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箭破窗射来那刻,冷紫嫣正低头看军报。沈璟竤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
箭镞刺穿他肩胛,血溅上她睫毛。“沈璟竤!”
她嘶喊着接住他下滑的身体。他咳着血笑:“皇后……这下,朕欠你的……总算还清一点?”
叛军残党藏在暗处,像毒蛇等待时机。
凌迟沈璟琛那天,午门围了上万百姓。刽子手举刀时,一支冷箭从人群射来——不是射向刑台,是射向观刑台。
观刑台上坐着沈璟竤和冷紫嫣。箭矢破空声尖锐,撕裂喧嚣。
冷紫嫣听见声音抬头,只看见寒光一闪。然后沈璟竤扑过来,沉重身体撞得她踉跄。
箭镞入肉声闷响。她看见血从他肩胛喷出来,溅上她脸颊,温热粘稠。
看见他眉头皱紧,嘴唇瞬间煞白。看见他身体往下滑,她本能伸手接住。
“沈璟竤!”她嘶喊出声,破了音。
台下百姓尖叫,禁军冲过来护驾。刽子手停刀,刑台乱成一团。沈璟琛在台上狂笑,笑声凄厉。
“报应!这是报应!”冷紫嫣没听见那些。
她跪在地上,抱着沈璟竤。血浸透龙袍,浸透她手心。他肩膀钉着那支箭,箭尾还在颤动。
“太医!”她抬头吼,“传太医!”声音嘶哑,像野兽哀嚎。
沈璟竤睁开眼,睫毛上沾着血。他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恐惧——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怕。
“别怕……”他声音虚弱,“死不了……”
“闭嘴!”冷紫嫣吼他,“省着力气!太医马上到!”
她撕下自己衣袖,想堵他伤口。可箭还钉着,血止不住。她手在抖,抖得厉害。
沈璟竤抬手,握住她手腕。他掌心滚烫,烫得她心颤。
“皇后……”他扯出个笑,“你睫毛上……有血……”冷紫嫣眼泪掉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混着血,滴在他脸上。他抬手想擦,可没力气。“别哭……”他低声说,“难看……”
“你才难看!”冷紫嫣嘶声,“谁让你扑过来的!谁让你——”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沈璟竤闭上眼睛,昏过去了。
太医冲上来,七手八脚把人抬走。冷紫嫣跪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撕下的袖子。上面全是血,他的血。刑台上,沈璟琛还在笑。
“他活不了!箭上淬了毒!见血封喉!”冷紫嫣猛地抬头。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刑台。禁军想拦,她挥手甩开。她走到沈璟琛面前,隔着栏杆看他。
“解药。”她声音冷得像冰。沈璟琛狞笑:“没有。”
“本宫再问一次,”冷紫嫣盯着他眼睛,“解药在哪?”
“我说了,没有!”沈璟琛嘶吼,“我要他死!要你给我陪葬!”冷紫嫣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沈璟琛汗毛倒竖。她转身,走向刽子手。
“刀给我。”刽子手愣住。“给本宫。”冷紫嫣伸出手。
刽子手颤抖着递上刀——凌迟用的薄刃小刀,刀锋泛着寒光。冷紫嫣握紧刀柄,转身走回刑台。她爬上刑台,走到沈璟琛面前。
台下百姓屏息,所有人都盯着她。禁军想上前,被宰相拦住了。
“让她去。”宰相低声说。冷紫嫣蹲下,与沈璟琛平视。
“皇叔,”她声音很轻,“您知道凌迟……第一刀割哪里吗?”沈璟琛瞳孔一缩。
“割这里。”冷紫嫣刀尖点在他胸口,“不深,只割破皮。让血流出来,但不致命。”她刀尖下移,“第二刀割这里,第三刀这里……第一千刀,才割到要害。”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沈璟琛开始发抖。
“但本宫等不了三千刀。”冷紫嫣刀尖抵住他喉咙,“解药。现在给,本宫让你痛快死。不给……”
她顿了顿,刀尖往下压。“本宫一刀一刀剐,剐到你说为止。”
血从刀尖下渗出来,顺着沈璟琛脖子流。他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你……你敢……”
“本宫敢。”冷紫嫣截断他,“表兄死时,本宫就发誓——所有害他的人,都要千刀万剐。您害表兄,害陛下,害北境三万将士,害黄河七万百姓……”
她每说一句,刀尖就深一分。“本宫剐您三千刀,天经地义。”沈璟琛终于崩溃。
“我说!我说!”他嘶吼,“解药……在我怀里!瓷瓶!白瓷瓶!”
