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养迪行驶在通往衡水方向的国道上，引擎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清晰。
陈默看了一眼油表，指针稳稳地停在二分之一的位置，这让他心里稍安，但远未放松。
汽油，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必须在耗尽前找到补给。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哈德门香烟，烟盒还算饱满。
后备箱里还有接近一条哈德门香烟，还有之前搜刮的几瓶白酒。
目光扫过车内，矿泉水只剩最后几瓶，而陈平安的奶粉虽然还有一罐，但孩子的口粮绝不能等到见底再去寻找。必须未雨绸缪。
下一个城市，衡水，必须有所收获。
他驾驶着车辆，没有贸然进入衡水市区，而是在外围寻找合适的目标。
很快，一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看起来规模中等的便民超市进入他的视线。
超市独栋而立，旁边不远就有一个挂着中国石化牌子，但看起来同样破败的加油站。
完美的组合。如果能在这里一次性解决油和物资的问题，就能继续北上很长一段距离。
他依旧谨慎，，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丧尸，陈默将车开进了加油站后院。
平安，在车上老实，等着。他轻轻拍了拍副驾驶座上醒来的陈平安，小家伙咿呀了一声。
咪咪则蹲在车窗边，耳朵机警地转动着，琥珀色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肩和脚踝传来的不适感。
陈默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储油罐盖板。
盖板上有明显的暴力撬痕，锁具早已损坏，但这反而让陈默心中一喜——这意味着自己不用费力撬锁，就能直接给车加上油。
陈默用力掀开厚重的盖板，一股浓郁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他立刻将带来的长橡胶管伸了进去。
令他惊喜的是，管子刚放下不久，就传来了接触液体的触感！
这个储油罐里竟然还有相当存量的汽油！
陈默立刻开始行动。虽然左肩使不上力，但多次的操作让他积累了经验。
他单膝跪地，用右臂和腰腹的力量稳住姿势，将橡胶管一端深深埋入油面下，另一端含入口中，猛地一吸！
熟悉的辛辣液体涌入喉咙，他强忍着不适，在看到油流涌出的瞬间迅速将管子转向带来的25升备用油桶。
清澈的汽油汩汩地注入桶中，发出令人心安的声音。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依然艰难。
左肩的伤口在持续用力下阵阵抽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扶住油管，直到备用油桶将满，才将其盖好。
接着，他直接将油管对准比养迪的油箱。
加油的过程相对轻松些，他靠在车身上，直到汽油从车的加油口冒出来。
这一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加满油箱和备用油桶后，他把加油管收拾好，盖好储油罐盖板。
燃油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物资。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握紧羊角锤，从超市一扇被砸破的后窗翻了进去。
超市内部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但相比沧州那个酒楼，这里显得许多。他屏息倾听，只有风吹过破洞的呜呜声。
他开始快速而高效地搜索。目标明确：瓶装水、奶粉、任何耐储存的食物。
在饮料区，他幸运地找到了两箱尚未开封的矿泉水，虽然落满灰尘，但包装完好。
他立刻拆开一箱，往背包里塞了十多瓶，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接着是食品区。大部分包装食品都被洗劫或腐烂了。
陈默在一个压扁的货架下，找到几包真空包装的驴肉火烧，虽然过期，但真空包装看起来没问题。还有几袋独立包装的传统点心，也一并收走。
然后，他走向最重要的母婴区。
这里更显凌乱，货架空空如也。
陈默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不死心，跪在地上，用手在倒塌的货架和散落的杂物中仔细翻找。
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左肩的伤口因为姿势别扭而阵阵抽痛。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指尖在一堆破损的玩具和废弃包装盒下面，触碰到了一个方形的、坚硬的塑料罐！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扒拉出来。
是几罐婴幼儿奶粉！品牌不认识，但包装密封完好！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疲惫！他像捧着珍宝一样，将这几罐奶粉小心地放进背包最稳妥的位置。
有了它，陈平安至少又能支撑一段时间。
就在他拉上背包拉链，准备撤离时，超市深处传来了细微的、拖沓的脚步声。
嗬......
不是一只。听声音，至少有两三只。
陈默立刻警惕起来，握紧羊角锤，躲在一个倒塌的收银台后面。
很快，三个身影从生鲜区的方向蹒跚而出。
两个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员工丧尸，一男一女，动作迟缓。
另一个则是个穿着睡衣、身材干瘦的老太婆丧尸。
陈默冷静地观察着它们的移动轨迹和速度。
一路搏杀下来，他面对这些普通丧尸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
当那只男性员工丧尸最先靠近时，陈默侧身灵活地避开，同时右脚迅捷地伸出，精准地绊在它的脚踝上。
噗通！男性员工丧尸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陈默没有浪费机会，右手羊角锤精准地砸碎了它的后脑勺。动作干净利落。
另外两只丧尸被动静吸引，加快速度扑来。
陈默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利用倒塌的货架作为屏障。
他看准那个女员工丧尸试图爬过货架的瞬间，猛地一脚踹在货架上！
货架晃动，女员工丧尸向后仰倒，脑袋磕在后面的金属货架边缘，发出一声闷响，不再动弹。
只剩下那个睡衣老太婆丧尸。
它速度最慢，只是执着地朝着陈默的方向伸着手。
陈默快速绕到侧面，用锤柄猛地敲在它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轻微的骨裂声。
老太婆丧尸腿一软，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徒劳地爬行、嘶吼。
陈默不再理会它，背起沉重的背包，快速从进来的后窗翻了出去。
整个遭遇和解决过程，不过两三分钟。
他气息微喘，左肩因为刚才的发力而隐隐作痛，但身上没有增添新的伤口。
回到车上，陈平安和咪咪都安然无恙。
咪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似乎在欢迎他安全归来。
陈默将搜刮到的物资妥善放好，特别是那几罐宝贵的奶粉和充足的矿泉水。
看着加满的油箱和后备箱里满满的备用油桶，他终于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路上，不必再为燃油发愁。
他启动车辆，驶离了这个给予他们重要补给的超市和加油站。
比养迪承载着新补充的物资，向着北方，向着那未知的下一站，继续前进。
陈默再次习惯性的点燃一支哈德门，没有玻璃的主驾驶室车窗大开着，春天的暖风吹进来，慢慢的吹散了车内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