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起死回生，在我这儿，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赵鑫正为赫娜拉擦去嘴角的毒液。
以赵鑫那顶尖的医术，赫娜拉想在他眼皮底下自尽，压根是不可能的。
而且赵鑫也绝不会让赫娜拉自杀得逞。
“唉，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就这点事就想不开要寻死？”
赵鑫站在赫娜拉身边说道。
“你还不如好好活着，以后给我做牛做马报答我。
你那换装的手艺就挺好，继续做下去，也算是对得起我了。”
赵鑫握着赫娜拉的手，接着往下说。
赫娜拉刚才的自杀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更没料到，在赫娜拉心里，自己竟然如此重要。
这让赵鑫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当然，对于这种自杀行为，赵鑫是极力反对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用自杀来解决，
赫娜拉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弥补，赵鑫一点都不介意。
至于赫娜拉愿不愿意，赵鑫才不管。
很快，擦拭工作完成了，没过多久，赫娜拉就醒了过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难道人死了之后真的有死神存在吗？
想到自己重生后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赫娜拉微微笑了笑，要是这个地方有少爷在就好了。
只可惜，对赫娜拉来说，这终究只能是一场幻想。
她期盼着，少帝能在最后的时刻选择原谅自己。
赫娜拉不禁回想起自己闭上眼睛时，赵鑫那紧张的神情，心里便多了些许安慰。
至少从表面上看，少帝是真心想原谅她的。
可遗憾的是，再也没机会看到少帝的笑容了。
“要是来生还能陪在少帝身边，我甘愿做牛做马，来弥补这辈子犯下的过错。”
赫娜拉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到了那个时候，能和少帝毫无隔阂地在一起，不再有丝毫隐瞒。
“来生太过遥远，想要赎罪，就应该从现在开始。”
“？？？”
赫娜拉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赵鑫的？
她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赵鑫的身影，
却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是少帝的房间，就连床上的气息，都和少帝十分相似。
赫娜拉有些神志不清，仿佛走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闻着床上赵鑫留下的气息，赫娜拉心里无比踏实。
“怎么还躺在床上，起来吃点东西吧。”
赵鑫推开门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粥，还有赫娜拉最喜欢的榨菜。
虽说赫娜拉来自美国，可对中国的榨菜却有着特殊的情感。
很难想象，一个随便执行一次任务就能赚几千万美金的世界第二杀手，会对几块钱一袋的榨菜如此偏爱。
这种反差，反倒体现出她难能可贵的质朴。
“？？？”赫娜拉又惊又喜，声音明明是赵鑫的，可人影呢，怎么看不见？
“别找了，你现在看不到我。”赵鑫无奈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服下的毒药损伤了神经系统，眼球功能也受到了影响，
眼前看到的东西都不清楚。”赵鑫缓缓地说。
赫娜拉坐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了看，其实不只是眼球神经，手脚的神经系统也进一步失控了。
作为世界第二杀手，赵鑫都坐到床边了，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多亏赵鑫抢救及时，不然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幸运的是，虽然部分身体机能受到了损伤，
但如果好好调养，再配合药物治疗，赫娜拉还有恢复的希望。
“少帝……真的是少帝吗？”
赫娜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真的听到少帝的声音了。
“少帝，您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您……”
赫娜拉抬起手慌乱地摸索着，又惊又慌：赵鑫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叶空回来了，对少帝不利？
真是可恶！自己明明叮嘱过那五个女人要小心叶空，她们怎么就是不听！
赫娜拉甚至想着，等熬过这阵子，非要把死神小队那五人碎尸万段不可。
“你当然看不到我，你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趁着赫娜拉视神经受损，赵鑫放下托盘，握住了她的手，
同时对她进行了催眠，让她的大脑反馈出相应的场景。
“幻觉？”赫娜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少帝您没事吧？”
感受着少帝手心的温度，赫娜拉渐渐平静下来。
“我能有什么事。”赵鑫笑着责备道，
“说真的，你以前可是个杀手，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还想着自杀？”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好好道歉求我原谅，后半辈子好好赎罪，没必要寻死！”