冷紫嫣伸手,探进他衣襟。摸出个冰凉瓷瓶,拇指大小。她拔出瓶塞,闻了闻——辛辣刺鼻。
“怎么用?”她问。
“内服……三粒……”沈璟琛瘫软,“快……给我个痛快……”
冷紫嫣站起身。
她把刀扔给刽子手:“继续。三千刀,一刀不能少。”
说完,她跳下刑台,冲向皇宫。手里攥着瓷瓶,攥得指节泛白。耳边风声呼啸,她什么都听不见。
只想着一件事——沈璟竤,你不能死。太医院乱成一团。
沈璟竤躺在榻上,脸色青黑。箭已经拔出,可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太医们围着他,一个个面如土色。
“陛下……陛下中毒太深……”“什么毒都查不出……”“恐怕……恐怕……”
冷紫嫣冲进来时,听见最后三个字。她心脏骤停,冲开人群扑到榻边。
沈璟竤呼吸微弱,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她握住他手,冰凉刺骨。
“沈璟竤……”她声音发颤,“你听着……本宫不许你死……”他没反应。
冷紫嫣掏出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药丸散发着辛辣味,像某种毒物。
“娘娘!”太医拦住她,“这药来历不明!万一是毒——”
“让开!”冷紫嫣推开太医。
她捏开沈璟竤嘴唇,把药丸塞进去。可他昏迷着,咽不下去。
药丸卡在喉咙,他发出窒息的声音。冷紫嫣想都没想,俯身吻住他。
用舌尖把药丸顶进去,再渡一口水。动作笨拙却坚定,完全不顾周围人目光。一次,两次,三次。
三粒药丸全喂下去。她抬头,嘴唇沾着他的血。眼睛死死盯着他脸,等着反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璟竤脸色还是青黑,呼吸还是微弱。太医摇头叹息,有人开始抹眼泪。
冷紫嫣心脏像被撕碎。她攥紧他手,攥得骨头咯咯响。
“沈璟竤……”她声音嘶哑,“你答应过本宫……要一起坐稳江山……”他没回答。
“你答应过……要给本宫撑一辈子伞……”他还是没反应。
冷紫嫣眼泪掉下来,砸在他脸上。她低头,额头抵着他额头。
“沈璟竤,”她哽咽,“你再不醒……本宫就点火。炸了这皇宫,炸了这江山,炸了……所有一切。”她说得狠,可声音在抖。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殿内死寂,只剩她压抑的哭声。突然,沈璟竤手指动了一下。
很轻微,可冷紫嫣感觉到了。她猛地抬头,盯着他脸。
他睫毛颤动,嘴唇张开一条缝。血从他嘴角流出来——是红色的,不是黑色。
“陛下!”太医冲过来。
沈璟竤睁开眼,眼底一片混沌。他看向冷紫嫣,看了很久,才聚焦。
“皇后……”他声音微弱,“你……真难看……”冷紫嫣又哭又笑。
她抓住他手,贴在自己脸上。“是难看……被你吓的……”沈璟竤扯出个笑,很勉强。
太医诊脉,片刻后惊呼:“毒……毒解了!陛下脉象稳了!”所有人松口气。
冷紫嫣瘫坐在地上,浑身力气被抽空。她看着沈璟竤,看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心脏终于落回原处。
“冷紫嫣。”沈璟竤叫她。“嗯?”
“你喂药的方式……”他顿了顿,“太粗鲁。”
冷紫嫣愣住,随即脸红了。她想起刚才那个吻,想起周围那么多人看着。
“臣妾……情急……”“朕喜欢。”沈璟竤截断她。
他说得很轻,可冷紫嫣听见了。她心脏狂跳,想要撞出胸腔。
太医们识趣退下,殿内只剩两人。沈璟竤想坐起来,可一动就扯到伤口,疼得皱眉。
“别动。”冷紫嫣按住他,“躺着。”沈璟竤看着她,看了很久。
“皇后,”他轻声问,“朕昏过去时……你哭了?”冷紫嫣别开脸。“没有。”
“说谎。”沈璟竤抬手,指尖碰了碰她眼角,“这里……还有泪痕。”
他指尖很凉,碰得她心颤。她抓住他手,握在掌心。
“陛下,”她低声说,“以后别这样。”“哪样?”
“别……替臣妾挡箭。”沈璟竤笑了。“那朕看着你死?”
“臣妾死不了。”冷紫嫣抬头看他,“臣妾命硬,克死父亲,克死表兄,克死所有仇人……还克不死一支箭。”
她说得平静,可眼底有痛。
沈璟竤心脏一紧。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冷家当年何等风光,现在只剩她一个。林清那样的人才,说死就死了。
“冷紫嫣,”他哑声说,“你不是克星。”
“那是什么?”
