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你在哪个工地上搬砖?别的不说,就算我给你介绍工作又怎么样?就你那点可怜巴巴的小学五年级文化,有毛用?天天琢磨怎么巴结人,你也配跟老子谈交情?”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穿得皱巴巴跟腌菜似的,还好意思大清早的跑来扰人清梦!还想跟我称兄道弟?谁给你的勇气?是你在工地搬砖练出来的厚脸皮吗?”
这话句句揭短,字字诛心!从学历到工作性质,从经济地位到身材外貌,精准无误地砸向陈宇最卑微、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痛处。
陈宇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的理智都被羞愤和狂怒烧得一干二净!
“啊!!!我操你妈的!!”
陈宇双目赤红,再也顾不上什么巴结、什么后果,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撕烂这张嘴!
他狂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挥起黝黑粗糙、布满老茧的右手拳头,带着在工地上练出来的蛮力,狠命朝陈铭的头部砸了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陈宇这含恨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身体被时空之门多次强化的陈铭!
虽然强化的效果在衰减,但数次能量灌注后积累的底子,早已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无论是神经反应速度、力量、还是体能的协调性,都绝非一个只会卖力气的工地汉子可比。
看着那挟着风声、毫无章法砸来的拳头,陈铭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的身体反应比思维更快,左脚后撤一步,上身极其流畅地微微后仰侧闪,动作幅度极小却异常精准,陈宇那饱含蛮力的一拳带着破空声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一击落空,身体失控前倾带来的强烈失衡感让陈宇心中一惊。
他还来不及收势站稳,就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扣住!
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大力猛地从手腕处传来!
陈铭手腕一翻,顺势往前一拽,利用陈宇前冲的惯性,另一只手闪电般摁住他的后颈,同时脚下向前一绊!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短促的惊呼。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陈宇,此刻就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平衡的麻袋,脸朝下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让他胸腹剧震,五脏都仿佛被挤压移位,一时间只有“嗬…嗬…”的倒气声,连完整的痛呼都发不出来。
陈铭单膝压在陈宇后心位置,将他死死地控制在地面,像按着一只待宰的鸡仔。
陈宇只觉得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鼻尖全是泥土和草根的腥气,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腕仿佛要断掉,火辣辣地疼。
他艰难地、扭曲着脖子,惊恐地向上看去,只看到陈铭那张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脸。
那是一种彻底的无力感和被支配的恐惧!他赖以自豪的、在工地上磨砺出的力气,在对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在工地上一天搬上千块砖、扛几十包水泥都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这种差距,不是巴结就能抹平的!
陈宇那张黝黑的脸扭曲着贴在碎石子上,却还在扯着嗓子嘶吼。
“姓陈的!你他妈敢打我!信不信老子去镇上叫人弄死你!”陈宇的脸侧着挤在石子堆里,声音混着尘土含糊不清,
“苏紫悦你也给我等着!贱女人!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祖宗八代在村里刨食了是吧!老子要让整个陈家河村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苏紫悦本来还想走过来提醒陈铭别伤人,此时骤然听到这句话,直接就懵了。
陈铭眼神骤然冰寒,抬脚踩住对方肩膀:“谁给你的胆子威胁她?”
“啊!”陈宇只觉得肩胛骨要炸开,杀猪似的嚎叫穿透清晨薄雾,“松脚!你他——”
“我错了我错了!兄弟!陈哥!爷爷!”陈宇的脸痛苦地拧成一团,整个人像离水的鱼般弹动挣扎,“骨头要碎了!饶命!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叫爷爷了?”陈铭的声音从上方砸下来,鞋底顺着肩胛滑到肋间软肉。
“别!别踹!”陈宇惊恐地蜷缩成虾米,护着肋下在地上滚,“我真不敢了!再也不敢敲门了!”
旁边苏紫悦扶着门框,晨光给她睡袍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她没看地上翻滚的人,目光径直投向陈铭:“手没事吧?这种人不值得跟他动手。”
“他能伤着我?”陈铭嗤笑一声松开脚,看着瘫软如泥的男人。
陈宇感受到身上的力量松开,连滚带爬缩到三米外才敢喘气。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廉价皮鞋沾满泥浆,夹克撕裂的口子露出灰色毛衣。
那双通红的眼交替剜着两人,突然朝地上啐了口血沫子。
“老子是打不过你!”他抹着嘴往村道退,退到老槐树下猛地抬手指向陈铭。
“陈铭你给老子记住!开辆好车了不起是吧?老子这就叫联防队的表舅带人来!看你能打几个!还有苏紫悦!写两本破书装什么城里人!等警察把你姘头抓走——”
破空声骤然响起!
半块板砖贴着陈宇头皮飞过,地砸在树干上,碎屑迸了他满头满脸。
吓得他亡魂大冒。
陈宇的咒骂戛然而止。
跑慢了下次砸这儿。陈铭掂着剩下半块砖头,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位置。
陈宇他惊恐地瞪视那半块砖,又看看陈铭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转身发足狂奔,两条腿甩得像是要飞起来。
“老子去报警!有种别跑!”百米外的传来陈宇变调的嘶吼。那个狼狈的身影扶着树干大口喘气,“陈铭!你等着吃牢饭吧!”
院门前,陈铭把手里的碎砖丢进草丛,回头却见苏紫悦正盯着远处,指尖攥得微微发白。
“怕他去派出所闹事?”陈铭侧身挡住那个跳脚的身影。
“他表舅真在联防队。”苏紫悦的声音浸着担忧,“去年有人用弹弓打他家玻璃,就被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