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风站在门口,脸色凝重。他手里拿着一张刚从刑堂传来的告示,上面写着“外门弟子金小小涉嫌私通魔族,正在彻查”。
金小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秦逸风把告示递过去:“这是今早开始传的,苏瑶在膳堂当众说的,说你在荒秽渊被魔气侵蚀,现在是魔族安插在宗门的细作。”
金小小接过告示,扫了一眼就扔到了桌上。纸页飘了一下,落在空碗旁边。
“她终于动手了。”她说。
“你不解释?”秦逸风问。
“解释什么?她说我通魔,那就拿出证据来。”金小小站起身,走到窗边,“若人人都能凭一句话定我死罪,那天一门的规矩还有什么用。”
秦逸风皱眉:“可现在很多人都信了。老卒他们也被其他弟子孤立,没人敢靠近残剑盟的人。”
金小小转过身:“那正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想用嘴杀人,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用事实打脸。”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玉匣。打开后,里面是一颗乳白色的珠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
“这是玄苦大师走前留给我的。”她说,“能测魔气。沾过魔气的人,碰它一下,珠子立刻变黑。”
秦逸风一怔:“你还留着这个?”
“我一直没用。”金小小将珠子握在掌心,“不是怕结果,是不想被人逼到要自证清白的地步。但现在,她既然把话说出口,那就别怪我不给她台阶下。”
秦逸风沉默片刻:“你要怎么做?”
“当众验身。”她说,“让她亲眼看着,她的谣言有多可笑。”
秦逸风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议论。
“真要去啊?万一她身上有魔气怎么办?”
“听说她重建残剑盟就是为了给魔族收拢死士……”
“我看她就是装清高,谁信一个在荒秽渊活下来的人还能干净?”
声音越来越近。
金小小把玉匣合上,拿在手中,推门而出。
练武场已经聚了不少人。苏瑶站在东侧石阶上,身边围着几个内门弟子,正说着什么。看到金小小出现,她立刻提高声音:
“来了!就是她!昨夜潜入刑堂密室偷取机密,今天还敢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根本不把宗规放在眼里!”
金小小径直走到场中央,举起玉匣:“我金小小,从未接触魔气,更未与任何魔族往来。若有半句虚言,此珠即黑。”
人群安静了一瞬。
有人冷笑:“演给谁看?谁知道这珠子是不是假的?”
“那就请几位长老来验。”金小小朗声道,“或者,请执法堂当场见证。若这珠子有问题,我甘愿受罚。但若没有,散播谣言者,也该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西侧廊下走出两名执事弟子,身后跟着一名符篆堂的老者。是负责灵器鉴定的莫千机。
他看了金小小一眼,伸手接过玉匣,注入灵力查验片刻,点头:“此珠为守漠寺特制‘净邪珠’,无伪。可用。”
人群骚动起来。
苏瑶脸色微变,但仍强撑:“就算珠子是真的,也不能证明她没做过!说不定她用了什么法子遮掩……”
“那你来碰。”金小小突然看向她,“你既然这么肯定我有问题,那就请你上来试试。若我身上有魔气,这珠子会立刻反应。若没有——你当众污蔑同门,按宗规,杖责三十,贬为杂役。”
苏瑶后退一步:“我……我又不是当事人,凭什么……”
“你不是当事人?”金小小盯着她,“那昨夜是谁在膳堂说‘亲眼看见魔气从我指尖溢出’?是谁说‘残剑盟早晚变成魔窟’?现在不敢认了?”
苏瑶嘴唇发白,说不出话。
金小小不再看她,转向众人:“我再说一遍——我金小小,光明磊落,行事无愧于心。今日以珠自证,不为求谁认可,只为让那些躲在背后放冷箭的人知道:伤人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反噬。”
她解开袖口,露出手腕,将珠子贴在皮肤上。
全场寂静。
三息之后,珠子依旧洁白如初。
又过了两息,仍无变化。
人群中有人低声嘀咕:“真的……没染魔气?”
“不可能吧……她在荒秽渊待了那么久……”
苏瑶忽然冲出来:“等等!她一定用了障眼法!这珠子需要直接接触经脉才能测准,她刚才根本没运功配合!”
金小小收回珠子,淡淡道:“好。我运功一次,让你看清楚。”
她闭眼,催动灵力流转全身。空间剑心微微震颤,体内灵脉清晰可见。她抬起手臂,再次将珠子贴上。
这一次,珠光非但没有变黑,反而泛起一层柔和的白晕,像是被净化之力轻轻托起。
莫千机低声道:“灵力纯净,无杂质,无污染。这珠子不仅没黑,还在共鸣。说明持珠者心境澄明,毫无阴邪之气。”
人群彻底安静。
苏瑶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金小小收起珠子,一步步走向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没有的话。”金小小停在她面前,“那就记住今天的教训。下次再敢造谣生事,我不再费这个力气自证。我会直接找你算账。”
她转身,目光扫过四周:“还有谁不信?可以现在上来验。宗规允许质疑,但不允许无端污蔑。从今天起,谁再敢当面说我一句通魔,我不再讲理——只出剑。”
没人回应。
她走下练武场,背影笔直。
系统在识海里哼了一声:“这次没我帮忙,你自己搞定的。不错。”
“你一直都在看戏?”她问。
“我可没闲着。”系统说,“刚才监测到林岚的气息波动剧烈,愤怒值爆表。她估计快坐不住了。”
金小小嘴角微扬:“那就让她来。我等着。”
她回到住处,把玉匣放回抽屉。刚坐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是云姑,端着一碗热汤。
“喝点暖的。”云姑说,“外面风大。”
金小小接过碗,点头致谢。
云姑没走,压低声音:“那个苏瑶,刚才被林岚叫走了。关在屋里,说了好久的话。”
金小小捧着碗,热气升腾。
“我知道了。”她说。
云姑离开后,她坐在桌前,慢慢喝完汤。放下碗时,瓷底磕在木桌上,发出轻响。
她抬头看向窗外。
林岚的居所方向,灯火未熄。
她知道,这一局还没完。
但下一次,不会再是谣言了。
下一招,必定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