了自动爆料机制——如果我明天下午五点前没手动解除，那份被买通的检测机构名单就会群发给全市媒体。”
宋澜眼神一震：“你是说……用曝光反制？”
“他们想用假报告把我们钉死。”陈默声音很平，“那我就提前把他们的底牌掀了。”
沈知意点头：“只要有一家正规媒体愿意跟进，就能打破闭环。周执言靠的是隐蔽操作，一旦曝光，他的合作链就会断。”
宋澜慢慢坐下，手撑着额头：“可现在没人信我们啊……连支持我们的KoL都不敢发声，怕被网暴。”
“那就先自己发声。”陈默说，“法律线、公关线、防御线三管齐下。我们现在缺的不是真相，是传播通道。”
正说着，沈知意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出事了。”
她把屏幕转向两人。
一个育儿类头部博主刚刚发布新帖，标题是《家长群实录：多名儿童饮用默意奶茶后出现红疹》。配图是一张小孩手臂起疹的照片，下面贴了十几条所谓“家长聊天记录”，语气惊恐，都说孩子喝了奶茶后身体不适。
帖子发出十分钟，阅读量突破十万，转发数飙升。已经有好几个健康大号开始转载。
“又是老套路。”陈默冷笑，“盗图+伪造对话，连pS痕迹都没处理干净。”
沈知意快速截图比对：“这张红疹图是去年皮肤病论坛的公开病例，患者有严重湿疹史，根本不是食物过敏。”
“但他们就是要制造恐慌。”宋澜站起来，“这种内容最容易引发 parental anxiety（父母焦虑），一传十，十传百，根本拦不住。”
“拦不住也得拦。”陈默拿起手机，“通知法务，追加这条新帖为侵权证据。同时联系平台投诉盗图和虚假信息。”
沈知意已经在操作：“我已经让助理整理证据包，包括原图出处、Ip关联分析、转发矩阵图谱。等会直接提交。”
宋澜看着两人配合默契，情绪稍微稳定了些：“那直播呢？还要继续？”
“必须继续。”陈默说，“越是这时候越不能退。他们越想封我们嘴，我们越要说话。”
“可观众会不会觉得我们在狡辩？”宋澜还是担心，“毕竟负面声量太大了。”
“那就让他们看看真东西。”陈默打开后台监控画面，“调出三家店的实时画面，现场泡一杯标准款，当场送检。我们不做任何美化，只展示流程。”
沈知意补充：“我可以让顾客进直播间互动，随机提问，我们当场回答。”
宋澜深吸一口气：“行，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每天给我一份舆情简报，我要知道每一项动作的实际效果。”
“没问题。”陈默说，“你投了钱，就有权知道进展。”
宋澜苦笑：“我不是为了钱。我是怕这事毁了你。”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陈默看着他：“我知道你怕。但我更怕的是，让他们赢太容易。”
沈知意收到新消息，眉头一紧：“那个育儿博主刚发了第二条动态，说‘已有家长准备集体维权，要求默意公开道歉并赔偿’。”
“放屁！”宋澜拍桌，“谁组织的？有没有真实姓名？联系方式？”
“没有。”沈知意摇头，“全是匿名截图，连头像都是随机生成的。”
“又是水军。”陈默冷笑，“他们不敢露脸，就躲在背后煽风点火。”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个词：**证据、直播、反击**。
“今天十点直播，我们不哭诉，不卖惨，只讲事实。谁质疑，我们就当场验证。谁造谣，我们就当场打脸。”
沈知意打开剪辑软件：“我把昨晚的回应视频重新剪一下，突出原料溯源部分，加上对比图，发到短视频平台试试。”
宋澜掏出手机：“我认识一个本地生活频道的编导，虽然不算大媒体，但至少还算中立。我去问问能不能做个同步转播。”
“好。”陈默点头，“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听，我们也得说。”
沈知意突然抬头：“等等，这个博主的广告合作记录里，有家体检中心的名字。”
“哪家？”陈默问。
“康瑞体检。”她说，“就是上周给多家餐饮品牌出‘快速认证’报告的那家。”
陈默眼神一冷：“又是这条链。”
他立刻调出资料，果然，该体检中心的法律顾问写着两个字：**周执言**。
“原来他不止操控媒体。”沈知意咬牙，“他还控制了所谓的‘权威检测’入口。”
“所以每一步都在他计划里。”陈默说，“先让人去那里检测，拿假报告，再用大V转发，最后逼我们认栽。”
宋澜听得心惊：“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是系统性围剿。”
“那就拆了他的系统。”陈默打开录音功能，“我现在就录一段新声明。”
他面对手机镜头，语气平静：“我是默意资本创始人陈默。针对网络上所谓‘儿童饮用后过敏’的言论，我在此澄清：相关照片为盗用病例，聊天记录系伪造。我们已掌握证据，将追究法律责任。”
他顿了顿：“今天上午十点，我将在总部直播间，现场演示产品制作全过程，并邀请任意观众提出检测要求。谁敢来，我就敢晒。”
视频录完，交给沈知意处理。
刚放下手机，系统弹窗跳出：
【任务完成度+20%】
【奖励解锁：异能芯片·初级净化（可用）】
陈默没急着使用。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沈知意正在整理新一轮造谣证据包，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宋澜坐在桌边，反复查看财务模型，计算还能撑多久。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店门口稀少的行人。
一辆快递车驶过，车身上贴着某健康博主的广告海报，上面写着：“别让你的孩子喝错一口！”
他盯着那张脸，记住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