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启荣也没推辞,脸上笑容更盛:“那正好看看铭哥的金手指有多厉害。嘉华电子厂,圈子里都快叫你‘印钞机’了。”
他接过张小丽递过来的账本,看似随意地翻开。
张小丽站定在办公桌前,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开始用清晰且毫无起伏的专业口吻汇报:
“曾先生,嘉华电子厂截止上周五的经营情况如下。”
“主力产品半导体收音机方面,前期累计销售九十一万六千五百八十一台。”
“近期订单出货量新增二十四万台,总计达一百一十五万六千五百八十一台。综合成本核算,每台净利润八十五港元。”
她念出第一个数字时,曾启荣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翻着账本的手势也是漫不经心。
“新进产品家用盒式磁带录像机,当前累计销售八千五百一十二台,单台平均净利润一百五十四美金。”
“新进产品家用彩色录像带播放机,当前累计销售七千一百三十一台,单台平均净利润一百七十八美金。”
当报出录像机和播放机的售价单位是美金时,曾启荣翻阅账本的手指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开始意识到陈铭这个‘印钞机’的生意比他想象的还高级。
张小丽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念着市场买菜的价格清单,但吐出的数字却在曾启荣的脑海迅速叠加起来:
“所有项目合并总利润如下:收音机利润:两仟零四十万港元。”
“录像机利润:一百三十一万零八百四十八美金,按即时汇率折合港元约陆佰柒拾贰万捌仟陆佰玖拾捌元(672,8698 hKd)。”
“播放机利润:一百二十六万千九百一十八美金,折合港元约陆佰伍拾叁万肆仟玖佰贰拾捌元(653,4928 hKd)”
“总利润:两仟零四十万港元 + 672.8698万港元 + 653.4928万港元 ,等于 肆仟壹佰壹拾壹万捌仟柒佰叁拾叁港元(41,118,733 hKd)。”
“肆仟……壹佰多万?”曾启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都有些变调,眼睛死死盯着账本上那几个天文数字,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饶是他替雷洛管账多年,经手过无数财富,这电子厂一个月左右的利润额,还是让他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
他终于明白“印钞机”这个称呼绝非浪得虚名!
陈铭坐在对面,眼神平静地看着张小丽,嘴角挂着谦和的微笑,仿佛那震撼人心的数字只是一串平常的流水账。
张小丽汇报完毕,合上笔记本,同样面无表情。
曾启荣用力按捺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但眼神里的震惊余波依旧清晰可见。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铭哥,你这生财的手段,真是让老弟大开眼界!名副其实的印钞机!怪不得连洛哥都对你另眼相看!”
“曾哥谬赞了,都是市场抬爱。”
陈铭笑着摇头,仿佛那巨额的利润不值一提,“不过账目就是这些了。”
张小丽看陈铭没别的指示,放下账本,微微欠身:“铭哥,曾先生,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得到陈铭的首肯,她转身离开,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
曾启荣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热切了许多,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铭:“阿铭,情况都清楚了。那…洛哥这边……”
他把账本轻轻推到陈铭面前,指尖在上面点了点那个刺目的 “41,118,733” 的数字。
陈铭了然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里透着沉稳与了然:“我明白。不过曾哥,你也看到了,嘉华摊子铺得大,原料采购、研发投入、人工、新厂的基建……处处都要钱。尤其是那些新设备,全是吃美金的老虎机。”
他把账本拿回来,随意地翻到写着总利润的那一页,手指点着。
“这四千多万的总利润,眼下厂里资金压力大,实在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套现拿出来分。所以只能暂时提一半。”
曾启荣眉头下意识地蹙起一半,但很快又舒展开,做出一副充分理解的模样:“理解理解,做生意嘛,资金周转重要。能提一半也很好。”
“是啊,”陈铭叹了口气,仿佛在为巨大的流动资金压力发愁,“这次能拿出分配的利润,就是总利润的五成。”
“也就是:41,118,733的 50% 相当于 20,559,366.5。按之前和洛哥的约定,他老人家占三成。所以这次洛哥应得的部分是:20,559,366.5的30% ,就是 6,167,809。”
他看着曾启荣:“曾哥您看看这个分配,没问题吧?”
听到自己这趟能为雷洛拿到足足六百多万港元的回报,折算成美金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虽然比起总利润是大大缩水了,但这金额已然远超预期,足以让雷洛满意。
吴锡豪那边……呵呵。
曾启荣脸上笑得如同菊花盛开,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铭哥一向做事公道!洛哥那里绝对满意!”
他心中暗暗盘算,这事办的漂亮,自己在洛哥心里的分量又能加重几分。
“好。”陈铭不再啰嗦。
他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印刷讲究、带着“香江上海汇丰银行”凸印字样的支票簿。
拿起桌上的黑色派克笔,蘸了墨水,笔尖在支票上划过,写下清晰的数字:“陆佰壹拾陆万柒仟捌佰零玖元正”(¥6,167,809.00)。
然后在开票人处,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
撕下支票,陈铭将这张价值六百多万港元的银行本票郑重地递向曾启荣:“曾哥,辛苦你跑一趟。这是洛哥那份,请收好。”
曾启荣双手接过支票,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那特殊纸张的韧性和油墨微凸的触感。
他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金额和签名,确认无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哎呀,铭哥真是太爽快了!我这就替洛哥谢谢你了!”
他掏出自己专用的牛皮纸信封,小心翼翼地将支票放进去,再妥帖地收进西装内袋,轻轻拍了拍胸口。
“应该的。”陈铭微笑道。
“那行,铭哥,事办妥了,我就不多打扰你发财了。”曾启荣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等等,曾哥。”陈铭却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