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第一缕凉风掠过烬海时,王一冰的测海仪屏幕上,一组异常的气压数据让他瞬间拧紧了眉头。连续七日,烬海东北部的气压以每日0.8百帕的速度骤降,结合洋流、季风数据演算后,他得出了一个让人心沉的结论:今年的秋汛,会比往年早来半个月,且强度达到百年一遇的级别,巨浪最高可达7.2米,足以冲垮码头的防波堤。
“建琪,立刻召集所有人!”王一冰抓过防水的演算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快步冲到灯塔下的茶寮,“秋汛要来了,不是普通的汛期,是百年一遇的特大型秋汛,防波堤的高度只有5.5米,根本挡不住7.2米的巨浪,必须立刻加固!”
袁建琪正在教孩子们用桃木尺测算浅滩水位,听到这话,手里的尺杆一顿,立刻起身:“念汐,你去通知码头所有渔民,暂停出海,把渔船拖到高处的避风塘;林野,带修船队的人立刻清点加固防波堤的材料,木桩、沙袋、玄铁架,越多越好;姚龙,你去通知远海的海族,让他们往归墟峡谷暂避,秋汛的乱流会波及远海;念海,你带巡海队的人,把测海仪布到远海,每半小时传一次浪高数据!”
指令一出,码头瞬间忙碌起来。渔民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合力将渔船往避风塘拖,喊号声混着海风,在码头上空回荡;林野带着修船队的人,将仓库里的木桩、沙袋搬出来,玄铁架碰撞的声响,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心弦;姚龙化作原形,朝着远海疾驰,龙吼穿透云层,通知着四散的海族;念海带着巡海队,驾着巡海艇冲进渐起的风浪里,测海仪的信号灯,在灰蒙的海面上一闪一闪。
袁建琪和王一冰则守在观测台,一刻不停地演算数据。“防波堤加固的关键在东侧的薄弱段,这里的地基只有1.2米深,必须往下打桩到3.5米,再堆三层沙袋,才能扛住巨浪的冲击。”王一冰指着海图上的标记,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深深的印痕,“还有码头的排水系统,要拓宽到1.8米,否则积水会倒灌进民居,淹了整个码头。”
袁建琪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后背的旧伤因连日忙碌隐隐作痛,却依旧咬牙道:“我带一队人加固防波堤东侧,你留在观测台,实时监测浪高和气压,每十分钟报一次数据,一旦浪高超过6米,立刻通知所有人撤离到灯塔——灯塔是用玄铁混桃木建的,能抗住十级风浪,是最安全的避难所。”
加固防波堤的工程,在狂风渐起的码头上争分夺秒。袁建琪踩着没膝的沙袋,指挥着众人打桩,巡海杖被她当作标尺,每一根木桩的深度、每一层沙袋的高度,都精准到厘米:“这根桩再往下打0.7米!沙袋要错开堆叠,每层高度控制在0.5米,不能乱!”
老海族带着海族的壮丁赶来时,正好撞见袁建琪弯腰搬沙袋的身影。老族长拄着桃木杖,一声令下,海族们纷纷跳入水中,用鱼尾拍打着水流,帮着固定木桩,他们的力气远超人族,一根需要十个人才能搬动的玄铁架,两个海族便能轻松抬起。“守海是我们共同的事,烬海的码头,也是海族的家。”老族长的声音裹着海风,落在袁建琪耳边,“我们熟悉海水的力道,防波堤的水下部分,交给我们!”
夜色降临时,防波堤的加固工程完成了大半,可海面上的风浪已越来越大,念海传回的浪高数据,已达到4.3米,且还在以每小时0.5米的速度攀升。王一冰站在观测台,看着数据,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建琪,东侧防波堤还差最后两层沙袋,必须在凌晨两点前完成,否则赶不上第一波巨浪!”
袁建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朝着众人喊道:“再加把劲!凌晨两点前,一定要把最后两层沙袋堆好!守住防波堤,就是守住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