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化作点点金芒，落在那些阴魂身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起祖师爷传下的超度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咒语声清越平和，像山涧清泉流过石滩，在空旷的隧道里缓缓回荡。那些阴魂似乎被这声音安抚，不再飘荡，纷纷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有几个穿着工装的魂灵，甚至朝着周小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像是在道谢。
金芒越来越盛，渐渐将阴魂们笼罩。它们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越来越淡，脸上的茫然慢慢褪去，露出释然的神色。最后，随着咒语声落下，所有阴魂化作一道道轻烟，顺着隧道深处飘去，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处。
周小言念完最后一段咒语，隧道里已彻底空荡荡的，那些飘荡的阴魂尽数消散，只剩下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只觉得浑身脱力，连抬手都有些费劲。扶着冰冷的岩壁，艰难地站起身，腿肚子还有些发颤。
不敢耽搁，周小言连忙从空间里摸出灵泉水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清甜的灵泉水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温润的灵气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甘霖，刚才耗空的力气正一点点回笼，连带着心口的滞涩感都消散了不少。
周小言抹了把嘴角的水渍，掌心的湿润带着灵泉水的清冽。握着水壶的手渐渐有了力气，镇煞尺也能稳稳拎在手里，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里踏实了些。
抬头扫了眼四周，刚才弥漫的黑气已尽数消散，隧道里敞亮了不少，岩壁上的水珠反射着微光，空气里再没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阴冷。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垮下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落进空荡的隧道里。
转身往火车方向走时，脚步已稳了许多。刚走到隧道口，就见火车上的林强几乎是扒着车窗在张望，瞧见她的身影，瞬间红了眼眶。
“小言！”林强顾不上列车员的阻拦，猛地推开火车门跳下来，几步冲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声音发紧，“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周小言看着他着急的样，还有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笑了，举了举手里的镇煞尺：“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林强捏了捏她的胳膊，确认是暖的，才重重松了口气，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灰尘，语气还是带着后怕：“吓死我了，刚才在车里看你半天没出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了，上车吧。”周小言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了。”
林强扶着周小言上了火车，刚坐稳，周小言就对他说：“跟驾驶员说一声，可以返程了。”
林强连忙应声，转身去了驾驶室。没过多久，火车便“轰隆轰隆”地启动起来，缓缓驶离了黑石岭隧道，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
车厢里，林强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魂，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小言妹子，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啊？那黑雾里到底是啥东西？”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搓着手，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后怕。
林强也盯着周小言，眼里满是探究：“是啊，为啥要杀火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