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明辞别了等在书房门口的徐春璋和徐春昭二人后,便准备回暄合院,未料夏竹禀报,说正君往花园的方向去了。
她便带着夏竹信步朝花园走去,绕过一处假山后,视线豁然开朗,心心念念的人儿也在前方不远处。
不远处的木芙蓉开得正盛,粉白色的芙蓉花缀满枝头,而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花朵在她的夫郎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树下的杨景和正专注地端详着枝头最为娇艳饱满的那一簇。如瀑的墨发和衣袂随着微风轻扬,勾勒出清隽挺拔的身姿。这般芝兰玉树,清雅绝伦,竟比那芙蓉花还要绚丽夺目。
徐春明看着这副场景,清冷的眸子泛起了柔光,静静地驻足看了一会儿。
她噙着笑刚准备走近,就听到她的夫郎对旁边的秋吉说了一句“是因为夏竹?”。
徐春明的脚步一顿,拉着夏竹退回到假山后,转头和夏竹面面相觑。
夏竹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姐,脸上没有一点被人谈论的好奇。徐春明见此只好尴尬的把头转了回去。
但她越听越觉得震惊,原着里夏竹作为反派,把秋吉折磨得半死。在这里,秋吉居然还喜欢上了夏竹。
徐春明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小姐,我不喜欢他。你别把他指给我。”夏竹凑近小姐,压低声音委屈巴巴的道。
徐春明轻轻叹了口气,轻拍夏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给你指一个你自己喜欢的。”
她还真没那个兴趣做这个媒人,要是以后秋吉狗血的有了原着的记忆,不得砍了夏竹。
夏竹一听小姐还想给她指别人,又急了:“奴不娶夫,奴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好好好,我知道了。”徐春明见她急了,连忙轻声哄道。
见前面已经聊完了,她才清了清嗓子,从假山后出来:“夫郎不等为妻,就独自来花园散步吗?”
杨景和闻声,猛地转过身来,温润的眸子瞬间被点亮,漾开了毫不掩饰的欢欣。
“妻主!”
徐春明看着他拿着那支娇艳欲滴的木芙蓉快步走过来,眼底笑意加深,朝他伸出了手。
杨景和一愣,随即眸中宛若漾开了点点涟漪,颇为乖巧地将自己的手放入妻主的掌心。
当十指被妻主紧紧相扣,杨景和的脸上飘过一抹红晕,他将芙蓉花举到妻主面前,轻声道:“妻主,好看吗?”
徐春明目光扫过这花,却故作不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花?”
杨景和眼波温柔地望着妻主,声音温柔却认真地说:“此乃木芙蓉,又名“据霜花”,此花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故景和想将它赠予妻主。”
他顿了顿,眸光变得炙热,语气却轻了下来:“愿我们之间如同这芙蓉花,不惧风寒,初心不改。”
徐春明听出了他话里含蓄的情意,心下微暖。她抬手,将这朵芙蓉花,簪在了他发间。
他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束,加上这朵灼灼的芙蓉,真是人比花娇。
徐春明端详了片刻,在杨景和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才慢悠悠地道:“我倒记得,这芙蓉花还有个名字。”
“木芙蓉开花一日三变,故又名“三醉芙蓉”,而我觉得这点和夫郎最为相像。”
杨景和闻言,略为不解地问道:“景和哪里和它像了?”
徐春明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她轻轻叹了口气,颇为苦恼地说道:
“景和大婚当晚,握着为妻的手说害怕时,可谓是气若柔丝。第二日,就变得端庄大方,后面……”
她看着杨景和越来越红脸,眉梢一挑,语气戏谑:“就颇为大胆直接了。”
她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蹭他发烫的脸颊:“这可不就是这三醉芙蓉?”
杨景和听着自己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心跳声,感受到自己再次为妻主疯狂的心动。
他定了定神,微微垂下眼睫,语气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那是因为……那时候妻主对景和……很是冷淡。”
说完,他抬眸很是伤心的控诉道:“妻主天天都唤景和……杨公子。明明,明明景和都嫁给了妻主,可妻主对景和还是这般冷淡。”
“我知道,这不能怪妻主。毕竟……是景和无用,不能讨妻主欢心。”
徐春明:“……”
她看着杨景和神色黯淡,委屈伤心的样子,莫名有些心虚。
她确实反驳不了,那个时候别说喜欢他了,她都想躲他,还想搬回望舒院呢。
虽然现下她都不回自己的院子了,可现在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徐春明清了清嗓子,收紧了与夫郎十指相扣的手,柔声道:“景和比任何人都能讨我的欢心。是为妻性子冷淡,让夫郎等得辛苦。”
她顿了顿,转而保证道:“日后断不会如此了。现在在我心里,你最重要,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听到妻主温柔的轻哄,杨景和心底那一点点因为过往的酸涩也消失不见了,眸中已满是盈盈的笑意。
“景和和妻主一样。在景和心里,妻主最为重要,谁也比不上妻主。”
徐春明欣慰地笑了笑,翻篇了就好。她马上转移话题道:“那夫郎明日早晨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明日下午妻主就要回书院了,中秋佳节也不能回来,明日他本想和妻主好好待在一起的。
“去喝茶!”
明日三皇女回朝,是她最有机会看见文武百官的时候,她得去认认人,顺便看一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啊?妻主不能喝茶。”
“乖,为妻看你喝。”
前面的两个主子甜甜蜜蜜,后面的奴仆面无表情。
秋吉纠结了一路,直到主子们都进屋子里了,他才鼓起勇气把一脸冷漠的夏竹拦住。
“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
夏竹被拦住不能跟进去伺候小姐,心中甚是烦躁,看人的眼神也越发的冷淡无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她要是知道,因为正君的缘故对他手下得力的人多关照几分,会导致她被人纠缠上,是打死也不会和这个小厮多说一句话。
秋吉被她冷漠的眼神看得手微微颤抖,他紧抿着唇,往后退了几步。
夏竹进去之前,好心的告诫道:“你是正君的人,应该想着每天如何伺候好正君。要是你伺候的不得力,会被换掉的。”
夏竹的这一番话让秋吉惊恐地睁大眼睛,他想到被换掉后要离开公子,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把心神分到其他地方去了。
看见这位同僚的眼神一下子清澈了不少,不再是那酸掉牙的哀怨,夏竹欣慰地点了点头。
还算有救,以后可以清净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