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剑指河东的决定,在北府高层引发了不小的震动。河东郡地处黄河以东,盐池之利名闻天下,自古便是财富与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虽在前燕与诸多地方豪强割据的混乱控制下,但若能夺取此地,北府将获得至关重要的财政来源和战略支点。
谋定后动,知己知彼
林婉儿的参军府高效运转,关于河东地区的情报迅速汇总:此地目前由慕容垂麾下将领孙盖(原后赵降将)镇守,兵力约五千,分驻安邑、解县等盐池重镇,军纪松弛,欺压盐工,民怨颇深。此外,尚有数支地方坞堡武装摇摆不定。
“孙盖庸才,不得人心,然其据城而守,强攻难免伤亡。”赵虎分析道,“且河东毗邻黄河,若战事迁延,恐慕容垂自河北,甚至前秦自关中渡河来援。”
“所以,此战关键在于‘快’与‘震’。”熊启目光锐利,“要以雷霆之势,在其反应过来之前,摧垮其核心抵抗,震慑周边,迫降坞堡。要让慕容垂来不及救援,让前秦不敢轻举妄动!”
作战计划迅速成型:以张龙率三千步卒为前锋,伴攻安邑,吸引孙盖主力;刘莽率两千骑兵迂回侧后,切断其各据点联系,并阻击可能来援之敌;熊启亲率主力,包括赵虎的锐士营、李申的弩兵以及……秘密武器,直插盐池核心解县!
利剑出鞘,初试锋芒
初春的黄河水尚且冰冷,北府大军悄然渡河。行动之迅速,保密之严格,远超以往。
张龙的前锋如期对安邑发起猛攻,攻势凌厉,摆出志在必得的架势。孙盖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安邑方向,试图凭借城防消耗北府军。
与此同时,刘莽的骑兵如同鬼魅,迅速横扫了安邑与解县之间的数个哨卡和屯兵点,彻底隔绝了两地联系。
而熊亲率领的主力,则如同潜伏的猎豹,直扑防御相对空虚的解县。当北府军的旗帜出现在解县城下时,守军一片哗然,他们完全没料到敌人会绕过安邑主力,直接出现在核心腹地!
轰天震地,摧枯拉朽
解县城墙不算高大,守军亦多为新募之兵,士气低落。然而,孙盖在此囤积了大量盐税,城墙也经过加固。
熊启没有给守军任何喘息之机。
“轰天炮,前置!目标,城门楼及两侧城墙!”熊启沉声下令。
在守军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数辆覆盖着油布的巨大车辆被推至阵前。油布掀开,露出了那黝黑粗壮、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启明壹型”轰天炮!
装填、瞄准、点燃引信!
轰——!!!
一声远超“震天雷”的恐怖巨响,如同九天惊雷,震得大地颤抖!一枚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砸在解县的城门楼上!
木石飞溅,烟尘弥漫!坚实的城门楼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蛋壳,瞬间崩塌大半!城头上的守军如同落叶般被掀飞,惨叫声被巨大的轰鸣所淹没!
紧接着,第二尊、第三尊轰天炮相继怒吼!炮弹或撞击城墙,留下触目惊心的深坑,或落入城内,引发一片混乱!
这超越时代认知的毁灭性力量,瞬间摧毁了守军残存的抵抗意志。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天罚般的攻击?
“城破了!快跑啊!”
“天罚!这是天罚!”
守军彻底崩溃,不顾将领的呵斥,四散奔逃。城门被惊慌的溃兵从内部打开。
“锐士营,夺城!弩兵掩护!降者不杀!”熊启战刀前指。
赵虎率锐士营如猛虎入羊群,迅速控制城门要道,清剿残敌。李申的弩兵则占据制高点,精准射杀任何试图组织反抗的军官。大部分守军选择了跪地投降。
余威赫赫,传檄而定
解县被北府以雷霆之势攻陷,孙盖囤积于此的大量盐税和物资尽数落入熊启之手。消息传开,整个河东为之震动!
尚在安邑与张龙纠缠的孙盖闻讯,肝胆俱裂,再也无心恋战,丢弃部队,仅率亲信数骑仓皇北逃,欲渡黄河投奔慕容垂,却被刘莽的游骑截获,枭首示众。
主将身亡,核心失守,北府军又展现出如此骇人的攻坚能力,河东各地坞堡武装和地方官吏纷纷望风而降,献上户籍图册,表示归附。北府兵不血刃,席卷大半个河东郡!
熊启下令,立刻接管所有盐池,招募流离失所的盐工,以“三七分盐”(盐工得三,北府得七)的优惠条件恢复生产,并派兵保护,严禁盘剥。此举迅速赢得了底层民众的支持。
四方惊惧,暗流汹涌
北府在河东的迅猛攻势,尤其是那“雷霆破城”的传闻,让周边势力悚然动容。
慕容垂在邺城接到孙盖败亡、河东易手的消息,又惊又怒,却并未立刻发兵。北府展现出的攻击力与速度让他忌惮,更重要的是,他摸不清那“雷霆”究竟是何物,不敢贸然行动。
前秦长安,王猛拿着战报,久久不语。他对幕僚叹道:“熊启已得盐利,如虎添翼。更可虑者,乃其破城之术……若不能为我所用,恐为他日大患。”前秦朝堂对北府的态度,开始从“扶持”向“警惕”微妙转变。
而北府内部,经此一役,军心民心大振,对新获得的盐池财富充满了期待。但熊启、林婉儿等人却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北府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未来的挑战,只会更加严峻。
河东雷霆一击,不仅为北府带来了至关重要的盐利,更以其强悍无匹的姿态,向整个北方宣告了一个强大势力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