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火热如同被点燃的燎原之火,几乎要将庄戟天的理智焚烧殆尽。天息石与万年星辰铁合二为一的旷世奇珍就在眼前,这意味着五行剑胎中最艰难、最核心的“金”、“土”二行根基已然具备!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柄内蕴九行、衍化周天的无上剑胎在自己手中诞生的景象。
这股巨大的喜悦和冲动,让他暂时性地遗忘了一个至关重要、且无法逾越的前提——炼制如此神物,需以神觉驾驭法力!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催动地火,炽热的火焰将那块暗沉沉的“天息星核”巨石包裹。他盘膝坐下,灵觉全力涌出,试图如同之前炼制“赤钧剑”时那样,去感知、去引导、去在这神物内部铭刻下最初的痕迹。
然而,这一次,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壁垒”。
他的灵觉触碰到巨石表面,就如同溪流撞上了万载玄冰,不仅无法渗透分毫,反而被一股浑然一体、厚重如星宇般的力量轻轻弹开,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那巨石在熊熊地火中岿然不动,甚至连温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地火那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对它而言不过是拂面清风。
“不可能!”庄戟天眉头紧锁,不甘地低吼。他加大劲炁输出,地火变得更加狂暴,室内的温度急剧升高,连空气都开始扭曲。并指如剑,试图将高度凝聚的赤阳劲炁如同刻刀般,强行在巨石表面留下痕迹。
“嗤——”
劲炁与巨石表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在烧红铁板上的声音,随即湮灭无踪。巨石表面依旧光滑如镜,连一丝白痕都未曾留下。
庄戟天又尝试了各种方法:取出“赤钧剑”,运足全力劈砍,结果火星四溅,反震之力让他手臂发麻,而巨石毫发无伤。
他试图用宗门记载的几种“融精认主”和“心神祭炼”的偏门法门,精炁传递上去瞬间就被蒸发,心神之力则如同泥牛入海。
他甚至小心翼翼地冒险引动了一丝潜伏在关元穴的“阳火雷”的能量,那足以让普通钢材瞬间气化的高温冲击在巨石上,却依旧如同石沉大海,连让其微微发红都做不到!
一次、两次、十次……数十次!
他耗尽心神,耗损劲炁,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然而,那块“天息星核”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他施为,却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地火室的炽热渐渐褪去,只剩下庄戟天粗重的喘息声,他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袍,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心力交瘁和深深的无力感。
狂喜的火热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寒,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也终于清晰地回忆起了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实——欲炼此胚,需法力与神觉!
他如今只是地炁境,拥有的是“劲炁”与“灵觉”。 劲炁再雄浑,本质仍是凡俗力量的升华;灵觉再敏锐,也无法干涉现实。而法力,是能量层次的质变;神觉,是感知与干涉能力的飞跃。没有这两把“钥匙”,他连在这块绝世神料上留下最细微印记的资格都没有!
空有宝山,却无门可入!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无法拥有、无法利用的痛苦,远比一无所知更加折磨人。之前所有的雄心壮志,在此刻看来,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庄戟天无力地坐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苦涩,还有一丝茫然。他伸出手,抚摸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天息星核”,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直接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难道……真的要等到元胎境吗?”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元胎境,炼炁化神,诞生法力,灵觉晋升为神觉……那对他来说,还是一个需要漫长积累和机缘才能触及的境界。
原本以为找到了捷径,却发现自己连踏上这条路的资格都还没有。
地火室内,只剩下少年沉重的呼吸,与那块万古不变的神石对峙。一股强烈的不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自己绝不能就此放弃。
这块“天息星核”的出现,是机缘,也是鞭策。它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庄戟天,前方的路还很长,他必须更快、更努力地提升自己,才能配得上这份机缘,才能亲手铸就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将这块沉重的巨石郑重收回纳宝戒,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突破!必须尽快突破到元胎境!
这成为了他此刻心中唯一,且无比强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