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与散兵之间冰冷而充满张力的对话进行到一半,密室的铁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橙发的身影带着风风火火的气势闯了进来。
“哟!都在啊!我没来晚吧?”达达利亚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气氛,他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赵江和散兵,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笑容,仿佛没察觉到两人之间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敌对感。
散兵眉头紧蹙,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又是你?这里的门禁是摆设吗?”他最讨厌这种不懂气氛、横冲直撞的家伙。
达达利亚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别这么说嘛,散兵,都是同事。我也是接到消息过来确认一下‘那个计划’的细节。”他走到赵江身边,很自然地拍了拍赵江的肩膀,“赵先生,动作挺快啊。”
赵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有达达利亚这个意外因素介入,他与散兵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态势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气氛依旧算不上融洽。
三人开始就女皇下达的、涉及稻妻局势的某项秘密计划进行讨论。散兵负责技术层面和本地渗透,赵江统筹资源与外交斡旋,达达利亚则主要提供武力支援与部分至冬本土的协调。话题起初还围绕着正事,进展也算顺利。
然而,不知是谁先提到了“璃月”这个词,达达利亚的话匣子就像被打开了一样,开始不由自主地偏移。
“……说到璃月,钟离先生最近对古董的鉴赏力又精进了!前两天他看中一方古砚,那分析,那见解,真是绝了!”达达利亚双眼放光,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热情,“你们是没看到,他说话时那种气度,那种从容……”
赵江正在查看一份能量读数报告,闻言头也没抬,淡淡地插了一句,语气平直却像一把精准的冰锥:“听起来,你这位‘头号粉丝’,似乎还没从仰望阶段升级到并肩阶段?”他顿了顿,补充了致命一击,“舔狗。”
“噗——”正在操作台上调试某个装置的散兵差点手滑,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江,没想到这位平时惜字如金、表情匮乏的同事,嘴毒起来居然这么狠。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梗着脖子反驳:“什、什么舔狗!我这是对强者的尊敬和欣赏!是纯粹的……呃……追求!”他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自己也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赵江终于从报告上抬起眼,瞥了达达利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继续编”。他难得地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像是被勾起了某种“攀比”心,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内容却让散兵和达达利亚都愣住了:
“追求?效率低下。”赵江合上报告,目光似乎透过工厂厚重的墙壁,望向了稻妻城的方向,“温迪便不会如此麻烦。”
达达利亚和散兵同时看向他,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愕然。赵江……这是在炫耀?
“他想喝酒,会直接扑过来撒娇。”赵江继续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调陈述,仿佛在做一个项目汇报,“无聊时,会编些跑调的歌,故意吵我。惹了祸,会眨着眼睛装无辜。”他列举着在旁人看来或许是“麻烦”的行为,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厌烦,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
“他从不掩饰想要什么,”赵江最后总结道,视线扫过达达利亚,“比某些人的无效绕圈子,省时省力。”
达达利亚张大了嘴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是在炫耀吧?他绝对是在炫耀吧!为什么能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说出这么……这么腻歪的话?!
散兵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操作台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塞了满嘴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他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嫌恶和难以置信,看看一脸“我在陈述事实”的赵江,又看看一脸呆滞的达达利亚,只觉得这个密室里的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你们……”散兵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恶心,“……够了没有?!”他是来谈正事,来执行女皇的任务,不是来听这两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家伙在这里交流饲养心得和炫耀自家宠物的!(在他眼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达达利亚被散兵一吼,也回过神来,试图找回场子,梗着脖子对赵江说:“那、那又怎么样!钟离先生学识渊博,沉稳可靠,和他在一起能学到很多东西!是精神上的提升!”
赵江神色不变,淡淡反问:“你确定他愿意教你?”
达达利亚:“……” 他再次被精准戳中痛处。
赵江似乎觉得打击力度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温迪虽聒噪,但至少坦诚。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从不拐弯抹角。” 这话看似在说温迪,实则又把达达利亚那套“曲折”的追求方式踩了一遍。
密室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原本严肃的执行官会议,彻底变成了赵江单方面展示“自家风精灵有多好”(虽然方式奇特)以及达达利亚笨拙辩解、反被持续暴击的诡异局面。
散兵脸色铁青,感觉自己站在这里纯属浪费生命。他狠狠地瞪了那两个旁若无人(?)开始比较起自家“那位”的混蛋一眼,猛地抓起旁边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具体数据在这里!剩下的细节,你们自己搞定!我没空在这里听你们发癫!”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用力摔上了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那满室的“恋爱酸臭气”隔绝在外。
密室里只剩下赵江和一脸郁闷的达达利亚。赵江仿佛无事发生,重新拿起那份能量报告看了起来,而达达利亚则挠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赵江的话——是不是……真的该更直接一点?
远在稻妻城院落里,正无聊地拨弄斐林琴弦的温迪,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在某个邪眼工厂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被某位“暴君”隆重地炫耀了一番,并间接导致了一位同僚的愤然离场和另一位同僚的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