“是朕的福星。”沈璟竤握住她手,贴在自己心口,“没有你……朕早死了。死在宫变那夜,死在皇叔剑下,死在……这无数暗箭里。”
他说得很认真,每个字都敲进她心里。
冷紫嫣眼眶又热了。她别过脸,不让他看见。
“陛下别胡说……”
“朕没胡说。”沈璟竤坚持,“这五年,你帮朕斗权臣,稳朝局,除叛党。每一次……都是你站在朕前面。”
他顿了顿。“这次,换朕站你前面。”
冷紫嫣心脏像被什么填满,又酸又胀。她转回头,看着他眼睛。
“值得吗?”她问,“用陛下的命……换臣妾的命?”沈璟竤没立刻答。
他盯着她,盯着她眼底的脆弱——那是她第一次露出来。像蚌壳打开,露出里面柔软的肉。
“值得。”他说,“因为你死了……朕的江山,就没了。”冷紫嫣愣住。
“不是没了皇后,”沈璟竤继续说,“是没了半条命。没了能托付后背的人,没了能共享江山的人,没了……能让朕安心睡觉的人。”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冷紫嫣眼泪掉下来,这次没忍住。她低下头,肩膀颤抖。
沈璟竤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很小心,避开伤口。
他下巴抵着她头顶,闻到她发间血腥味混着药香。
“冷紫嫣,”他哑声说,“朕这条命……是你救的。从今往后,它分你一半。”冷紫嫣把脸埋在他肩头,哭出声。
不是压抑的哭,是放声大哭。想要把这五年所有委屈、所有隐忍、所有痛苦……全哭出来。
沈璟竤抱着她,一下下拍她背。像哄孩子。
殿外,宰相和几个重臣候着。听见里面哭声,面面相觑。
“陛下……”宰相迟疑,“要不要进去——”
“别。”刑部尚书摇头,“让娘娘哭吧。她……憋太久了。”
是啊,憋太久了。从冷家失势,到林清惨死,到入宫为妃。
五年时间,她每一步都走得惊险,每一步都不能错。
现在终于……能哭了。冷紫嫣哭累了,趴在沈璟竤怀里睡着。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皱。沈璟竤轻轻把她放平,盖好被子。自己撑着坐起来,伤口疼得他冒冷汗。
太医进来换药。箭伤很深,差点穿透肩膀。
敷上药膏,包扎好,太医低声禀报:“陛下万幸,箭上毒虽烈,可解药及时。再晚半刻钟……就危险了。”
沈璟竤点头。他想起刑台上,冷紫嫣握刀逼问解药的样子。
想起她冲回宫时,眼睛里的决绝。想起她喂药时,那个不顾一切的吻。
“娘娘她……”太医欲言又止。“说。”“娘娘肩伤未愈,又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沈璟竤转头看床上的人。她睡得很沉,可手还攥着他衣角。像怕他跑了,像怕他死了。
“朕知道。”他轻声说,“下去吧。”
太医退下,殿内重归寂静。沈璟竤坐在床边,看着冷紫嫣的睡颜。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她脸上。照出她苍白的脸,照出她眼下的乌青,照出她……难得的安宁。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侍寝那夜,也是这样睡着。
可那时她装睡,睫毛颤动,呼吸刻意平稳。他看出来了,没戳穿。
现在她是真睡了。累极了,哭累了,终于能安心睡一觉。
沈璟竤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
“冷紫嫣,”他低声说,“以后……朕护着你。”
他说完,躺回她身边。动作很小心,不碰到她伤口。两人并排躺着,手紧紧相握。像寻常夫妻。
像风雨过后,终于找到港湾。第二天清晨,冷紫嫣先醒。
她睁开眼,看见沈璟竤近在咫尺的脸。他还在睡,眉头舒展,呼吸平稳。晨光照在他脸上,照出难得一见的柔和。她没动。
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很久。看他下巴的胡茬,看他颈间的伤痕,看他肩膀上厚厚的绷带。
然后她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脸颊。很轻,轻得像试探。
沈璟竤睫毛颤动,睁开眼。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
“早。”他先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早。”冷紫嫣收回手,耳根发红。沈璟竤笑了。
他撑起身子,伤口疼得他皱眉。冷紫嫣赶紧扶他:“别乱动。”
“没事。”沈璟竤靠坐起来,“朕命硬,死不了。”
“呸。”冷紫嫣瞪他,“别说晦气话。”沈璟竤笑出声。
他伸手,握住她手。“皇后,”他低声问,“昨天那些话……还作数吗?”冷紫嫣心头一跳。“什么话?”
