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载着冯晓,在漆黑如墨的湄公河上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
河水奔流,夜风刺骨,冯晓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
终于,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更加庞大、如同蛰伏巨兽般的黑影——是一艘中型货轮或者改装过的运输船,静静地停泊在河心。
“人在这上面?”冯晓紧盯着那艘大船,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问船夫。
船夫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点了点头,用含糊的声音“嗯”了一声,同时操纵着小船,缓缓向大船靠拢。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大船甲板上模糊的人影和栏杆的轮廓。
冯晓全神贯注,既期待看到蒋正鹤,又极度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就在小船距离大船船舷还有不到十米,眼看就要靠上去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船夫,毫无预兆地猛地一打船舵,让小船稍微偏转方向,同时他整个人如同一条滑溜的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扎进了冰冷湍急的河水里,瞬间消失不见!
“我艹!!有诈!!”
冯晓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交接,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死亡陷阱!他反应极快,立刻就想拔枪,同时寻找掩体,并试图操控小船转向逃离。
然而,已经太迟了!
就在船夫跳水的同一秒,前方那艘大船的甲板上,瞬间亮起了好几盏刺眼的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剑,将冯晓和他所在的小船牢牢锁定在光晕中心,无所遁形!
紧接着,甲板边缘,七八个穿着统一丛林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眼神冰冷的青年,齐刷刷地架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枪口居高临下,对准了下方孤零零的小船和船上孤身一人的冯晓。
没有警告,没有喊话。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密集到几乎连成一片的枪声骤然在空旷的河面上炸响!炽热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将木质的小船笼罩!
“噗噗噗噗……”
子弹穿透船体的闷响、打在水面上的噗嗤声、以及冯晓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冯晓甚至连做出有效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身上瞬间爆开无数朵血花!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在狭窄的船舱里翻滚,手中的枪脱手飞出。
短短几秒钟,他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打得千疮百孔,鲜血染红了甲板和浑浊的河水,当场毙命!
小船也在密集的火力下迅速被打得木屑纷飞,开始进水、倾斜,很快便沉没在滚滚的湄公河中,连带着冯晓的尸体一起,被暗流卷走,消失无踪。
几乎就在河心枪声炸响的同一时刻,岸边的钟钦等人也听到了!
“艹!枪声!在河上!” 钟钦猛地从隐蔽处站起身,脸色剧变,心中那点侥幸瞬间破灭,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还真他妈敢设套!江林!我操你祖宗!不讲规矩!!”
他知道,冯晓凶多吉少了。现在,必须立刻撤退!
“快!撤!往林子里跑!快!!” 钟钦对着手下大吼,同时自己率先转身,朝着来时方向的密林拔腿就跑!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藏身的土坎没几步。
“哗啦啦!”
旁边的树林里,骤然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和枝叶被拨动的声响!
五六个同样穿着迷彩服、但制式略有不同、肤色黝黑、眼神凶悍的缅d当地武装人员,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钻了出来,迅速散开,恰好堵在了钟钦等人撤退的路线上!
领头的一个年轻人,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留守云寨、被江林委以重任的孙雨棋!他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用缅语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厉声高喊:“一个也别放走!全部干掉!”
“打!!”
没有任何废话,也无需任何谈判!双方在照面的瞬间,激烈的交火就爆发了!
“哒哒哒!”
“砰砰砰!”
岸边的荒滩上,枪口焰火在夜色中疯狂闪烁,子弹呼啸横飞,打在泥土、石块和树干上,发出噼啪的爆响和沉闷的撞击声!惨叫声和怒吼声瞬间撕裂了夜晚的宁静。
钟钦带来的人虽然也都是蒋正立手下的精锐,但在人数、地形、以及突如其来的伏击下,瞬间就落入了下风!不断有人中弹倒地,鲜血染红了河岸。
“妈的!跟他们拼了!!” 钟钦眼睛都红了,一边依托着一块石头疯狂还击,一边焦急地望向河面。
只见那艘刚刚开火的大船,已经重新启动引擎,正朝着岸边高速驶来!船头上,又出现了更多持枪的身影!这意味着,他们的退路将被彻底封死,陷入水陆夹击的绝境!
“快跑!分散跑!能跑一个是一个!草他妈的江林!不讲规矩!!” 钟钦嘶声力竭地大吼,知道今天栽了,只能尽量保存有生力量。
然而,孙雨棋和他带领的缅d武装人员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火力又猛,死死咬住他们不放。
孙雨棋更是如同猎豹般敏捷,带着两个人,紧追在试图突围的钟钦等人屁股后面,不断开火点射,进行精准的猎杀。
湄公河畔的这个夜晚,注定被鲜血浸透。
江林和周墨策划的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留活口的血腥清洗。
钟钦撒丫子狂奔,身后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钟钦红着眼嘶吼:“江林,草泥马!此仇我钟钦必报!!”
喊完钟钦上了丰田suv车门都没关,松开手刹一脚油门就飞出去了。
见钟钦跑了孙雨棋举手示意:“别追了!咱们走!”
岸边大船已经靠岸,孙雨棋带人上了船,船上孙雨棋对金川说到:“让钟钦跑了,其余人全部干倒。”
金川点点头裹着烟嘴:“跑就跑了吧,咱接到的命令也不是赶尽杀绝,走吧。”
船掉头向着另一头行驶。
冷风吹过,海面轻抚。
冯晓倒在湄公河,至此恒通地产四小鬼只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