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扯开染血衣袖。深可见骨的刀伤赫然显露。包扎。
冷紫嫣指尖轻颤。撕下衣摆浸入清水。
他凝视她专注侧脸。你为那个未婚夫守身十年。突然开口。他可曾见过你这般模样?
布条坠入水盆。溅起涟漪。
陛下何意?
朕在问。他扣住她手腕。他是否见过你披发素颜。是否碰过你指尖。
她试图抽手。这与陛下无关。
有关。他逼近。若他碰过……指尖抚过她掌心薄茧。朕便剁了他双手。
清水染成淡红。她拧干布条。他连臣是女子都不知。
很好。他任她清理伤口。继续保持。
烛火摇曳。映亮他肌理分明的臂膀。
她小心避开旧疤。陛下这道箭伤……
你挡的。他忽然勾起唇角。当时血流如注。还死死抓着朕衣袖。
记忆翻涌。前世他中箭坠马。她扑上去为他止血。
臣记得……陛下骂臣多管闲事。
现在也是。他抬起她下巴。下次再敢挡箭……
话语戛然而止。因她正轻吹伤口。温热气息拂过皮肤。
疼吗?她问得认真。像在确认什么。
他喉结滚动。你吹就不疼。
金疮药洒落时。她指尖无意划过他脉搏。
两人同时僵住——灵印在同步跳动。
看来……他握住她贴在自己心口。这东西比想象中更麻烦。
掌心传来剧烈心跳。分不清是谁的。
陛下该松手了。
若朕不呢?他带着她手指抚过锁骨。这里也有道疤。你留下的。
那是去年秋猎。她为救他撞上树杈。
臣并非故意……
朕知道。他突然撕开她肩头布料。就像朕并非故意要看你身子。
新旧伤痕交错。最显眼是昨夜箭伤。
他蘸着药膏轻抹。疼就说。比陛下心口那道浅。
你怎知朕心口有疤?
猜的。她偏头避开他视线。陛下征战多年……
这道疤。他扯开自己衣襟。是你死后第三天出现的。
她盯着那道横贯心口的伤痕。臣……死后?
朕以为你病逝。指尖轻抚疤痕。心口突然剧痛。御医查不出缘由。
烛火爆出灯花。映亮她苍白面容。现在朕明白了。他带着她手指按向灵印。是它在预警。
金芒自相接处流淌。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她急忙抽手。陛下!
果然。他盯着迅速结痂的伤痕。你我灵力可互疗。
殿外忽然传来通传:靖安王府送来赔罪礼。
锦盒开启瞬间。她猛地打翻盒子——里面躺着枚带血玉佩。
是臣送未婚夫的定亲信物。她声音发颤。
沈璟竤碾碎玉佩。他在警告朕。
她拾起碎片。他在告诉臣……若再不合作。下次送来的是人头。
他踢开碎片。你心疼?
臣心疼玉佩。她抬眸。上好的和田玉。
他突然低笑。冷紫嫣。你比朕想的更无情。
是陛下教得好。夜风卷入殿内。吹熄烛火。
黑暗中他忽然问:若朕与你未婚夫同时遇险。你救谁?
陛下。
为何?
他死了臣还能改嫁。她替他系好衣带。陛下死了臣要陪葬。
他在她唇边落下轻吻。记住这话。侍卫送来密信时。她正为他束发。
靖安王三日后举事。他烧掉信纸。你的预知应验了。
铜镜映出两人身影。她执梳的手微微一顿。
这次……他按住她肩膀。别为朕挡箭。
看心情。
他转身将她压上妆台。那朕就先让你没心情胡思乱想。
胭脂盒翻落在地。染红她素白裙裾。
她在意乱情迷间听见他的低语:你的命是朕的。心……也只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