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嫣扶着廊柱呕吐时,沈璟竤打翻药碗的声音惊飞檐下寒鸦。
“谁开的避子汤?”他掐着太医脖颈撞向朱柱。
瓷片割破她脚背,她倚着盘龙柱轻笑:“我求的...”血珠从掌心滴入药渍,“陛下要治罪?”
他暴怒撕碎医案,碎纸如雪落满她肩头。“冷紫嫣!”五指深陷她腕间旧疤,“你就这么恨...”
她屈膝顶开他压迫,染血掌心拍在案几。“是...”抓起药渣塞进他衣领,“恨到不愿怀你种!”
太医匍匐着爬向殿外,突然被飞来的匕首钉住袖摆。“说!”沈璟竤碾碎脚下药罐,“她何时服的药?”
银针从太医袖中滑落,她抢先拾起刺向咽喉。“昨夜...”针尖在喉结前骤停,“你抱着我喊阿姐时...”
他瞳孔骤然收缩,那声阿姐震碎满室死寂。窗外骤雨砸碎荷叶,她趁机挣脱钳制。
“原来陛下...”抹去唇边药汁,“把我当别人替身...”撕裂的衣襟露出心口陈年箭疤。
沈璟竤踉跄撞翻屏风,九重纱幔缠住他手腕。“那是你...”他扯着纱幔逼近,“十年前的...”
话未说完便被呕吐声打断。她扶着花盆剧烈干呕,他僵在原地看指间纱幔滑落。
“传院判!”嘶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坠落。她却抓起剪烛银剪抵住小腹:“敢诊脉...”
他徒手攥住剪刃,鲜血顺着指缝滴入她衣领。“你割...”引导剪尖划开自己衣袍,“往这里捅...”
宫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人僵持身影,院判提着药箱瘫软在门槛。她忽然松开银剪轻笑:“沈璟竤...”
剪尖坠地发出脆响,她扯开他染血前襟。“你猜...”带着他手掌按向腹部,“这里有没有...”
他指尖在触及肌肤时剧烈颤抖,喉结滚动咽下哽咽。殿外传来丞相高呼:“陛下!妖妃惑主!”
群臣撞开殿门瞬间,她突然抓着他手按向自己。“诊啊!”指甲陷进他腕脉,“让忠臣看看...”
他猛然扯过龙纹披风裹住她,转身踹翻鎏金香炉。“滚!”香灰扑灭烛火,“谁看挖谁眼!”
黑暗中有温热血珠滴在她眉心,他竟徒手捏碎药箱铜锁。瓷瓶迸裂声里,她摸到他掌心深可见骨的伤。
“为什么...”沾染鲜血的指尖发颤,“不让我喝...”
他在弥漫的药香中咬住她耳垂:“因为...”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朕想看你...”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猩红眼底:“...怀着我孩子杀我。”
她骤然弓身呕出胆汁,苦涩液体浸透他衣袖。他却低笑着舔去她眼角生理性泪水:“这才公平...”
丞相举着血书闯入内殿,烛火重燃时照见满地狼藉。沈璟竤正抱着她坐在碎瓷中间,染血手掌轻拍她后背。
“爱卿来得正好...”他扯过血书垫在她身下,“看看朕的皇子...”
她屈膝撞向他心口,却在触及旧伤时卸了力道。“没有皇子...”抓起碎瓷片塞进他嘴里,“只有毒妇...”
群臣惊恐注视下,他咀嚼着瓷片咽下。“那便...”喉间涌出的血染红她脸颊,“生个公主...”
太后拄着凤杖冲入殿内,银杖直指她眉心:“孽种留不得!”沈璟竤突然抽出腰间软剑。
剑光扫过太后鬓发,斩落珠钗没入砖缝。“母亲...”他笑着割断自己一缕头发,“这也是孽种?”
断发飘落血泊那刻,她突然夺剑刺向腹部。剑尖在触及肌肤时被铁掌挡住,他五指贯穿剑刃握住锋刃。
“冷紫嫣...”血水顺着剑槽滴在她裙裾,“你休想...”
太医突然惊呼:“娘娘脉象...”话音未落便被踢出殿外。沈璟竤扯过锦被裹住她,转身拔出肩上箭矢。
“今日之事...”他握着滴血的箭看向群臣,“传出一字...”
箭尖掷向殿柱钉住太后衣摆:“诛九族。”
暴雨倾盆而下,她在他怀里剧烈颤抖。“沈璟竤...”齿缝间漏出呜咽,“我疼...”
他慌乱揉按她后腰,才发现她袖中藏着带血银针。“你竟然...”抓住她自残的手按在胸膛,“扎这里啊!”
宫人抬着浴桶经过时,她突然挣脱怀抱跌进热水。沸腾的水花溅湿他衣袍,她浮出水面轻笑:“烫死...”
他跟着跨进浴桶,烫红的皮肤迅速泛起水泡。“一起...”撕开她湿透的衣衫,“生熟不论...”
氤氲水汽中,她摸到他腰间密麻的针眼。“每次...”他引导她触摸旧伤,“你伤害自己...”
热水突然染上绯红,她腿间鲜血弥漫开来。沈璟竤瞳孔骤缩,暴怒着砸碎浴桶:“传太医!全部传!”
她躺在碎木中看鲜血顺水流淌,忽然抬手抱住他脖颈。“恭喜陛下...”嘴唇贴上他颤动的喉结,“如你所愿...”
他僵直地任她亲吻,直到太医确认只是月事。骤然的放松让他瘫软在地,额头抵着她膝盖哽咽。
“冷紫嫣...”染血的手指梳理她湿发,“我们...”
她抬脚踩住他肩膀,在宫人惊呼中俯身。“没有我们...”咬破他结痂的嘴角,“只有你和我...”
晨曦穿透窗棂时,他抱着昏睡的她走出寝宫。群臣仍跪在雨地里,他踩着血书轻笑:“即日起...”
将她裹紧的龙袍微微松动,露出颈间红痕。“朕罢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