“你说……”沈璟竤盯着她眼睛,“要跟朕一起坐稳江山。要朕……给你撑一辈子伞。”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冷紫嫣心脏狂跳。她别过脸,声音发颤:“臣妾……随口说的。”
“朕当真了。”沈璟竤截断她。他握紧她手,握得她发疼。
“冷紫嫣,你听着。”他一字一句,“这江山,朕分你一半。这把伞,朕撑一辈子。你答应……就不许反悔。”
冷紫嫣转回头,看着他。晨光里,他眼睛很亮,亮得灼人。
那里面有认真,有坚持,有……某种她不敢深究的东西。
“陛下,”她轻声问,“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臣妾?”冷紫嫣问得直白,“后宫那么多女人,陛下为什么……选臣妾?”
沈璟竤沉默。他看向窗外,晨光越来越亮。鸟叫声清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她们要的是荣华富贵。”他转回头,看着她,“你要的是朕。”
冷紫嫣心脏骤停。“她们跪朕,是因为朕是皇帝。”沈璟竤继续说,“你跪朕……是因为你愿意跪。”
他顿了顿。“她们看朕,是看龙椅。你看朕……是看沈璟竤。”
他说得很轻,可每个字都像惊雷。冷紫嫣眼眶发热。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发紧。
“所以朕选你。”沈璟竤伸手,碰了碰她眼角,“选这个……会为朕哭,会为朕拼命,会为朕……握刀逼解药的女人。”
冷紫嫣眼泪掉下来。这次没忍住。
沈璟竤把她搂进怀里,动作很轻,避开伤口。她脸埋在他肩头,肩膀颤抖。
“沈璟竤,”她哽咽着说,“你太狡猾……”
“嗯。”“你明知道……明知道臣妾……”
“明知道什么?”他低声问。冷紫嫣说不出口。
她说不出口——明知道她已经陷进去了。明知道这颗算计了五年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明知道……”她最后说,“臣妾离不开你了。”沈璟竤心脏狂跳。
他抱紧她,抱得很紧。“那就别离。”他哑声说,“这辈子都别离。”
两人相拥,晨光洒满寝宫。殿外传来脚步声,停在门口。
“陛下,”宰相声音传来,“叛党余孽已全部肃清。皇叔……凌迟到第一千二百刀时,断气了。”
沈璟竤没立刻答。他低头看怀里的冷紫嫣,她睫毛颤动,没说话。
“尸体呢?”沈璟竤问。“按律……该抛尸荒野。”
“不。”沈璟竤说,“烧了。骨灰……撒进黄河。”宰相愣住:“陛下,这……”
“他不是害死黄河七万百姓吗?”沈璟竤声音冷下来,“让他去黄河……给那些人赔罪。”
殿外沉默片刻。“遵旨。”脚步声远去。
冷紫嫣抬起头,眼睛红肿。“陛下,”她轻声问,“恨他吗?”
沈璟竤没回答。他看向窗外,看了很久。
“恨。”最后他说,“但更恨自己……没早点杀他。”
冷紫嫣握住他手。“现在也不晚。”
“嗯。”沈璟竤转回头,看着她,“现在……朕有你了。”
他说得简单,可冷紫嫣听出里面重量。
她点头,很重。“臣妾在。”三日后,沈璟竤能下床了。
伤口愈合很快,太医说陛下身体底子好。冷紫嫣肩伤也好得差不多,两人并肩站在宫墙上,俯瞰皇城。
午门广场已经清理干净。血洗刷了,尸体搬走了,百姓生活照旧。仿佛那场宫变,那场凌迟,从来没发生过。
“冷紫嫣。”沈璟竤突然开口。“嗯?”
“朕想给你一个东西。”冷紫嫣转头看他:“什么?”
沈璟竤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玄铁打造,刻着龙纹。正面两个字:如朕。“这是……”冷紫嫣瞳孔一缩。
“如朕亲临令。”沈璟竤递给她,“全国只剩这一枚了。见令如见朕,可调兵马,可斩官员,可……做任何事。”
冷紫嫣没接。“陛下,”她声音发颤,“这太贵重……”
“朕的命都给你了。”沈璟竤截断她,“一块令牌,算什么?”
他把令牌塞进她手心。玄铁冰凉,沉甸甸的。
“收好。”他说,“以后朕若不再……这令牌,能保你平安。”冷紫嫣心脏像被什么攥紧。
她握紧令牌,指尖发白。“陛下会一直在。”她说得很坚定。
沈璟竤笑了。“嗯,一直在。”
他伸手,搂住她肩膀。两人并肩站着,看夕阳西下,把皇城染成金红。远处传来钟声,悠长悠远。
新的一天要结束了,新的时代……要开始了。而他们,还在一起。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