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将两支断裂的玉簪并拢,内侧的半个“宁”字严丝合缝拼作完整一字,触碰到暖玉戒指的瞬间,温润的白光顺着纹路游走,在顶端凝成一朵小小的玉兰花——那是母亲最爱的花。她指尖微颤,原来母亲从未离开,这份守护藏在簪子的肌理里,藏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缺席。
“皇嫂,这花会开!”萧烬抱着他的小刺猬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怀里的刺猬似也被光芒吸引,探出小脑袋,鼻尖动了动。
沈清辞合上断簪,光芒敛去,又变回一支完整的玉簪。她看向萧彻:“西郊密道的消息,该放出去了。”
萧彻颔首,对影一示意。片刻后,潜伏在萧景渊府中的暗线传来消息:萧景渊果然动了,正召集人手,连黑袍人留下的那几个残余手下都被他紧急调派,看样子是要亲自带队前往西郊。
“鱼儿上钩了。”萧彻指尖敲击着桌面,眼底寒光乍现,“影一,按计划布控,记住,留活口。”
“是。”影一应声退下,身影瞬间融入廊下阴影。
萧烬蹦跶着要跟去:“我也去!我可以让我的刺猬放哨!它鼻子灵得很!”说着把怀里的小刺猬举起来,小家伙却缩成一团,尖刺蹭了他手背一下,像是在抗议。
沈清辞被逗笑,轻轻弹了弹萧烬的额头:“你留在这里,帮我看好这两支断簪。这是最重要的信物,不能有任何闪失。”她把重新拼合的玉簪交到他手里,又叮嘱,“若有异动,就按我教你的法子,用暖玉戒指触发共鸣,我会立刻收到信号。”
萧烬立刻站直了,像只被委以重任的小兽,郑重地点头:“保证完成任务!”怀里的小刺猬似也听懂了,舒展开身子,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
西郊密林深处,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剪得细碎。萧景渊带着人在密道入口处徘徊,手里紧攥着那支假断簪,时不时抬头看天,神色焦躁。他身后的黑袍人余党个个面色凝重,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大哥,真的会在这里吗?”一个手下忍不住问,“那断簪都没反应……”
萧景渊斥道:“闭嘴!影一传来的消息不会错!等拿到玉玺,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他举起假断簪,借着月光打量,断裂处的新鲜木茬在阴影里泛着白,他却毫无察觉,只觉得胜券在握。
突然,密道入口的石壁发出“咔嗒”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萧景渊眼睛一亮:“来了!”率先举步就要进去。
“萧大人别急啊。”沈清辞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萧景渊猛地回头,就见沈清辞与萧彻并肩站在月光下,影一带着暗卫从四周合围而来,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是你!”萧景渊脸色骤变,下意识握紧假断簪,“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送你一程。”萧彻语气冰冷,“你以为黑袍人真会信你?那支断簪是假的,他不过是把你当弃子罢了。”
“不可能!”萧景渊厉声反驳,举着假断簪就要触发共鸣,“看清楚!这才是真的断簪!”
然而,无论他怎么催动,假断簪都毫无反应,连一丝微光都未曾亮起。沈清辞缓缓举起手中的真断簪,指尖轻轻一旋,两支断簪再次分离,内侧的“宁”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母亲留下的信物。”
真断簪遇月光而亮,柔和的光芒顺着密道蔓延,照亮了石壁上母亲刻下的小字——“护吾女清辞,守家国安宁”。
萧景渊看着那些字,又看看自己手中毫无反应的假断簪,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石壁上。“不……不可能……”
“你勾结黑袍人,意图颠覆朝纲,证据确凿。”萧彻上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影一,拿下!”
暗卫们立刻上前,萧景渊带来的人还想反抗,却被早有准备的暗卫一一制服。萧景渊看着被夺走的假断簪,终于瘫软在地,眼神涣散:“我明明……明明都按他说的做了……”
沈清辞走到他面前,将真断簪重新拼合:“你以为的捷径,不过是别人铺好的死路。母亲守护的从来不是玉玺,是家国安宁,这点,你永远不懂。”
月光穿过树梢,落在她手中的玉簪上,那朵小小的玉兰花再次绽放,温柔而坚定。远处的皇城方向,灯火璀璨,与这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诉说着,有些守护,从来都藏在无声的坚持里。