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然吻住她,像雪崩吞噬最后梅枝。冷紫嫣齿间漫开血腥味,不知来自谁的伤口。
沈璟竤掐着她腰肢按向案几,奏折散落如雪。“这是罚……”
他咬破她下唇,喘息灼烫颈侧。“罚你骗朕十年……”
她屈膝顶住他腹部,指甲抓破龙纹衣料。“陛下何尝坦诚?”
“那碗绝子药……”“臣喝得痛快!”烛台轰然倾倒,火舌舔舐她披散青丝。
沈璟竤徒手攥灭火焰,掌心焦糊气息弥漫。“谁准你喝?”
他撕开她官袍前襟,心口箭疤狰狞暴现。“这身子是朕的……”
“从头发到指甲……”冷紫嫣突然咬住他喉结,铁锈味溢满口腔。
“那陛下试试……”“啃噬自己所有物的滋味。”
窗外暴雨倾盆,冲刷着诏狱方向惨叫。楚离在受刑,她知道,每声都像剜她血肉。
沈璟竤捏住她两颊,迫她吞咽混合血沫。“听清楚了?”
“这就是你护他的代价。”她突然低笑,染血指尖抚过他眉眼。
“陛下在害怕……”“怕臣心里有他?”雷光劈亮殿宇,映出帝王猩红瞳孔。
“你有吗?”“有如何?”她扯开他腰间玉带,“没有……”
“又如何?”龙凤喜烛爆开灯花,蜡泪淹没合卺酒杯。
他抱着她撞向屏风,金漆蟠龙刮破脊背。“那朕便做到……”
“你梦里都喊朕名讳。”冷紫嫣在剧痛中仰头,望见梁上悬颈白绫。
三日前她曾踮脚系结,被他砍断抱下来。“陛下若真狠心……”
“不如给个痛快。”沈璟竤突然拔出墙上宝剑,塞进她掌心。
“来……”
“往这里捅。”他攥着剑尖抵住心口,那道陈年箭伤突突跳动。
她盯着疤痕周围新愈皮肉,突然卸了力道。“舍不得?”
他贴着耳垂低笑,汗珠滴落她锁骨。“是嫌脏手。”
她抛下剑刃翻身欲起,被他拖着脚踝拉回。“由不得你选……”
今日朕偏要……”“这具身子认主。”更鼓闷响穿过雨幕,宫门落锁声重重传来。
她趁他松懈时抽出金簪,猛地刺向枕畔。簪尖没入锦褥三寸,离他太阳穴仅半指。
“陛下若再逼……”“下次就在颈动脉。”沈璟竤抚过簪尾流苏,突然纵声大笑。
“好!好!”他扯开自己衣襟,露出更多陈年伤疤。
“这道是为你挡毒酒……”“这道是替你挨暗箭……”冷紫嫣瞳孔骤缩,那些旧伤位置历历在目。
五年前江南洪灾,她险些被暴民所伤……
三年前春闱舞弊案,刺客突破侍卫防线……“现在明白了?”
他擒住她颤抖的手按向疤痕。“朕能坐稳这江山……”
“因早把软肋炼成盔甲。”暴雨渐歇,月光照进满地狼藉。
她忽然俯身轻触最近那道箭伤,唇瓣冰凉。沈璟竤浑身剧震,喉间溢出哽咽。
“迟了……”他拽过撕裂的婚书盖住两人,墨迹氤氲。
“现在示弱……”“朕只会更想毁了你。”
晨光刺破窗纸时,她在他臂弯里睁开眼。指尖悬在他睫毛上方,终究没有落下。
“看够了?”他猝然睁眼擒住她手腕,吻她掌心旧茧。
“今日启程南巡……”“朕要你亲眼看着……”
“楚离怎么被炼成死士。”诏狱方向传来铁链拖地声,越来越近。
冷紫嫣突然咬破他嘴唇,尝到绝望的甜腥。“若他疯癫……”
“臣便烧了南疆粮草……”“让陛下尝尝……”
“被千万饥民撕碎的滋味。”沈璟竤低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像缠绕的藤蔓。
“这才像话……”
“朕的梅卿……”
“本该与朕同样肮脏。宫人送药进来时,看见帝王正为她描眉。
朱笔颤着划过眉骨,仿佛在进行某种献祭。
“记住……”他对着铜镜里她苍白面容轻语。
“你越狠毒……”
“朕越欢欣。”车驾启程的号角响起,楚离的囚笼擦身而过。
冷紫嫣在帘缝里看见他残缺的手指,突然呕吐。
沈璟竤轻轻拍她后背,喂来颗腌梅。“咽下去。”
“这场戏……”“才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