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椅宽大的靠背里,陈铭仰靠着。
他怀里依偎着陈咏敏。
别看陈咏敏才十九岁但保养得宜,身段丰腴。
她把脸贴在陈铭胸前,浓密的鬈发有几缕调皮地溜到陈铭颈间,带来几分痒意。
“豪哥那边……你就那么笃定?”陈咏敏抬起头,声音刻意放得又柔又软。
“嗯,”陈铭应道,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多少波澜,“消息错不了。廉政公署的新火,不烧掉几棵歪倒的大树,难以立威。吴锡豪够资格当那颗引人注目的柴。”
“而且雷洛不是已经倒了吗?这个人都已经倒了,廉政公署又怎么可能留着吴锡豪?”
陈咏敏眼波流转。
“那……就任由他们?等下去?”
她身子往里偎了偎。
“等。”陈铭的语气斩钉截铁。“这是最好的法。我们走的是正路,不是他那种杀伐无忌的旁门左道。”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手不能脏。”
陈咏敏微微吸了口气,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明白了。”她重新伏下身子,“只是……要等多久?”
“很快,”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褪去午后的炽烈,转为温煦柔和的金黄暮色。
陈铭放下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的钢笔。
“阿敏,走,回去了。”陈铭站起来说道。
陈咏敏迅速一路小跑地跟上。
不过三分钟,两人就坐进车子。
劳斯莱斯随即驶过新界略显空旷的路段,汇入九龙半岛愈发密集的车流。
大约二十分钟后,
车子转入半山区相对清幽的蜿蜒道路,最后稳稳停在一幢中西合璧风格宅邸的铁艺大门前。
车子还未在宅邸主楼前完全停稳,一种热烈又极具侵略性的辛香气息便迫不及待地钻入车厢。
“哟!”陈咏敏鼻翼翕动,微微睁大了眼,“这味儿霸道!”
陈铭推门下车,那馥郁浓烈的复合香料气味更浓了,花椒的麻、海椒的煳香、豆瓣酱的酵浓混合着肉类油脂被爆炒激发的霸道香气,层层叠叠,扑面而来。
“嘶……这味儿真是太舒服了。”陈铭深吸一口气。
随后两人刚踏进宽敞阔绰的入户门厅,餐厅方向欢快清脆的笑语便飘了过来。
此时厨房门口的磨砂玻璃推拉门敞开着。
系着一条蓝底白花碎布围裙的身影在厨房暖融融的光影里忙碌着。
沈梦玉。
此时她额前几缕柔软的发丝被汗气微微濡湿,贴在光滑的额角。
佣人林招弟围着她在灶台前利落地摆盘递送。
餐厅那张巨大的红木圆餐桌上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赵雅织和汪明泉早已乖巧地坐在桌旁等候。
沈梦玉一抬头,恰好看见陈铭迈入灯火通明的大客厅。
“回来啦?”沈梦玉扬声道,脸上绽开明朗真诚的笑容,带着一丝川音的清脆。
陈铭的目光凝在沈梦玉身上,停住了脚步。
赵雅织和汪明泉也都转过头来,笑着招呼:“先生回来得正巧!”
陈铭没说话,他的视线在沈梦玉身上停顿了几秒。
那条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随意系着,宽大的围裙带子在纤细的腰后松松打了个结,完全遮不住她起伏傲人的身段。
陈铭大步穿过铺着土耳其地毯的客厅,直接走入了厨房门口。
“今天这么有雅兴?” 陈铭问,声音低沉了几分。
“哎呀,心血来潮嘛,”沈梦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抬手想挡挡脸,又意识到手上沾着油星,只得放下。
“奕妃和奕玫念叨想吃毛血旺好几天了……”
话没说完,陈铭伸出双臂,将她整个圈入怀中。
沈梦玉明显身体一僵,随即软了下来。
那层薄薄的棉布围裙阻挡不了肌肤相贴的亲密触感。
一种暖融融、沉甸甸又带着惊人弹力的细腻饱满紧紧压迫着他胸口,轮廓惊人,透过围裙与薄衫传递着温度和柔韧。
真不愧是身材爆好的极品御姐。
这触感简直无敌了。
怀抱里充盈紧握的感触,混着她颈间清甜雅致的皂香香,让陈铭不禁长叹一声。
沈梦玉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脖子。
赵雅织和汪明泉都看见了,两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但又努力维持着端庄。
陈咏敏站在门厅暗影里静静看着,眼神里全是平镜之色。
显然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哎呀,小陈!一身臭……快放手!”
沈梦玉的声音低低的,带上了几分羞恼的央求,手在陈铭结实的手臂上不着力地推了一下。
“一屋子人看着呢……菜凉了!”
陈铭垂眼,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泛着粉色的窘迫脸颊,浓密的睫毛快速眨动。
“凉不了。”
他低语,胸膛微微震动,传入她紧贴的耳际“烫的很呢!”
话虽如此,他还是依言松开了双臂。
那温暖紧致的压迫感骤然一空,只留下满怀抱令人留恋的馨香。
“好了好了!”沈梦玉赶紧转过身,掩饰性地去揭旁边一个砂锅盖子,蒸腾的热气“噗”地冲起,“快去洗手!吃饭!”
陈铭的嘴角无声地扬了扬,从她身边退开一步。
转身时,目光与桌边端坐、脸上犹带笑意的赵雅织和汪明泉轻轻一碰。
很快饭菜准备妥当。
众人相继落座,杯盘清脆交响,交谈声也随之而起。
“妈妈这个水煮牛肉实在没得说,”刘奕妃夹起一片均匀地裹着红油、粘着芝麻和碎辣椒的薄肉片,“牛肉嫩得啊……一抿就化!”
“这煳辣椒壳壳的火候也是绝,”刘奕玫用调羹舀起几粒焦煳酥脆的辣椒壳,“嚼着又香又脆,还不苦!铭哥哥你快尝尝看!”
“夫人这手艺真没得说那是火候不得了啊,少一分不够香,多一分就焦苦!”林招弟笑着补充。
汪明泉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毛血旺汤面上漂浮得密密麻麻的红辣椒和青花椒粒,夹起一块颤巍巍、吸饱了汤汁的鸭血,动作斯文,被那灼人的香气引着,又实在怕烫到舌尖。
“辣是辣,就是有点受不了!”她小口吹着气。
“辣子鸡丁里面藏的哪家花生米?居然没被油打蔫巴,吃着还是脆生生?”
赵雅织也加入了品评大军。
只可惜她们都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对于这些东西,只能浅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