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狼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了“一线天”隘口外那片被清理出的空地上。五六十名面目凶悍的匪徒散乱地站着,武器五花八门,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被驱赶在前方的民夫们则瑟瑟发抖,面如土色。
独眼狼爷骑在马上,眯着独眼打量前方的隘口。那狭窄的通道和后方隐约可见的高耸木栅栏,确实易守难攻。但他仗着人多,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尤其是看到栅栏后似乎人影稀疏。
“里面的人听着!”狼爷身边一个嗓门大的匪徒上前几步,扯着脖子喊道,“我们狼爷看上了这块地方!识相的,自己打开口子,把粮食女人献出来,爷们心情好,还能饶你们几条狗命!不然等我们杀进去,鸡犬不留!”
栅栏后,熊启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箭!”
早已蓄势待发的几名弩手立刻扣动扳机!嗖嗖几声!几名站在最前面叫嚣的匪徒应声倒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独眼狼爷勃然大怒,“给老子冲!先让那些两脚羊去填坑!”他挥刀指向那些民夫。
匪徒们立刻挥舞兵刃,驱赶着哭喊哀求的民夫向隘口发起了冲锋。他们显然想用民夫消耗守军的箭矢和体力。
看着那些被逼迫着冲来的无辜百姓,栅栏后的许多战士犹豫了,目光看向熊启。
熊启脸色铁青,心中挣扎,但瞬间便硬下心肠。乱世心软就是自杀!他怒吼:“瞄准后面的匪徒!自由射击!滚木准备!”
弩箭再次发射,这次精准地射向民夫队伍后方的匪徒,又撂倒了几个。但匪徒们躲在民夫身后,效果有限。
民夫们已经冲到了隘口前,开始徒劳地撞击木栅栏,或者试图攀爬。
“放!”
熊启一声令下,几根沉重的滚木从栅栏后方被推下,沿着狭窄的通道轰隆隆滚下!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民夫和几个躲闪不及的匪徒被撞得筋断骨折,隘口瞬间被清空一小片!
“继续冲!谁敢后退,老子先宰了他!”独眼狼爷在后面厉声咆哮,亲自砍翻了一个想往回跑的民夫。
匪徒们也趁机向前逼近,箭矢开始从匪群中射向栅栏,虽然准头很差,但也带来了压力。守军开始出现伤亡,一个战士被流矢射中肩膀,惨叫着被拖下去,苏云立刻带人上前救治。
“弩手压制!其他人,礌石!”熊启冷静指挥。
更多的石块从栅栏后砸下,狭窄的地形使得进攻方无处可躲,伤亡持续增加。民夫的惨嚎和匪徒的咒骂声响彻山谷。
然而,匪徒人数毕竟占优,在狼爷的凶残督战下,攻击一波接着一波。他们甚至抬来了简陋的“攻城梯”,架在木栅栏上,开始试图攀爬。
“长矛!捅下去!”赵虎大吼着,带着预备队顶了上来,用削尖的长木矛从栅栏缝隙中狠狠向外捅刺。
血腥的肉搏战在栅栏两侧展开。不时有匪徒被刺中摔下,也有守军被从缝隙中刺入的刀剑所伤。
熊启挥刀砍断一个试图翻越栅栏的匪徒的手臂,热血溅了他一脸。他顾不得擦拭,大声鼓舞士气:“顶住!他们进不来!为了身后的爹娘孩子,杀!”
“杀!”战士们红着眼睛,拼死抵抗。
就在正面战场激烈胶着之时,两侧山崖上,狼爷派出的那两个探路的匪徒,正艰难地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上攀爬。他们果然找到了一处看似可以迂回进入山谷的险峻路径。
“快!爬上去!从后面干死他们!”一个匪徒兴奋地对同伴低语。
然而,他们丝毫不知道,一双冷静的眼睛正在更高处的岩石阴影中注视着他们。林婉儿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附在崖壁上,手中握着一把缴获的短弩。
她计算着距离和角度。就在下面两个匪徒即将爬上一处小平台,以为成功在望时,林婉儿扣动了扳机。
嗖!噗!
一支弩箭精准地射穿了一个匪徒的脖颈!那匪徒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坠下深崖!
另一个匪徒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反应过来,林婉儿已经从高处扑下,手中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割开了他的喉咙。
迅速处理掉尸体,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林婉儿再次隐入阴影,如同幽灵般向着主战场方向潜行而去。她要寻找下一个目标——或许,是那个独眼的头领。
正面战场,匪徒的攻势在守军的顽强抵抗和地利优势下,渐渐显露出疲态。尸体堆积在狭窄的隘口,反而阻碍了后续匪徒的进攻。
独眼狼爷气得哇哇大叫,却一时无计可施。
熊启知道,第一波最凶猛的攻击,他们暂时顶住了。但代价也不小,伤亡了十余人,箭矢消耗巨大。
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