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备忘录上滑动。刚保存完“律所实习生证词”这条记录，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宋澜。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那边先说话了：“老陈，热搜我看了，干得漂亮。但你现在麻烦不小。”
“怎么说？”他坐直了些。
“洗钱的事炸了，周执言被停职，按理说你是受害者。可现在网上风向有点偏，有人开始扒默意资本的融资背景，问你当初第一笔启动资金从哪来。”宋澜语气放缓，“有两家小投资方刚给我发消息，说想暂缓追加注资，等‘更清楚的信息’。”
陈默没吭声，目光扫过办公桌对面的大屏。沈知意已经把舆情监控调了出来，几条新话题正在缓慢爬升：#默意资本资金来源成谜#、#陈默背后有没有金主？#。
这些话题热度不高，但像蚊子叮人，不疼，却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知意走过来，声音轻但清晰，“他们不是不信你，是怕被连累。”
陈默点头，打开加密通讯软件，把刚才那条实习生爆料整理成一段简短摘要，发给了财经圈的老白，附了一句：“别发，留着备用。”
“万一有人深挖呢？”他说。
“那就让他们挖。”沈知意靠在桌边，“我们账目清清楚楚，审计报告随时能调。问题是——”她顿了顿，“人在害怕的时候，不会看证据，只会看风险。”
陈默抬眼看着她。
她笑了笑，“所以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跟我们合作，比不合作更安全。”
他懂了。
马上操作。打开公司内部公告系统，起草一份声明草稿：“针对近期舆论关注，默意资本承诺所有项目合规透明，欢迎合作伙伴随时查阅审计资料。”还没点发送，手机突然弹出一个窗口。
【逆袭盲盒系统提示：是否使用“信誉加成”？代价：屏蔽一条负面热搜24小时】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
这功能上次用还是在奶茶摊被人泼脏水那会儿。三天不能抽盲盒，挺肉疼。但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点了确认。
【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三分钟后，大屏上的那个话题热度断崖式下跌，推荐流消失，连搜索联想都清空了。
“成了。”陈默松了口气。
沈知意已经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软但立场稳：“张总，知道您关心这个事。我们明天发正式说明，所有材料公开。您要是不放心，随时来查账。”“李姐，明白您的顾虑，换我我也谨慎。但越是这时候，越得站在一起，对吧？”
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她回头看他：“三家犹豫的供应商里，有两个答应继续走合同流程。”
“还有一个呢？”
“说再看看。”
“正常。”陈默说，“只要没直接撕破脸，就有转圜余地。”
话音刚落，警方线人的加密消息来了：“周执言昨夜联系境外号码三次，最长一次十七分钟。”
两人对视一眼。
“他还活着。”沈知意低声说。
“而且没打算认输。”陈默调出服务器日志副本，快速翻找。之前反攻时截获的数据还在，他重点筛查周执言常用的联络方式。很快发现一个规律：对方常通过某个虚拟会议平台和代号“K”的人通话，时间固定在凌晨一点半。
“这个人。”他指着屏幕，“可能是他的下一步棋。”
沈知意忽然起身，“等我一下。”
她回到工位，登录测试账号，在内部模拟平台上发了一条虚构动态：“默意资本启动跨境并购计划，首站南洋。”发布后立即关闭追踪权限，静静等待。
不到两个小时，后台警报响起：该信息被三个境外Ip抓取，其中两个归属地为东南亚某国。
“他在听。”沈知意回头，“而且很急。”
陈默眼神沉了下去。敌人不仅没倒，还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一波攻击不是结束，只是换了战场。
下午三点，会议室。
陈默召集核心团队开短会。人不多，都是从奶茶摊时期就跟过来的老人。
“我知道外面声音多。”他站在投影前，语气平静，“有人说我们赢了，可以扩张；也有人说我们树大招风，得缩着走。”
他停顿了一下，“我的想法是：我们现在不是在爬山，是在过桥。回头看会晕，往前怕摔，唯一办法是盯着前方，一步一步走。”
底下没人说话。
“接下来九个字原则：不扩张、不挑衅、不松懈。”他说，“该推进的项目照常，但一律降速百分之二十，留足缓冲空间。法务组加强合同审查，公关组准备第二轮澄清材料，随时待命。”
散会后，沈知意去了茶水间。几个年轻职员正在低声聊天，见她进来，声音低了下去。
她拿了杯温水，笑着问：“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没……就是说最近事儿太多。”一个女孩挠头，“感觉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沈知意喝了口水，“你们知道陈总觉得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吗？”
几个人抬头。
“不是被人骂。”她说，“是没人理你。一旦没人关注你，说什么都没人听。现在至少还有人在看，说明我们还在牌桌上。”
她放下杯子，“怕就怕，哪天大家忘了我们。”
说完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她看见陈默正盯着三块分屏：左边是舆情数据，中间是Ip追踪图谱，右边是一份即将签署的合作协议。
他手机放在手边，静音状态。
“你还记得秦豹吗？”他忽然问。
“那个砸你摊子的隔壁老板？怎么了？”
“他早上给我发短信，问我现在缺不缺人。”陈默嘴角微扬，“说周执言许他五十万干你，他没干，现在后悔了。”
沈知意挑眉，“他是想投诚？”
“不知道。”陈默删掉那条短信，“但有一点很清楚——周执言的人开始动摇了。利益链条一旦断裂，狗都会找新主人。”
沈知意走到窗边，楼下安保正在巡逻。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一定会。”陈默说，“但他不敢明着来。现在他是被调查对象，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被放大。”
“所以他只能躲在后面，让别人动手。”
“对。”
两人沉默了几秒。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等。”他说，“等他自己露出破绽。我们不动，他就忍不住要动。一动，就有机会。”
沈意点点头，转身去整理文件。
陈默继续盯着屏幕。舆情数据平稳了些，但Ip追踪图上仍有几个可疑节点在闪烁。他正准备切换到日志分析界面，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也不是消息。
是一封邮件提醒。
发件人未知，标题只有四个字：**你猜我是谁**。
他点开。
正文空白。
附件是一个视频文件。
他没立刻下载，而是连接离线终端，建立隔离环境，导入文件。
画面亮起。
镜头晃动，背景模糊，但能看清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头低着。
下一秒，那人抬起头。
陈默瞳孔猛地一缩。
手机屏幕定格在那张脸上。
视频还没播完，他已站起身，一把抓起外套。
沈知意闻声回头，看到他脸色变了。
“怎么了？”她问。
陈默没回答，手指死死按住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