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妄收起草稿纸，没说话，只是看着林雾，勾了勾嘴角。
林雾讪讪地摸了摸耳垂，想起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这么久”，脸颊温度急速上升，还有点抹不开面儿，于是侧过脸。
徐京妄见好就收：“也就两周，你要是……”
他停顿一下，看着林雾通红的耳根，换了个措辞，“有事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视频。”
林雾又扭过头，“那你晚上别忘记给我上课。”
徐京妄笑了笑：“不会。”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等沈明落抄完最后一道错题，站起身的时候，环视一圈，就见徐京妄跟林雾面对面坐着。
也不说话，就大眼瞪眼小眼。
她险些没绷住，“你俩坐在这里相亲呢？”
“什么相亲？”林雾站起身，勾着她的脖子，“再胡说八道，我可就动手了。”
沈明落捂住嘴，“我闭嘴我闭嘴。”
林雾清清嗓子，跟徐京妄说，“那我跟落落去吃饭了。”
少年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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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落吃不惯西餐，平时林雾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米面居多。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
沈明落选了一个炝锅面，问对面的林雾，“雾雾你吃什么？”
林雾垂着眼睫看着手机，“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沈明落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林雾，“你在看什么呢？”
林雾随口说：“给我弟发消息呢，问他今天中午吃点什么。”
“嗷嗷。”沈明落起身去饮料柜挑了两瓶桃汁。
林雾其实是在给方聪发消息，也就是林肆的红毛小弟。
忧郁小甜：【可以问你个事情吗？】
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方聪环视一圈，一中的食堂全部都是八人桌，周围坐满了人。
他小声跟林肆说，“肆哥，我出去一趟。”
林肆头也没抬，挥挥手。
方聪点头出去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才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看见是林雾发来的消息时还有点震惊。
随后又高高兴兴地打字。
方聪：【随便问，雾姐。】
忧郁小甜：【我记得你跟徐京妄是邻居，对吧？】
方聪：【对对对。】
忧郁小甜：【他家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方聪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内心经历了艰难的挣扎。
最后打字问：【你和妄哥是什么关系啊？】
看见这句话时，林雾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
方聪又连忙发了一条消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涉及到妄哥的家事，我不太方便说。】
别的不说，小红毛弟弟还挺有分寸的。
林雾想了想，厚着脸皮打字：【他最近正在追我，我考查一下。】
方聪：【！！！！！】
方聪大感震撼。
忧郁小甜：【我也不多问，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
方聪立刻打字：【肯定是他那个死人继父打的。】
忧郁小甜：【谢谢啊。】
方聪：【不客气不客气。】
方聪收起手机，又回了餐厅。
林肆喝了一口水，眯着眼睛打量他。
方聪挠了挠头，“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肆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你干什么去了？一去七分钟。”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方聪舔了舔唇角。
他撒谎的样子很明显，林肆睨他一眼，却没有点破，反而问：“你妈妈还好吗？”
“挺好的。”方聪笑了笑，“那个贱男人为了小三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都给我妈了，我妈最近天天跟小姐妹出去玩呢。”
林肆说：“那就好。”
“嘿嘿。”方聪笑嘻嘻的，“我跟你说，那个小三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把贱男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林肆清清嗓子，“我知道她犯了什么病。”
“啊？”方聪扒拉了一口饭，“快说。”
“她得到了一笔巨款。”林肆酝酿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方聪连忙摇头。
这个事情在林肆心里憋了好几天，一直没想好怎么跟方聪，他这会儿也憋不住了，想坦白，“就是……我家有个走丢的孩子，最近找回来了。”
方聪睁着清澈的眼睛，“那是好事呀，一家团圆了。”
“嗯。”林肆支吾了一声，“那个人其实你也认识。”
餐厅里人多，温度也高。
他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
方聪愣了一下，又想起刚刚肆哥扯东扯西的一堆，睁大眼睛，震惊地问：“该不会是那那那那那绿毛？”
林肆沉默两秒，“……是。”
方聪吃惊了半天，最后摇头晃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见他只是有点震惊，没有别的情绪后，林肆笑了笑，站起身，说，“我吃完了，先走了。”
数学老师让他中午吃完饭来一趟办公室。
方聪点点头，闷头继续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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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轻背着书包，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响起脚步声，很快有人开门。
夏若若穿着棉质睡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眼睛红肿，唇瓣泛白，黑眼圈特别明显，一看就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周轻到嘴的话又咽下去，皱着眉，“若若，你怎么了？”
夏若若叹了一口气，让开过道，“你进来看看就知道。”
周轻握着书包带子，进了门，随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满地狼藉，碎裂的花瓶水杯，被踹倒的椅子桌子，沙发歪歪扭扭的，地板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周轻震惊了好久，才问：“这是怎么了？”
夏若若吸吸鼻子，往沙发上一坐，擦了擦眼角，“我爸和我妈离婚了。”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现在也喊不了妈了。”
周轻连忙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卫生纸，问：“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离婚呢？”
夏若若捏着卫生纸，上面有着淡淡的香水。
她沉默很久，“我爸是个同性恋。”
很轻的一句话。
周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说什么？”
夏若若曲着手肘，抵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