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幽冥海的硝烟时,苏寒衣袍上的酒渍尚未干透。他踏着流云返回太虚山,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沈砚等人,山道两旁的灵植在剑气余威下微微颤栗,空气中还残留着灭世魔珠的腐臭气息。星璃怀中破损的星砂罗盘仍在渗出黑血,滴滴答答落在石阶上,转瞬化作焦痕。
“立即清扫全山禁制。”苏寒站在济世阁前,目光扫过弟子们惊惶的面容,“传我令,封锁太虚山所有传送阵。”话音未落,远处玉虚顶的镇山钟突然自鸣,钟声中夹杂着剑鸣般的震颤,惊起满山灵禽。
第二日破晓,三十六道流光划破天际,各大宗门掌门、长老齐聚太虚山演武场。玄阴宗宗主踏着寒霜而来,袖中冰剑寒气四溢;丹鼎宗现任掌教捧着新炼的护心丹,却难掩眼底的不安;更有隐世家族的神秘客,周身萦绕着与天地相融的道韵。
“苏剑神此番急召,莫不是幽冥海的异动?”人群中有人率先发问。演武场四周的剑阵自动亮起,苏寒负手立于阵眼,三色仙骨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光芒,却让众人不自觉屏息——那看似平和的气息下,暗藏着能斩断星辰的剑意。
“昨夜,域外天魔借灭世魔珠叩关。”苏寒声音平静,掌心却凝出半枚暗紫色的魔珠碎片,“此物曾毁灭三界,如今碎片散落九州,若被魔道收集......”他未说完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玄阴宗宗主的冰剑发出清鸣,丹鼎宗掌教手中的玉瓶“啪”地碎裂。
“苏剑神可有对策?”天衍阁阁主抚须问道,他身后弟子急速推演卦象,龟甲却突然炸裂。苏寒抬手挥剑,剑气掠过演武场,在地面刻出一幅星图:“以太虚山为中枢,联合三十六宗布下‘周天锁魔阵’,同时派遣精锐搜寻魔珠碎片。”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有宗门担忧损耗,亦有人质疑阵法可行性。苏寒神色未变,屈指一弹,魔珠碎片化作流光射向天际,在半空炸开成万千魔纹。他长剑出鞘,三色剑意暴涨,瞬间将魔纹绞碎:“不愿出力者,可自行离开。待天魔真正降临,休怪我剑下无情。”
剑威如实质压下,几位定力稍弱的长老踉跄后退。沈砚适时上前,手中镇魂花绽放出净化光芒:“诸位前辈,我师父愿以《青囊秘典》部分篇章为引,助各宗提升弟子实力。”此言一出,场中气氛缓和,丹鼎宗掌教率先踏出一步:“丹鼎宗愿出半数长老,镇守南方阵眼!”
随着第一声应和,其余宗门纷纷响应。苏寒颔首示意,屈指弹出三十六道剑气,分别没入各宗掌门体内:“此为剑阵共鸣印记,可随时传讯。三日后,大阵正式启动。”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砚身上,剑心突然传来一丝悸动——在人群边缘,一抹熟悉的诡纹若隐若现,转瞬消失在晨光中。
待各宗离去,苏寒召回星璃:“用改良后的罗盘,暗中监察与会者动向。”他握紧腰间剑柄,三色仙骨泛起微光,“有人不想让大阵顺利成型,而我们......连敌人藏在哪里都尚未知晓。”山风掠过,卷起满地落叶,远处幽冥海方向,乌云正在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