“你知道为了救你，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吗？”赵鑫笑着说，
“这针灸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耗费心神。”
毕竟要扎得极其细致，稍有差错，赫娜拉当场就会有危险。
人体本来就很复杂，稍有不慎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所以赵鑫施救的时候，紧盯着她的穴位，一针一针极其慎重，
过程中不能有丝毫停顿，全靠他身体素质过硬才撑得下来。
尤其是这针灸之术几乎失传了，难度更高。
“所以……我还没死？”
赫娜拉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能听出赵鑫话里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
少帝就是少帝，和叶空完全不一样。
“没死是没死，不过你的身体损伤很严重。”赵鑫继续说道，
“当年你从国外回来，子弹擦着心脏过去，我都把你救回来了，这点毒药又算得了什么。”
“少帝，您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呀？”
赫娜拉的语气里满是谨慎，她生怕赵鑫还没消气，那样的话，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在想什么呢？你说自己知道错了，我就非得原谅你吗？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不管怎么讲，赫娜拉在前世也算得上是对得住自己了。”
赵鑫可不会轻易就原谅她。
“少帝，那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呀！”赫娜拉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不是说了吗？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用后半辈子来弥补。”
赵鑫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不想再刺激她——
万一她又想不开要寻短见，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可没力气再救第二次了。
“用后半辈子弥补？”
赫娜拉性子再爽朗，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红了脸。
她从小接受训练，接触过的男人要么是任务目标，要么就是死人，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只有赵鑫。
所以听到这话，哪怕她再看得开，心里也难免泛起一丝羞涩。
她暗暗觉得少帝真好，又怕自己做不到。
“你在想什么呢？”
赵鑫见她脸颊绯红，又好笑又好奇，这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我是说，你后半辈子给赵家做牛做马赎罪，明白吗？”
赵鑫板起脸，“别想些不着边际的。”
不像他自己，心思单纯得很。
话虽如此，要是真的后半辈子……
“嗯，好的。”
赫娜拉连忙点头，脸颊烫得像火烧，脑子里竟冒出让人羞赧的念头。
“你要是想歪了……”赵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少帝您说什么？”赫娜拉没听清。
“没什么，喝粥吧。”赵鑫端起白粥。
白粥在中国算得上经典的滋补食品。
很多人觉得它没营养、易消化，其实这想法大错特错。
现代人总爱用当下的眼光审视古人的智慧，却不知若白粥真没用，古人早就弃之不用了。
从医学角度看，白粥升糖指数高、易消化，对重病患者或没胃口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补品。
“张嘴。”赵鑫说。
“不用了少帝，我自己来就行。”
赫娜拉哪忍心让心爱之人喂自己，伸手去拿，却什么也没摸到。
她的感官已经失控，感知能力甚至不如普通人。
“算了，还是我喂你吧。”
赵鑫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张嘴喝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赫娜拉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少帝就是少帝，心肠这么好，对自己实在太体贴了。
她乖乖张开嘴，哪怕赵鑫喂的是毒药，她也会心甘情愿咽下去。
“少帝，这是我最爱的涪陵榨菜吗？”白粥本没味道，赵鑫往里面加了榨菜。
“废话，光喝粥哪咽得下去。”
“少帝，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涪陵榨菜吗？”赫娜拉吃了一口，满足地说。
“还能因为什么，好吃呗。”赵鑫发现，赫娜拉坦白身份后，好像变了个人。
“不是的。”赫娜拉摇摇头，“其实是因为您喜欢吃。
这是我藏了很久的秘密，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看您吃得香，就跟着试试，结果越来越爱吃了。”
赵鑫没说话，也没追问，让她继续说下去。
喂赫娜拉喝完粥，赵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他打算让赫娜拉住进自己房间——
她现在行动太不方便，眼睛失明的她和全盲没两样，就连上厕所都得靠他帮忙。
好在赵鑫照顾得细心，赫娜拉恢复得还算快。
才过一个星期，她就初步能感觉到一丝光亮了。
视神经恢复本就艰难，能有这样的进展，全靠她过硬的身体底子。
至于身体各项功能，还得慢慢调养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